第146章 歹毒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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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言心的表情有些愤慨，“我族人生性刚强，岂可受他威胁，便不同意将鲸落石交给奚弦，谁知写厮掘我祖坟，鞭打我先人尸骨，又通通将我族人残害至死，若非他们拼命相古，我就没命回京城了。”

华婉清听后，心里暗暗吃惊，她先前就觉得言心身份或不简单，倒没想到会是靖难遗孤，唉，也是红尘中一可怜人罢了。

“所以你去马场就是为了要奚弦的命？”

言心冷笑一声，“要他的命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我只想看罪魁祸首奚太师生不如死的模样。”

看着已经有些疯魔的言心，华婉清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这阵子朝局还算安定，奚府也没有什么大动静，你贸然行动，不会让他们怀疑到你吗？”

言心毫无畏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姐不必担心，这件事他们还怀疑不到我这里，奚弦掳走鲸落石后，就在京城里大肆炫耀，他身边的狐朋狗友身上多多少少也有类似的顽疾，看着他手里的鲸落石自然是眼红，我去围场只不过是将鲸落石拿回来，又将一个假的丢在树林里，放消息出去，他们就狗咬狗自相残杀起来。”

说着言心把袖中的鲸落石拿了出来，很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猜奚太师现在已经查出来都有谁害他的儿子了，不过为了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势力，他定然不会将这件事闹大，同理，你哥哥的事也是如此。”

华婉清有些皱眉，她思来想去也想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奚弦断臂又能牵扯到兄长什么事，她满是疑惑地抬头，“此话怎讲？”

“你不是一直好奇任府家大业大，怎么屈居于奚府之下吗？他看似效忠奚府，实则同奚府一样，共同效忠二皇子。”

二皇子，算是今年开春后立储吵的最热闹的一个人了，朝堂中，不知奚府任府，还有一些官员明里暗里支持立二皇子为太子，惹得龙颜甚是不悦。

“二皇子非嫡非长非贤，怎么会能让奚任两府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呢？只能承诺给他们比皇上给的还要优渥的权力。”

华婉清思索一番，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思路。

“二皇子想要成为太子，光是有这些人的支持还不够，逼得再加一把火，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科举上，若科举中能多安排一些自己的人，定能为来日登基大位做下重大助力。”

言心不由得抬头叹息，“是啊，你哥哥又是个性格刚硬的，必定不会同意别人在春闱上动手脚，那他只能对他下手，只是我很好奇，凭二皇子的手段，为何没把华少爷直接杀了呢？”

华婉清手中渐渐攥紧，心中的愤怒难以压制，仅仅是为了虚假的功名利禄，就要对朝廷忠臣下毒手，二皇子如此心机，怎能堪当大位？

现在奚府表面风光，实则内部分崩离析，稍有不慎便会互相残杀，言心此举，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所以奚太师想要继续维持现状，必得打碎牙忍下这口气。

“华少爷这件事能不能有个交代，就得看黎王能不能说动皇上抛弃皇家颜面，公开处置二皇子了。”

言心说完，慢悠悠地喝起茶来，似乎很是期待皇上的选择。

华婉清从言心的店铺中出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着，忠臣和亲子，确实难以抉择。如今圣上皇子虽多，可长成人的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大皇子身患重疾，难以堪当大任，皇上自从前些年亲征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这么多年周围小国不敢来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皇上有年轻有为、雄才大略的二皇子。

如此强悍的后者，使得储位不会空虚，若皇上有朝一日…，还有一人能及时主持大局，可若废了二皇子，后储危机，难免小国猖獗，边境流民就又要受苦了啊！

不知不觉中，华婉清就来到了黎王府前面，她忍不住朝里面望了一眼，管家立刻将她认出来，急忙请她进去。

“华小姐，您还是来了，王爷已经等您许久了。”

华婉清疑惑地看着管家，“他知道我要来？”

管家神秘一笑，“不知道，不过王爷猜想着您会来一趟，便特意让老奴在府门口等着。”

华婉清跟着管家先是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院子，只见他将墙壁上的凸起的装饰一按，一道暗门随即出现在墙角。

“华小姐请！”

管家做了一个恭请的动作，华婉清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进去。

谁家大宅院里没有暗门呢？不过萧明轩能轻易让她进来，还真是对她放心，也不怕她不小心说漏了出去。

待华婉清进入后，管家立刻将暗门重新关上，他倒没有跟着进来。

华婉清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里面没有想象中那么黑暗，每隔不远处都有灯笼，石壁上还有精美的雕饰，使这看起来不像密室，倒像是私藏宝物的库房。

华婉清还没观赏完石壁上的雕塑，便听见来自不远处的敲击声，像是铁具相击而发出的声音，击打声清脆，一下又一下，既不急促又不缓慢，使这原本有些静谧的通道显得有些阴森。

华婉清循声往前走，跟着声音的方向转弯，不一会儿，前方的通道忽而变窄，灯火也没有那么多了，声音渐渐清晰，她慢慢地向前走去。

走到一出宽敞的地方，只见一名暗卫站立在火盆旁，面无表情地夯击着通红的烙铁，暗卫仿若没有看见她一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华婉清顺势看去，只见萧明轩很是放荡不羁地坐在椅子上，一席红衣，衬得他阴邪又孤傲。

萧明轩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这儿吧。”

华婉清上前坐下，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问，两人心有灵犀，无须只言片语。

“要是你见不得血腥，我就不对他们用刑了。”

华婉清想到自己满身是血，如今还昏迷不醒的兄长，心中怨恨难消。

“怎会？行医这么多年，再残忍的尸体都见过了，我巴不得将他们抽皮剥骨，以解心头之恨。”

对面被铁锁捆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听到此语不禁虎躯一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萧明轩似是有些赞赏地笑出声，“听见没有，家有悍妇，本王也做不得主，你们要是能如实招来，或许还能少受着气肉之苦。”

一人实在不堪忍受如此折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走血丝的唾沫，“呸，要打要杀随你，我们俩都是良民，要是你随意将我们折磨死，等到有一天这事儿败露出去了，我看你爹这狗官也别想做了。”

爹？华婉清眼光不由得撇了撇旁边的萧明轩，看来他们俩并不知道萧明轩的真实身份。

萧明轩听后有些狂傲地笑出声，“哎呀，我堂堂任府大少爷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我妹妹可是对医术颇有了解，我打，她医，无论行刑多么重，总能在你们断气之前把你们救回来，看就看你们嘴能有多硬了。”

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还在考量，萧明轩不等其回话，直接对着旁边的暗卫闪了一下手势，暗卫随即拿着通红的烙铁，直直地向刚才开口的男子身上捅去。

白雾飘起，熟肉味扑面而来，华婉清有些嫌恶地别过头，尽全力忍住想吐的感觉。

萧明轩见状，将桌子上的香炉点燃，熟悉的清香飘来，华婉清不适的感觉也被减轻不少。

刚刚说话的男子哪还有半分盛气凌人，痛苦地叫嚷过后如死尸般挣扎在地，另一个男子早被吓得半死，急忙跪在地上磕着响头。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华公子身份尊贵，又岂是我俩能随意陷害的，我们也是受人蛊惑，才出此下策的啊。”

这人刚刚开口，就被旁边人狠踹了一脚，“你…没用的东西！”

“老…老大，咱俩都快没命了，干啥还为那点钱财死守承诺。”

萧明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钱嘛，本少爷也不缺，你那背后之人给你多少，我就给你双倍。”

“多谢少爷垂怜！”

萧明轩先将一袋钱甩到两人面前，华婉清细心地发现，那钱袋好像在任焱的身上看见过。

“先是小小的一个心意，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不过…你得告诉我，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两人着急地抢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好几个大大的金元宝，他们贪婪地笑出声，争先恐后地说着。

“是奚太师，奚太师让我们给华公子的马下毒，然后趁乱跟着他，以备不时之需。”

华婉清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袖，身体是抑制不住地愤然发抖。

萧明轩暗暗地拉住她的手腕，用手指悄悄地摩挲几下，示意她先平静下来，继而走看向那两人。

“那这么说围场里赤穹兽的场面你们是看见咯？”

两人回想起那场面还是有些恐惧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萧明轩冷然地盯着他们的脸，“是你们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