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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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婉清只感觉空气静默了一瞬，随即便听到任佳柔有些不自在的语气。

“好，姐姐且在这等候片刻，妹妹去去就来。”

华婉清心下有些讶异，真没想到原先那个刁蛮大小姐如今变化这么大，真不知月贵妃用了什么手段，竟能把她训的服服帖帖的。

“华小姐现在应当在想本宫有什么样的本领，能让身边人管得如此听话。”

华婉清默不作语，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娘娘还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直爽人，臣女佩服。”

“想知道吗？”

“嗯？”

华婉清有些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向她望去。

“相比宫中其他贵人，我身份低微，没有母家庇护，却又能备受宠爱，稳坐贵妃之位，华小姐难道就不好奇吗？”

第一次见到话能够说得如此直白的人，华婉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娘娘蕙质兰心，为人爽快，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不足为奇。”

“蕙质兰心…”

听分这个词月贵妃笑了笑，不过那笑容看上去确实无比的凉薄。

“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子夸过我，华小姐是第一人，不过…一向聪慧的华小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宫没有什么蕙质兰心，唯有的，只不过能被利用的价值，如同棋子一般。”

华婉清紧地着头，不去看月贵妃的模样，也不做声去回应她的话语，能在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的人，又岂是简单的？

何况她本来就想置身事外，对于皇宫内部的纷争，还是少参与些为妙。

见华婉清不回话，月贵妃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自讨没趣，只是淡淡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声音颇有些漫不经心。

“听闻华小姐去皇后宫中了，皇后娘娘身子可没什么大碍吧？”

华婉清在心底暗暗思索月贵妃的用意，她不知道贵妃提起皇后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中宫有孕，旁的妃子都是避之不及，唯恐落个觊觎皇后的骂名。

偏偏这月贵妃要反其道而行之，她这样明目张胆的问，不怕有心之人听去，以这件事情挑起事端吗？还是她真当自己所受的宠爱能让她全然不惧这些流言蜚语。

掩下心神，华婉清也只是淡淡一笑，“娘娘费心，皇后娘娘只是有孕后有些食欲不佳，故而传臣女过来谈谈心，对于她的身子究竟如何？臣女也不大清楚。”

月贵妃方才还是笑意盈盈的眼神如今冷了几分，她在皇宫里宠爱加身，又大权在握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她？

倒是华婉清一个尚书之女，如此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她，还真是她好欺负不成？不识抬举！

“华姑娘有心了，不过本宫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清冷是好，可也别太清高了，若是被信任之人卖了，可没人会同情你。”

华婉清皱了皱眉，这话听得她着实有些不适，果然，人在皇宫里待久了，看哪个人都是宫斗的高手。

“谢娘娘关心。”

语罢，华婉清便看见月贵妃站起了身子，她也随之跟着站起来。

只是站起来她才发现，别看着月贵妃的身形看起来有些瘦弱，但这个子着实不低，两两相比，竟此她足足高出半个头。

如今对视，华婉清直觉着对面的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再加上冷睨的眼神，怎么看上去都有些来者不善的感觉。

“华姑娘，本宫也奉劝你一句，在这里，你可别掏着心窝对谁好，前阵子皇上出了意外，如一切刚刚重回正轨，又有些大臣讨论立储的事情，你说是立长好呢？还是立嫡好呢？”

华婉清万万没想到月贵妃竟然能胆大至此，私自讨论立储之事，这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更何况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月贵妃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臣女不知，臣女素来久居闺阁，热爱捣鼓药材，对于国家大事，臣女怎么能答得上来呢？”

月贵妃转身，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无论你想不想，皇后都已然参与进夺嫡的事情中来了，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私底下又有谁能知道呢？我无权贵母家，又无子无女，华小姐还真当好好考虑考虑，在这宫中，跟谁来往，才是最安全最妥帖的选择。”

说着，月贵妃就头也不回地离去。

华婉清行礼，恭送贵妃娘娘的离去。

侧目，她看见任佳柔的身影还在湖边流连，显然还是在为摘荷花而努力着。

这狼狈又卑微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原先任府大小姐的做派。

真是，造化弄人啊！

有的人，身居高位却身不由己，外边看起来光鲜亮丽尊贵无比，实则或许还需要讨好身边人来寻求立命之本。

而有的人，虽无权无势，甚至可以说是乱世中一叶浮萍，但也无人约束，乐得自在。

这两种生活，谁又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呢？

只不过都是为了生活罢了。

想到此，华婉清也没了之前对于任佳柔的怨恨，甚至还有些怜悯。

她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的父兄，无论家中被皇帝怎样猜疑，却从来没想过让自己以色侍人，来换取家中的平安。

而任佳柔，她在之前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只不过一朝皇命，满府荣耀，任大人就毫不犹豫地将她送往了宫中。

这段时间，想必她心里也应该是有诸多怨恨的吧！

微微垂目，她深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毫无声息地离去。

这世间容不下可怜人，有些事情，你总该要去争一争，譬如荣耀，譬如平安。

晚上，萧明轩照旧悄无声息地潜入华府，就像之前他带着面具那样，只不过今时不同的是，除了周围的暗卫放风，就连夏儿跟几个信得过的丫头也是给他们看着来人。

只要他俩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就不会有旁人知道萧明轩已经回京，更不会知道他出现在了华府。

安顿好一切，华婉清将今日在皇宫中的所闻所见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明轩，听得他是频频蹙眉。

“你说皇后被人下了麝香？”

华婉清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是疑惑不已，皇后门户不低，可从来都是远离朝堂纷争，从不入任何队伍，对于皇上来说，段府是一个无比放心的存在。

甚至于说，在皇后诞下嫡子之后，段府中人就辞去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官职，就连段大人也是自请降官**，为的就是怕出现一些外戚干政的流言。

“段府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你说宫中还有谁会给皇后下毒呢？”

萧明轩仔细斟酌了一番，“我今日在京中奔走，也是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坊间都传闻锦妃素来与皇后不合，甚至在闺中两人就深有矛盾，单单是锦妃争夺皇后的赏赐，民间已经流传了很多个版本了，甚至还有人说，锦妃对于皇后腹中的孩子很是嫉妒，无论这些是真是假，至少在旁人看来，最有可能害皇后的便是锦妃。”

“你可知锦妃是谁？”

萧明轩挑了挑眉，用一种近乎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华婉清，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旁边任的脑门。

“你相公消息是闭塞了不少，可不是个傻的。”

想到任佳柔从前对萧明轩那样情深的模样，华婉清心里说不酸涩那是假的，但想到今日任佳柔的遭遇，她过得，也并没有传言中那样好。

同为女子，华婉清也不由得有些怜悯，她也想看看，这个被任佳柔倾心相待多年的心上人，会不会因为她的惨况而微微心软。

看着华婉清的神色，萧明轩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过身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清儿，想听听我同任佳柔之前的故事吗？”

华婉清知道自己是小肚鸡肠了，她不应到以一种圣人的姿态如要求萧明轩，所以在萧明轩开口发问的时候，她本来是要说不想的，可心里那异样的感觉又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忍下心中的酸意，听着旁边的人慢慢道来。

“小时候，我同任佳柔的关系也是不错，我待她如亲妹妹一般，她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看上去真纯无害。”

“许是她性子太软了，皇宫里的公主郡主之类的皇亲国戚就开始欺负她，起初她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揭过这些事情。”

“直到有一天，她最好的玩伴静音公主不小心拿错了她的书，害得她被夫子当中责罚，她哭得狠了，后来也是我把她背出了皇宫。”

“过了一天，静音公主就拿来许多新奇的小玩意，专门过来给她道歉，她表面上应承答应了，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结束翻篇了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任佳柔竟然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个时候我在皇宫人微言轻，连自保都不能，只能暗地里叫了侍卫过来去湖水中打捞人，但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静音公主被打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那个时候我还非常自责，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赶到，在什么不能更强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