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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雏答:“吴公子一早带了人去把武贤伯府章家给围起来了,尔后又一个人单独走了,奴婢一直跟着他,发现他好像在怀疑那个府丞左孝全,暗中派了人盯着,后来他又弄了马车去长安街,来回走了好几趟,第一趟车里放了三个石凳子,第二趟放了五个,后来放了八个,石凳子没有了,又跑回自家花园里找了几块大石头放上去,就这么来回折腾了一天,直到把长安街上铺的青石给压碎了几块,才回去把石凳子和石块卸下来,找人拿了大称来称。”
黄玉馨可以想象到吴青枫汗流夹背的样子,忍不住莞尔,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天黑了,亥时还不到,就上床睡了。”
估计是累得够呛,哈哈!
第二日一早,她就让桑雏去请了夏韶华过府来邀她出门,直等到辰时末,夏小姐终于来了。
这一回,她已有先见之明,直接做了男装打扮。别说,这夏韶华穿男装,说她是女人,可能还没人会信。
李氏本不想让她再出门,又想着她性子孤僻,朋友不多,要是把这唯数不多的朋友也给轰走了,往后她哪还能交得到朋友。
幸好夏韶华只派了丫头来传信,人没进府里来,不然李氏看到她那身打扮,绝计不会让她跟着她出去。
黄玉馨不敢在李氏面前穿男装,让江萝先拿了包裹去二门等着,等她辞别了母亲,再在门房婆子歇息的地方换上,还塞了一大锭银子给那婆子,让她保密。
马车上,夏韶华笑问道:“你今日又是想去哪里玩了?倒还是第一次见你主动来邀我。”
其实她是打算找沈贺问问章大人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有关他收受贿赂这件事情的真相,她敢断定,沈贺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凡与钱有关的事情,他肯定会关注。
可这夏韶华对沈贺的那些小心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若是因为自己一次次把这两个没有缘份的人凑到一起,她岂不成了罪人?
“我没想去哪儿,就是觉得在家闷得慌,想出来走走。”她想一会儿到了热闹点的地方,下来逛个街,她再找机会溜走。
夏韶华略微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计划呢,要不我们去茗雅阁喝喝茶吧?听说那里新出来一种冰泉水泡的龙井茶,味道与这一般的水不一样,有没有兴趣?”
那茗雅阁不正是沈贺的地盘?她能看出来夏韶华的刻意,罢了,既然两人目的相同,那就一道去吧。
“好啊!那就去茗雅阁。”
二人到茗雅阁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她本以为夏韶华对茗雅阁很熟悉,哪知她竟是第一次来,边上楼还边问:“馨儿,都到这个时辰了,这茗雅阁里能点菜吃饭吗?”
她没好气地反问:“姐姐,你见过哪个茶楼可以点菜吃饭?”
夏韶华在她面前,没有半分窘态,呵呵笑道:“我这不是以为茗雅阁不一般吗?”
再不一般,它也就是坐茶楼。
二人身着男装,都不方便带丫鬟。
黄玉馨说想上二楼清静些,女使将她们带上二楼一间偏小的房间内。
上楼时,夏韶华还在四处张望着,直到进了房间,则显现出些许失望。
黄玉馨知道沈贺在哪个房间,正想着要不要照直了说,房门却被敲响了。
女使在外询问:“二位公子,有客到访,请问可以开门吗?”
夏韶华抢先答道:“开吧!”
黄玉馨却还在想着,这个地方,会是谁到访?
门开以后,外面站着的,赫然就是沈贺。
夏韶华毫无防备,突地就脸红了。
沈贺笑说道:“我刚巧在窗边坐着看见景,就见你们二位来了,还想着你们来这儿,莫非是来找我的?”
“是。”
“不是!”
答是的,是黄玉馨,答不是的,是夏韶华。
黄玉馨替夏韶华解释:“我是来这儿找你的,她是来这儿喝冰泉龙井的。”
“既然李姑娘是来找我的,那不妨随我来,我正好也有事要找姑娘详谈。”
她思绪纷乱,他也有事?是说明刘仁修那边准备动手了?
“韶华姐姐,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夏韶华心中疑惑,不是自己提议来这儿的吗?怎么到了地方,她却找他有事了?
沈贺却是细心周到:“这位夏姑娘稍坐一会儿,我与李姑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谈,等会儿再带二位姑娘在我这楼里到处转一转。”
黄玉馨尴尬解释:“上回我不是卖了幅画给沈老板吗,这后续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商量一下。”
夏韶华知道上回黄玉馨卖温良的画给沈贺,心中既羡慕又暗恨自己没用,怎么就不能像黄玉馨那样大大方方的,刚刚要是同她一样回答,是来找他的,不是可以同她一块儿过去?
黄玉馨随沈贺到了上回她躲避王惜怜时误入的那间房,这里应该沈贺自己单独用的,窗口的位置临街,视线也极为开阔,茗雅阁闹中取静,坐在这儿喝茶,倒是舒适得很。
沈贺亲自为她泡了杯茶,端到她的面前,不慌不忙道:“李姑娘,你先说说,你今日来找我,是为的何事?”
黄玉馨本想让他先说,想想也都一样,便问道:“不知沈老板可知道监察院章正显大人事件的详细始末。”
沈贺本是笑意满满的脸忽然就愣了一下,又突然失笑道:“李姑娘,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是个生意人,你却问我朝堂上那些事?”
黄玉馨笃定他一定知道什么,他可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上一世起了叛乱后,上京许多有名的商贾倒了不少,偏他沈贺稳如泰山,只一些店面遭人抢夺,那是在所难免,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沈老板,做生意贵在心诚,你这样的态度,我们以后还怎么好再合作?”
沈贺无奈地摇了笑道:“李姑娘,有时候我会想,我沈贺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年岁,有这样的心机和胆识的人。也罢,你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为你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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