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寒假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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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娘子又跑去猪圈，乐呵呵地看着那两只小猪仔：还别说，幺妹儿的眼光真好，这两只小猪仔，一看就是好货，到明年过年，肯定能杀大肥猪了！

然后又去找了一个竹筐，把那五十只小鸭仔装在框里，让明幺妹儿背去镇上退掉，嘱咐她别贪玩儿，早点赶回来吃午饭。

明幺妹儿一直走到靠近镇上，见四下无人，放下筐子，把那些小鸭仔收进空间，又乐淘淘的赶回家去……

罗二娘子一高兴，破天荒地大方了一回，中午就又杀了一只鸡，炖了一大锅的鸡汤，用腊肉照常炒了几个小菜，老二还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吃得匠人们也都红光满面，直到下午干活儿，也更有劲儿了。

罗二娘子是个极有“攒劲儿”的性子，平日里有点好东西，总是要攒到过年过节、或有贵客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吃，平日里基本不见荤腥，只在孩子们实在馋肉了，才割下一点灶头的老腊肉，切几片炒进菜里。

老腊肉又干又柴，孩子们不是很喜欢吃，缠着娘要买新鲜肉，罗二娘子有时候心硬如铁，很能顶得住，有时候又心软顶不住……尤其是看见幺妹儿眼泪汪汪，那乌溜溜的黑眼珠子似在控诉着她的无情……罗二娘子只得败下阵来，认命的跑去镇上，割下几两羊肉，于是当天就会全家欢庆。

村里人都知道罗二娘子的性子，因为她的公公——明老二的爹，到处和人诉说：每轮到去老二家的日子就好难过啊（明老爹鳏居之后，就每月一轮的在老大老二家吃饭），我那二儿媳妇，你喝她的酒，像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像啃她的骨头啊！

于是罗二娘子的吝啬之名，传遍了乡里。这次建房请匠人和帮工，人家还不大愿意来呢，还是明老二明着保证：每天都见荤腥，匠人帮工这才没有拿乔，答应帮他家盖房子。

有匠人的日子，罗二娘子在明老二的耳提面命之下，每日里就割下二指宽的一条腊肉，炒在菜里，以待匠人。匠人们以为这样就已经顶天了，哪想到今日不仅吃到了活鸡汤，还喝到了明老二珍藏的好酒（他姐夫林知州送的节礼），这超出意料之外的待遇，令他们心里呀，是美翻了天！

晚上收工，大伙儿都各自回家吃饭，明老二家也吃完了晚饭，一家人坐在堂屋聊白，明幺妹儿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罗二娘子：“娘，我卖的那株药材，还剩下这些银子，女儿给你，你拿去买些好吃的，待匠人吧，还可以买些喂鸡的粮食，咱家那么多鸡呢！”

罗二娘子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卖——卖，卖卖了有这么多钱？”

明幺妹儿骄傲的抬头挺胸：“是啊，娘，我都说过了，老值钱了！我……我还留下一点点儿的零花钱，娘你不介意吧？”

罗二娘子回神，一边接过银子一边笑呵呵的说：“不介意不介意！女孩子家家的，留点零花钱也是应该的！”

家里正愁钱呢，有了这笔银子，新房子的左边可以加盖一间厨房，右边可以再修一排猪圈，这样就完美了！

明老二羡慕的看着那两锭银子：臭丫头，赚了钱也不知道给老子打点儿酒，白疼她了！

明老二嗜酒如命，每天清晨起来就要灌两口冷酒才去干活儿，中午要喝，晚上也照喝不误，这段时间幸好他老头子在他五姐那里，不然有这爷俩对酌，明老二还不得每日里醉醺醺的干活儿，只怕墙都要被他砌歪了！

他们的新房起得很快，用河石砌的基脚已经建好，已经开始在用黄泥筑墙，他们用木料做的长条形的模具，搁在基脚上，倒满黄泥，拿两个人各据一头，拿着木杵，使劲儿地夯实，这土墙砌起来就很快，两天一丈都不在话下，看来用不了几天，就得铺顶盖瓦了。

“爹，娘，等放了寒假，我去五姑家住几天好吗？”明幺妹儿扯着她娘的袖子，望望她爹，又望望她娘，那乌溜溜的黑眼珠子，就是那么的让人——不忍拒绝！

明老二心头一软：“等你放了寒假，我们的房子可能已经上完梁了，爹送你去五姑家！”

明幺妹儿高兴得蹦起来：“太好了，谢谢爹，也谢谢娘！”

明昭撇撇嘴：其实他也想去五姑家玩儿，只是五姑家只有几个表姐妹，现在都大了，他一个男孩子不大好和她们玩儿，而他们家那个庶子，眼高于顶，还瞧不起他这种“乡巴佬”，他还懒得和他玩呢！

明幺妹儿定下她的寒假大计，仍旧继续着她“炼狱般”的学习生涯，只是心里在计算着放假的日子，到时候，她要报复性的疯玩一番！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明幺妹儿数着数着，它就嗖嗖的过去了两个月，此时已是腊月中旬，熬过明天的大考试，学堂就开始放寒假了。而他们的新房也已经落成，明老二请人算好吉日，就是后天，他家就可以上梁请客了。

明幺妹儿轻松地完成一班大考，只要能及格，明年她就可以顺利的升到二班了。

镇学是由官府出资修建，总共分四个班，一班是七八岁的蒙童，二班是九到十岁的学生，以此类推，一般学生到十五六岁了，镇学夫子们的教育水平，也不足以教导他们了，于是有自觉读下去有前途的学生，就会转至巴州的学府，有的则放弃，要么回家种田，要么另谋出路。

镇学请的夫子也由官府发薪俸，可学童们上学是要交束脩的，不过不多，一年才几百文，再加上笔墨纸砚的用度，供一个学生，一年二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种算法只限于明老二他们这种勤俭节约之家，有的家庭供孩子读书，摊上个笔墨纸砚啥都要买好的孩子，那花费，可就是明昭明幺妹儿他们的数倍了！不过这也得家中底蕴深厚，如明家族长、族老们家中的孩子读书，那花费，要是明老二，这供一年就得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