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楂雪球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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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见过了呢？有多久没联系了呢？三年零两个月还是三年零七八十天？

曾经揪心难眠，现在想来却像是别人的事情。有人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她想她跟正站在巷子里的那个人在这方面都还挺合格的。

只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偶遇算什么？诈尸么，还两个人一起？

待她走近，裴逸辰先温和开了口：“李暮辞。”若仔细辨听，貌似温和中还掺杂了一丝紧张。不是没想过在这里能遇到李暮辞，但当李暮辞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裴逸辰却又忍不住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他的幻觉。

李暮辞亦温和回道：“嗯，你好。”你好裴逸辰，抛去略显尴尬的旧日恋人身份，他们还是同窗两载的同班同学。同学你好，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平淡问候，再无他话，李暮辞径直走去干果铺面买糖炒栗子和山楂雪球。

曾经，她想她是希望裴逸辰说些什么的，在那些苦痛难捱的日子里，就算结局已定，也好歹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多干脆利落，这才是裴逸辰。

时过境迁，她早已自愈，那些满布心间密密麻麻的疤，也渐渐脱落。如今，裴逸辰说什么不说什么，于她而言，都不再重要。

裴逸辰见过幼稚的，没心没肺的，甜美的，雀跃的甚至绝望透顶的李暮辞，却从没见过这么平静无什么表情的李暮辞。仿佛他只是她遇到的路人甲乙丙丁，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仿佛他们没有任何过往。

在如今的李暮辞心里，他裴逸辰不就是路人甲乙丙么？爱你时，你是一切，你是她时刻放在心头的裴逸辰。不爱了，你裴逸辰又算什么？跟她李姑娘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于李暮辞而言，她从未恨过裴逸辰，值不值得皆是过往，自有旧时光评判。但现在，她也真的不再爱他了。

裴逸辰默默站到李暮辞身旁：“我外婆最近胃口不好，晓得她喜欢吃这里的山楂雪球，我便过来帮她买些。”

李暮辞正在想着要不要再买些别的，随口答道：“嗯。”何必说这些，她又没问。

“我看你刚刚从一中的方向过来，是去了高中学校么？”

“嗯。”再买些山楂糕和冰糖葫芦吧，山药豆糖葫芦也来几串，小崽子们有口福喽。

“我来付款。”

“不用。”李暮辞麻溜地付了款，哪好让同学破费，真的是。

“你也是买了要带回家的吧？”

“嗯。”话说这位同学，能不能不要挡住她的去路，她还要赶紧回家的啊。出来大半天，她想小诺诺和小帆帆了。

裴逸辰温和的表情似有皴裂：“李暮辞，除了‘嗯’你就不会说别的了？”

“嗯。”她有些累了，谁让这个字发音这么简单，不张嘴也可以。

“李暮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

“我没有。”切，跟他多热情似的。她也真的没有冷漠，只是没什么话要跟他说。

裴逸辰败下阵来，沉声跟她说：“我跟高思涵解除婚约了。”

所以呢？他解不解除婚约跟她李暮辞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应该待在原地不动，等裴逸辰回头么？这么苦情的戏份，她可不想奉陪到底。

“哦，节哀。”所以，能不能不要继续跟着她了？她要回家。

什么节哀？节什么哀？一贯冷静的裴逸辰简直想要暴走。

他知道自己当初伤她颇深，他也承认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跟高思涵解除婚约后如释重负，却始终没有勇气跑去海城找她。

今日的这场偶遇，他已经期待过千千万万次，但看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样子，他却再也做不到冷静。

李暮辞可以把他当作同学，可以把他当作仇人，哪一种，都不应当包括陌生人。但三年前确实是他错了，她如何待他，他都没有任何反驳的立场，只得接受。

“你现在是要回家的吧，我送你？”看李暮辞这个样子，八成是会拒绝的。

“好的啊，那就麻烦你了。”她刚刚收到章会容的信息，让她早点回家。嫂子楚语珊跟俩孩子说了小姑明天就要回海城，俩娃娃不乐意，哭着闹着要找姑姑。

裴逸辰没想到会有这种翻转，讶异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收回：“啊？不麻烦不麻烦。”麻烦什么，真的一点也不麻烦。

李暮辞本想绕去后座的，在裴逸辰冷嗖嗖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去坐了副驾驶位。惹怒了司机，总归不太好。

裴逸辰拾起刚才的话题：“你去学校做什么？”

“故地重游，随便逛逛。”

“一个人去的？”

“不是啊，还有一个人。就是他家里有事，先走了。”

“什么人？”

“我们的学弟。”管得还挺宽，跟你有毛关系？

“学弟？”

“嗯，也是结婚对象，我们……”有这么停车的吗？啊？有这么突然停车的吗？被安全带勒得好疼，李暮辞忍不住白了裴司机一眼。

裴逸辰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过火了，重新启动了车子：“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还能咋的，吃人嘴短，坐人车气短。

“家里给介绍的？”怎么连结婚对象都有了呢？！

“嗯。”

“准备要结婚了？”

“相处不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李暮辞胆小，怕出交通事故，决定实话实说。

“哦。”应该是春节期间刚认识的吧。

“你现在还在海城吧？什么时候回去？”今日，裴逸辰的话貌似有些多。

“明天就回去了。”所以吃饭啊逛街啊看电影啊，她都没有时间的啦。

“是么？我明天正好也要去海城，一起吧。”裴逸辰接得顺口。

“真的？”还有这么巧的事？

“嗯，项目上有些事，需要在开班前去海城一趟。”

“哦。但我已经买好返程的票了。”所以裴同学，咱们各走各的就行。

裴逸辰忍不住说道：“把票退了就行啊。”

跟她不知道似的？退就退吧，反正都坐过裴逸辰的车了，也不多这一次。开车过去的话，应该能早些到达海城。

好些天不见，她真的想毛孩子布丁了，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