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即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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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性不好？”

林涛不敢置信的问道，就三句词，还是重复的，这都能忘？

楚北摸了摸鼻子：“我上学时候一直都是全班第一”

林涛把台词递给他：“你再看看”

楚北在心中默默背诵了两分钟，将台词放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爹啊……”

重复的颤音，重复的表情，重复的悲呛，林涛露出重复的震撼。

……

五秒钟之后。

“又忘了？”

林涛目瞪口呆。

楚北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林涛背着手，一边来回踱步，嘴里一边念叨：“不应该啊”

楚北也很疑惑，他的记忆力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就在前天，他还默背下来了《道德经》。

难道是因为台词太辣鸡了？

大脑接受不了，所以卡顿了？

“咳咳，那什么，我能不能不用这个台词演？”

楚北尴尬道。

林涛狐疑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不知道，试试呗”

楚北摊手道。

林涛摩挲着下巴思索道：“你即兴来一段，我看看效果”

楚北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无数的感悟经验在脑海中飞过。

十秒钟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林涛心神一震，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沧桑！

悲凉！

浑浊！

这些本应该出现在饱经沧桑的老者身上，可是现在他在楚北的眼睛里看到了。

三流的演员靠技巧，二流的演员靠感情，只有一流的演员才能靠眼神演戏。

天才！

林涛在心中落下定论。

楚北可不知道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林涛联想这么多，他已经入戏了。

他目视前方，仿佛能看到腐朽的朝廷，嘴角的肌肉抽动两下，最后化成悲凉的大笑。

“路有尸骸冰冻三尺，民有稚童骨瘦如柴……”

楚北抬头望天，热泪顺着眼眶滑落。

“苍天何其不公也！”

他高声嘶吼，脚步踉跄。

噗通！

他跪倒在地，向着家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头颅撞击地面，露出了血红的印记。

林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都忘了阻止。

就在这时，楚北猛的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泪，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仿佛择人而噬的猛虎。

林涛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下意识问道：“你干嘛？”

楚北面部凶狠，咬牙道：“既然皇帝无能，朝廷昏庸，不如就掀翻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脖子因为用力已经露出了青筋。

林涛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演完呢。

“呼……”

楚北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期待的问道：“我演的怎么样？可以做特约吗？”

林涛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好！”

远处一阵雄厚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穿花裤衩，白背心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

“演得非常好！”

中年男子夸赞道。

“李导？你怎么来了？”

林涛惊讶道。

李武大笑道：“我让你给我找个演技过关的特约，你半天没回来，刚好今天的戏拍完了，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给我找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林涛尴尬道：“你都看到了？”

李武点点头道：“还不介绍一下？”

“对！”

林涛转头介绍道：“这位是【大雍王朝】的总导演李武，之前本来有几位特约，演技都达不到李导的要求，让李导给pass了，我这才出来……”

李武笑道：“你这是满肚子怨言啊”

林涛做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那可不，现在流量小生演技都不怎么样，我上哪找演技那么好的特约去。”

“这不来了吗？”

李武转身看着楚北正色道：“你演戏我都看见了，非常好！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剧组？”

楚北问道：“做特约吗？”

李武看着楚北头上血红的印记，摇头道：“不做特约，我有一个角色挺适合你的。”

“什么角色？”

“一个王爷”

“多少钱？”

楚北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武笑道：“十万！”

“这么多？”

楚北吓了一跳。

林涛也惊讶地看着他。

“当然，是有条件的，你得跟三个月剧组。”

“没问题！”

楚北果断道。

相比较于十万块钱来说，跟三个月剧组算什么，要是正常上班的话，不吃不喝也得攒两年多。

“那行，林涛，你把剧本给他，顺便带带他。”

李武说道。

林涛疑惑道：“可是王爷这个角色不是已经定了吗？”

“让他走！”

李武挥手道。

“可是，饰演王爷这个人是最近很火的一个流量小生，就这么让人家走了，他的粉丝肯定会攻讦咱们剧组。”

林涛有些为难。

李武不屑道：“不是只签了意向合约吗？更何况咱们拍的是国家扶持的项目，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一个小小的流量小生还能翻天？”

林涛转念一想，也对，娱乐圈每年都有无数的人涌进来，流量换了一茬又一茬，火的快，凉的也快，真正能火十年的，太少了。

归根结底，一个原因，没作品！

或者说没有站得住脚的作品，靠脸吃饭能吃几年，但是但是用不了多久粉丝就会腻，投向下一个流量小生的怀抱。

而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

林涛瞟了一眼楚北。

长得帅！

还有演技！

还敬业！

看看头上这道血印，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个…”

楚北发出声音。

“怎么了？”

两人将目光转向他。

“那个…我可能记不住词……”

楚北弱弱道。

李武惊讶道：“为什么？”

楚北眨了眨眼道：“就是…如果台词太辣鸡的话，我就可能记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脑袋里有一个屏蔽器一样……”

两人听到这个回答，面面相窥，一脸无语。

“真的？”

李武不信邪的问道。

“比真金还真！”

楚北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完，怕他还是不信，楚北指着林涛道：“他可以给我作证！”

李武将目光投向林涛。

林涛干咳一声道：“确实是这样，刚才给他三句词，他都记不住。”

“台词在哪？拿来我看看！”

李武伸手道。

林涛将台词递给他。

李武打开一看，满脸的黑线。

“这是谁写的词？”

林涛缩了缩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李武挥舞着台词，气急败坏道：“这个角色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角色，虽然台词少，但是句句重要，回去给我把这个编辑解雇，这写的什么玩意？”

“你不是审核过台词吗？”

林涛幽幽道。

“放屁！”

李武恼羞成怒，盛怒之下手上的蒲扇越扇越快。

“所以…我有的时候可能需要即兴表演……”

楚北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才也是你即兴的？”

李武问道。

“嗯！”

李武思索道：“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是如果你能一直保持刚才的水准，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句话，阴凉处，所有群演都羡慕嫉妒恨的盯着楚北。

清秀女孩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呸！狗屎运！”

就在这时，林涛缓缓的转过头，冷笑道：“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