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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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子，诚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刘开来带着满脸憨憨笑容的推开了小杂物间的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幸存者之间愈发的熟络，大家对江和诚的称呼也变得亲切了不少。

江和诚一天24小时基本上都会待在这个小杂物间中，到这儿找他准没错。

刘开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白色和黄色相间。

此时江和诚正站在窗户边，窗户大开，完全不顾及这寒冬的冷意。

他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刘开来。

他的眼睛一下就被刘开来手中的物件儿吸引了。

是个小收音机！

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得不错。最值得令人振奋的是这玩意儿还能用！是需要电池的！5号电池。超市里没有卖收音机，不知道别的超市有没有，反正江和诚从进入超市就开始找，找遍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这么多天了，他也钓了不少丧尸，从丧尸的身上掏出的奇奇怪怪的物件儿也有不少，却都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诸如钞票，手机什么的更是在这种情况没了用处。

但手表还是有用的，能用来看个时间。至于从活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手表价值有多么昂贵，江和诚完全不在乎。在他眼中，充其量比寻常手表好看一些，使用寿命更长一些，功能多一些罢了。

江和诚一把将收音机从刘开来的手中拿了过来。

刘开来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搓了搓双手，他的脸上一直挂着那副憨厚的笑容。

江和诚看到这个收音机，突然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爷爷。江和诚记得在老爷子生前也有过一个收音机。老爷子年纪不小，时代发展的太快了，什么收音机，电视，电脑，到后来的智能手机。

老爷子看不习惯电视，更不会玩电脑和智能手机，他还是喜欢摆弄那个节目效果非常有限的小收音机。

江和诚至今还记得老爷子在生前曾经多次让他帮忙在收音机的那个存储卡里面下载好多的戏曲和评书。为此，江和诚没少摆弄这玩意儿。

所以说江和诚对收音机绝对不陌生。这玩意儿最基础的功能还是收听

无线电广播。

“能用吗？”江和诚有些激动。

现如今手机没电了，而且在没电之前就没了信号。现代社会，智能手机这个东西一经出现就迅速普及。之前的很多通讯设备都迅速地靠边站。也不知道还能在历史的舞台上坚持多长时间。

现在意想不到的丧尸危机突然出现，智能手机突然失灵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联系外界的通讯手段没有了，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的获取信息的方式。

超市里面的幸存者也试图找过收音机这样的东西，可惜找遍了整个超市都没找到一个。

现在一个完好无损而且还能正常使用的收音机出现在了江和诚的手中，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难免激动起来。

“能用！”刘开来用无比肯定的语气重重点头回答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江和诚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刘开来快速摇头，大脑袋被他摇的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我找到了随意拨弄了两下，发现有电，就直接来告诉你了。”刘开来笑道。

江和诚一眼就看透了刘开来的那点小心思，但是没有说破。

他一点一点的调着收音机的频道，嗤嗤的杂音从收音机里面传来，这表明还是有广播信号的，不然，连个嗤嗤的杂音都不会有。

当收音机的指针调到幺洞陆点幺的时候，嗤嗤的杂音消失了，从收音机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里……是……赤血巨龙共和国……最高人民广播电台，现在进行……进行……24小时无间断……断……循环播放……”

……

就在这时，小杂物间的门被人一下推开。

李子文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他有些气喘吁吁，扶着门框缓了缓，这才说道：“诚子，杰哥想让你过去一趟，他找你有点事。”

“杰哥？是谁？”江和诚手里拿着收音机，疑惑道。

李子文这时也看到了江和诚手里的收音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看到了站在江和诚旁边的刘开来，七百度的近视眼眨了眨。

“就是那个医生！”李子文回答道。

“

哦，知道了。他叫我有什么事？”江和诚接着问，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摆弄着收音机。

“他没说，只是说请你务必去一趟。”李子文道。

江和诚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收音机在他的手中一点一点的调试，从一开始的杂音到后来的逐渐稳定，江和诚将声音放到了最大。

房间中的三个人听到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内容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们都静静地听着收音机里面的内容。

其中李子文的反应最大，大张的嘴巴几乎能吞下个苹果。

江和诚眯了眯眼睛，显然在想什么事情。但其他人根本看不透他现在在思考什么。

“这这……”李子文指着收音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先别告诉其他人。”江和诚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开来和李子文赶紧点头。

江和诚关掉了收音机，将收音机还给了刘开来。他点了根烟，旁若无人的缠上绷带，叼着烟走了出去。

可走了没两步，他又折返回来：“那个医生在哪里，带我去。”

……

跟着李子文，推开围成一圈的人群，江和诚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张锋杰正蹲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个怀抱小男孩的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年轻的母亲李文雅。

“嗯？来了？”张锋杰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江和诚。

江和诚微微点了点头。

“叫我来有什么事？”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需要药，我记得距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有一个小诊所，好像就在南边一百多米吧……”张锋杰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小孩发烧了，诚子，刚才我去叫你之前烧的直抽抽……”李子文轻轻碰了碰江和诚的肩膀。

只是一个来回的功夫，现在再看这超市里面唯一的小孩子，已经没动静了。

“没死，只是烧昏过去了。”张锋杰叹了口气。

“什么原因引起的？”江和诚问道。

他蹲了下来，看了看李文雅怀中的孩子。这孩子面色苍白，嘴唇都发白了，轻轻摸了摸额

头，烫手！

江和诚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这么高的温度，绝对超过了四十度！

“很大的可能是冻的。毕竟没有供暖，天气又冷的反常……”张锋杰说。

“这么说吧，如果没有药物，这小孩挺不过去。”

“而且……”张锋杰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

他站起身将江和诚拉到一边，小声说道：“现在这个超市里面，最有希望拿到药的，就是你了。”

江和诚没有接话，默默地抽着烟。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突然，李文雅一下子站起身，一把抱住江和诚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沙哑地喊道。

江和诚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了一眼抱着他大腿的李文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文雅看江和诚无动于衷，随即松开手，跪在地上，咚咚的磕起了头。

这头磕的真是一点不作假，咚咚的沉闷声响就好像磕在每个人的心头上，让在场的旁观者心中堵的难受。

淤血很快从皮肤下面渗了出来，这位年轻母亲救子心切，此刻好似魔障了一般，认定江和诚是救她孩子的大罗金仙。

“只要能救活我的孩子，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我可以陪你睡觉！我身材很好的，我技术也很好的！”李文雅好像真的疯了一般，和平年代的道德底线都不要了。

江和诚眯着眼睛，嘴中的香烟燃尽了，他也没去管。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给他磕头的李文雅，一下，又一下……

小孩子被另一个高中女生抱起，她脸色很害怕，似乎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别喊，声音太大会引来丧尸。”江和诚说话了，他扔掉烟屁股，在地上碾了两脚。

“你站起来和我说话！”他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对跪在地上的年轻母亲说道。

“你不答应救我儿子我就不站起来！”李文雅哭喊道。

江和诚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吐出。

“我凭什么救你儿子？你在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吗？”江和诚语气冷漠地问。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这两句话震惊到了。他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江

和诚。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呢？你有什么作用？仅仅是陪男人睡觉？”江和诚慢慢的蹲下，灰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李文雅略显慌张的眼睛。

“我……”李文雅被那双死人一样的眼睛盯得心里直发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认为下跪磕头会让人心生怜悯吗？”江和诚又点了一根烟，随后站了起来。

“你认为在这个世道，需要那种怜悯之心吗？”

“它能帮助我活的长久一些吗？”

“凭什么要用我的命换你儿子的命？我欠你什么吗？”

这一连串的发问不仅让跪在地上的李文雅哑口无言，周围的人也都露出一副相当难看的表情。

特别是那几个高中生，脸都憋得通红，显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同情心？”其中一个高中生愤怒的咆哮，他的手指颤抖着指着江和诚。

他的表情恨不得要把江和诚生吞活剥。

“那你去，药店就在南边，也不远，就一百多米。”江和诚瞥了他一眼。

“你……”那个高中生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害怕丧尸吃了你，又想做个好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江和诚不再看他，转而寻找起了张锋杰医生的身影。

“有人去吗？或者说，假如我选择去，有人会跟着我去吗？提前说好，去了九死一生，危险至极！”江和诚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就连和江和诚关系相当要好的李子文都犹豫起来。

“诚子，可那毕竟是个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张锋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江和诚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趴在他的耳边说道。

江和诚点了点头，受过高等知识教育的他当然知道孩子的重要性，成熟的成年人都会认识到这一点。

孩子是希望，是传承，是人类文明延续的火种。

“我知道，可我的命也是命不是吗？”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其实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小孩子，因为发烧无药可救，药店就在旁边不远的地

方，总感觉有些可惜……你知道，我是一个医生，职业道德这方面……呵呵……”

张锋杰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江和诚听懂了他的话。

“如果我没查出脑瘤，如果我的寿命不仅仅是这肉眼可见的半年，我肯定不会去，可惜，谁让我是个快死的人呢？”

“那你……”

“你别误会，我这两天头疼的厉害，只是想找点止疼的药……”

“不用解释，我懂！我这就把需要拿的一些药的清单给你列出来！”

“你不跟我去？”

“实不相瞒，我不敢。”

“哼，怂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