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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季舒这怒气冲冲的诘问,沈浥尘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竟有几分呆滞,似乎神思已然飘到了别处去。
见她毫无表示,季舒气得越发狠了,眼中涩意难忍,转身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方才多谢曲公子引路。”沈浥尘回过神来,匆匆对曲阑珊说了句便急忙跟了上去。
许是受足尖传来的痛意所影响,季舒行得并不快,不过气势倒是足的,浑身紧绷着似乎下一刻便要提刀上阵,尤其是面色深沉,全无往日一丝半点的嬉笑之意,纵是让知悉她的人见了怕也得生出几分畏惧来。
没多久沈浥尘便追上了她,瞧了眼她的神态再思及方才那话,心中已是了然,以往虽也想过,或许出于逃避终究不敢确定,如今看明白了,心悸之余一时间却又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隔着的那层窗户纸未被彻底捅破之前尚能得过且过不去苦思,现下却是不成了,事已至此,即使还未挑明,也不该再这般下去。
扪心自问这些时日的相处季舒带给了自己许多以往不曾有过的感受与经历,对她,惊奇有之,欣赏有之,悸动亦有之。
不是不心动的,可是看季舒那样子,如今分明还未有坦诚身份的意思。
沈浥尘有些苦恼的抬手抚了抚眼睛,不由叹了口气,她们之间看着近,实际上横亘着的又岂只是伦常呢?
那些不曾知晓的过去,无法预料的将来……
若是趁两人均还未深陷之时抽身,会否更好一些?
听见这声叹息,季舒的心莫名一紧,像是被万吨巨石压着,一点一点往下沉。
又等了许久,仍不见沈浥尘说话,季舒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牛脾气,抿着唇加快了步子一股脑的便往前走。
“季舒!”沈浥尘跟上去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放软了语气解释道,“方才你离席过久,我一时担心因而寻了过来,只是中途不甚失了方向,正巧碰上曲公子去寻三驸马,这才结伴而行。”
季舒一听神色缓了不少,只是面上多少还有些怏怏,“问路便问路,做什么那么亲近?”
说罢又添了句,“让别人瞧见了多不好。”
沈浥尘闻言幽幽的看着她,瞧着竟有几分委屈,“我们几曾亲近了?”
季舒定定的回看了过去,两腮略微鼓起,不悦道:“他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对你图谋不轨,你还对他笑。”
“我们只是君子之交。”沈浥尘纤眉微蹙,反驳道,“再说难道我竟不能笑了?”
季舒被堵得哑口无言,心内偏又不舒服得很,心一横挣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的扭头便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又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只是这回却与先前不同,走了好一阵子也不见身后那人跟来,胸内积聚的满腔气愤瞬间便被惊慌替代,季舒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去,哪里有半点人影?
想到那人惯会迷路的,心内不由惊慌愈甚,也顾不得脚上的伤痛,拔腿飞奔着便往回走,好在不多时远远的就望见了曲径上立着的一道身影,季舒重重地舒了口气。
冷月溶溶,银辉洒在沈浥尘瘦削笔挺的身上,显得清冷愈甚,尤其被周边大片的草木一衬,竟生出了几分萧索的意味。
季舒瞧着那身影,只觉心脏让人攫住了一般,一阵阵的痛,今夜又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吧?好像总是在惹她生气。
小步行了过去,季舒伸手轻轻地扯了下沈浥尘的衣袖,软声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沈浥尘不为所动,背对着她目视远方,眼内闪过些许挣扎,而后很快便归于平静,就像是将一枚石子投入川海之中,不过溅起微末水花,终究掀不出什么大浪来。
得不到回话,季舒突然感到十分不安,心内七上八下没个定数,竟像是死囚等待着行刑一般,总感觉下一刻斧钺便会劈来,断去她隐藏至深的那点念头。
“季舒。”沈浥尘终于开了口,声音沾染了几分深夜的寒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平静地说道,“你……”
“对不起!今夜是我不好,是我不理智了。”季舒拽着她衣袖的手骤然一紧,一个劲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方才喝多了酒,肯定是脑子糊涂了,才会那般、那般……”
沈浥尘面上惊异之色还未来得及散去,显然没料到她这一出,原还想着将一些事情挑明的,可是见她现下垂着脑袋手足无措的模样,又有些进退不得了。
抿了抿唇,沈浥尘暗自叹了口气,“罢了,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还愣着作甚?”
季舒愣愣地抬起了头,“你、你不怪我了?”
早先还生着闷气的人此刻却是一副讨饶的样子,沈浥尘也是有些无语了,有些怜惜地并指敲了下她的额头,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笨。”
眼见着沈浥尘已然行在了前头,季舒忙不迭地紧跟了过去,许是着急了些,足尖猝不及防的疼了起来,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双手抱着曲起的左腿,身子一时有些失衡,单脚在原地跳了几下,看着很是狼狈。
听见后头的响动沈浥尘当即回过了头,一见她那样子纤眉瞬间紧拧着,“你的脚怎么了?”
季舒赶忙放下了脚,挠了挠头眼神心虚地瞟向了别处,“没什么。”
沈浥尘不说话,就这样静默的盯着她。
“就是……就是受了一点点擦伤。”季舒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答道。
沈浥尘还是不说话,并且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季舒没法子了,耷拉着脑袋坦白道:“方才踢了块石头。”
“伤得可重?你将鞋袜脱了我瞧瞧。”沈浥尘走近了些,关切地说了句。
季舒一惊,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地看着她,而后双颊上迅速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沈浥尘这才想起来,女子的脚,似乎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
轻咳了下,她解释了下:“我自小便由绯烟伺候,这么些年药理多少也懂得几分。”
季舒明白她的意思,左右张望了一番有些羞赧的低声说道:“此处不方便,还是回府再说吧,而且就是点小伤,不严重的。”
沈浥尘想了想,也未再坚持。
经了这一番波折,两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很快便回到了宴席之上,季舒扫了一眼,谢知非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端坐着,神态平静得好似方才什么都未发生一般,另一处的许念悠亦是如此,不过曲华良明显看着有几分不对劲,时不时的便会朝谢知非那看上几眼,剑眉间似有若无的凝聚着一股杀意。
将原还有些激荡的心思一收,她凑过身子将先时所见的一切向沈浥尘耳语了一番。
“这二人如何会有接触?”沈浥尘听了亦是疑惑不已,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三驸马看样子也不知晓,真是怪了。”
“先时席上就我观察,张公子应当也识得谢公子,不过谢公子与许姑娘相见却避开了他。”沈浥尘又细细思索了片刻道,“这三人间的关系着实诡异。”
季舒点了点头,指节摩挲着下颔,“我派人去查查,看不能探出些消息来,总觉得这谢知非干系重大。”
场中突然一阵骚动,两人止了话头看过去,建元帝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行了过来,眉宇之间愁色难掩。
所有人都看着已然坐在龙椅上的建元帝,等待着他开口。
“自开春来,西北三州接连得降甘霖,旱情大有缓解,未曾向周边州郡扩散。”
众臣闻言纷纷高呼道:“此皆陛下恩德,天佑我大安。”
“然甘州流民不思天恩勤勉耕种,或入山为寇,或聚众暴.乱,甘州布政使率兵亲自督战,不幸中了贼寇奸计,于乱军中为人所杀。”建元帝浓眉下压,脸色铁青地说道,“诸卿可有平乱之策?”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无不色变,能让一州布政使身亡,那究竟是到了何种程度的叛乱?
季舒与沈浥尘对视了一眼,俱是忧心忡忡。
看着建元帝沉怒的面色,群臣大多缩着脖子不敢出一言,少数骨鲠之臣则敛眉思索着对策,席间一时静得可怕。
“老臣斗胆一问,甘州现下是否已为贼寇所控?”最终还是老成持重的右相韩退之起身先开了口。
建元帝沉声道:“贼寇虽来势汹汹,所幸都是些乌合之众,仅有小半郡县沦陷,只是布政使一死,甘州如今群龙无首,六万兵将正与贼寇苦战。”
韩退之心中忧虑并未有些许缓和,继续问道:“敢问陛下,庆、余二州是否受其影响?”
建元帝知晓他这话的未尽之意,面上有些不大好看,沉吟了片刻才答道:“此二州亦有小股叛乱。”
韩退之躬身一礼,满面愁容的退回了自己的席位,其他人也估摸出了此次暴动非同小可,越发谨慎地观望起来。
眼见无人再出声,建元帝有些按耐不住地一掌猛拍在御案上,恼怒道:“诺大的朝廷竟无一人能有平乱之策,往日里能说会道,现下却哑口无言,一个个的都是死了不成?!”
建元帝发泄了一通,随后压着怒火将目光落在了今科进士们的席位上,“尔等均是我大安未来的栋梁之才,如今正逢国家危难之时,更该为朕分忧才是,阑珊你既是状元,又是朕的子侄,便起个头,先说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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