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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浥尘只当自己未曾感觉到何洛此言的勉强,含笑回道:“大人谬赞。”

何洛尴尬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世子妃可知军中难民之事?”

沈浥尘略一颔首,将如今的情况详细地说与了他听,何洛听罢当真是长舒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无非便是这些饱经苦难的百姓,此刻面上难得现了几分喜色,这可是他煎熬了这么久唯一听到的好消息,这般想着,眼眶不禁泛起了红。

快速用袖角拭去了目中的些许水意,何洛缓了缓心神,声音仍有些喑哑,“不知难民事宜是军中哪位将领管理的?某当亲自拜谢。”

沈浥尘默了片刻,而后笑道:“正是夫君。”

何洛面上的震惊分外明显,他自然不会怀疑沈浥尘诓骗自己,只是这事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半晌后何洛方才羞惭地叹了句,“可见传言不足以尽信。”

沈浥尘笑笑,想当初她不也信了平都那些谣言?不过也怪那家伙扮得太真实。

“何大人既是上野郡郡守,缘何独自离开治地?”想起宁州的事情,沈浥尘敛了笑意,她可不信何洛这般心系黎庶之人会轻易扔下治内百姓,献画倒像是山穷水尽之下的最后一搏。

何洛沉默良久,而后摇了摇头道:“某留在上野已无任何用处。”

沈浥尘秀眉微蹙,不由猜测道:“军中难民有不少来自上野郡,尤其进入景阳郡后,上野难民愈来愈多,敢问可是何大人有意将治内百姓迁出?”

何洛倒也没有否认,直言道:“整个宁州如今已是一片炼狱,让他们往外逃,说不定还能挣得些许生机。”

“今春西北接连得降甘霖,旱情想来应当缓和不少,飞蝗肆虐之时已临近秋收,难道整个宁州境内竟未保下部分米粮?”沈浥尘听他言语便知宁州情况有多恶劣,甚至隐隐感觉现状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何大人曾言佞臣害民,可是宁州布政使出了问题?”沈浥尘思来想去也仅有这个可能,何洛身为一郡郡守,能让他无法钳制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何洛闻言不禁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也不因她是女眷便轻视于她,愤然解释道:“世子妃所言不差,宁州能落到如今境地,韩允老儿难辞其咎!”

“世子妃恐怕不知,偌大一个宁州,今春仅有几个县城维持了正常春耕,蝗灾发生时虽尽力救下了一部分粮食,却也是杯水车薪。”

见沈浥尘愈发疑惑,何洛便继续说道:“也就去岁岁末那时,韩允不知从何处得了位妖僧,对其推崇备至,言听必从,时常在宁州各地为其开设道场,百姓多为其所蛊惑,妖僧得了大量信众后,便创立了白莲邪.教。”

“某见情况不妙,连上数道折子递往平都,谁知当今因韩允是其旧臣,竟是不理不睬,将某的折子原封不动驳回。”何洛说罢,气得一掌锤在旁侧的方几上,倒将边上的绯烟二人给吓了一跳。

“今春苍天怜悯百姓,降下甘霖,本是恢复民生的大好时机,奈何妖僧作祟,被其蛊惑的百姓不事耕种,纷纷为其造像立庙,飞蝗到来之时更是不思灭蝗,只知求神拜佛,宁州辖内短短半月便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难道宁州指挥使也受妖僧蛊惑?”沈浥尘不禁疑道,即便各郡郡守无法与布政使抗衡,统率数万边军的指挥使却是可以的。

“指挥使见宁州即将陷入动乱,本欲谋划斩除妖僧,谁知麾下将领竟也有那妖僧信众,计划因此走漏,妖僧便提前纠集了二十余万白莲教徒强攻州府,韩允惧怕之下伙同妖僧里应外合,指挥使麾下又出叛将,最后竟是在乱战中身首异处。”

“指挥使一死,余下边军四分五裂,或落草为寇,或干脆便加入了白莲教,妖僧囚禁了韩允老儿,宁州自此大乱,各郡县官员弹压不住治内众多的白莲教徒,便也只能听之任之。”

“现如今整个宁州已在妖僧掌控之下,仍留在宁州的百姓十之八.九都成了其教徒。”

何洛本就虚弱,情绪剧烈起伏之下更是憔悴,高大的身形一时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碧影这么一通听下来,此刻已是目瞪口呆,片刻后她难以置信地说道:“宁州百姓都是傻子吗?这么容易就能被人蛊惑?妖僧难道还能变出粮食来给他们不成?”

何洛无奈地苦笑道:“某也听过几回妖僧的道场,妖僧宣扬往生因果,黎庶愚昧,信其妖言,为求来世安宁竟是罔顾今生。”

“西北连年大旱,百姓生活困顿,衣食无着之下便觉今生无望,妖僧此时宣扬来世之说,确实极易蛊惑百姓。”沈浥尘冷静地说道,“想要平定宁州,只斩除一个妖僧是不够的。”

若是不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生计问题,让他们重拾希望,杀了这个妖僧,谁也不能保证往后会不会再冒出个妖道来。

何洛自然明白她的未尽之言,不由长叹了口气道:“宁州如今这个情形,想要将其擒住都难,遑论收复民心。”

马车内一时沉寂了下来,气氛亦是有些低迷,半晌后沈浥尘平静地说道:“曾有一人与我说过,天下事无不可为,事在人为,我等如今尚有军队粮草,又有十数万难民相随,远未至穷途末路之时,缘何不能抛去诸多顾虑,尽力为之?”

何洛摇头失笑道:“是某着相了,确如世子妃所言,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某定万死不辞。”

左右也是闲着,接下来何洛又与沈浥尘说了些治蝗之事,沈浥尘也能适时提出些许建议,何洛是亲身经历过蝗灾的,自然知道她并非言之无物,惊奇之余又添了几分赞赏,两人一时间倒也相谈甚欢。

申时扎营时,绯烟又给何洛熬了碗药来,何洛意犹未尽地停下了与沈浥尘的畅谈,一口便将碗内药汁喝尽,行止间倒真有几分豪爽,已无初醒时的拘谨。

喝罢汤药,何洛正要续上方才的话头,季舒却从前方赶了过来,见他已醒,与沈浥尘略叙了几句后便将其带去了凌微那。

何洛此时已不似昨日那般愤激,与凌微几人见过礼后,众人一边吃着简易的浓粥,一边商议着宁州的事情。

自他口中得知白莲教的存在和飞蝗的情况后,众人心情都沉重了不少,议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前往上野郡,宁州州府已然沦陷,又没了边军相助,仅靠着三万精锐也不敢贸然深入宁州。

上野郡是何洛治地,被他经营多年,方便他们在宁州站稳脚跟,而后方能图谋其他二郡和白莲教。

夜间歇息时,何洛坚持要宿在难民营地,凌微也没拦他,季舒要管着今日新添进来的四万难民,凌微便让他去了那已有十一万余人的难民营地,季舒也将自难民中编出来的万余边军划与了他调拨,自个仍带着那三千枪兵。

今夜情况倒是比昨夜要好,至少没生出暴动来,翌日一早又斩杀了数十名试图偷窃军粮的难民后,队伍照常起行。

何洛足上伤势好了些许,便未再上马车,而是与凌微几人一道骑马而行,季舒怕他仍有些不便,遂将大白换与了他骑。

有了何洛帮着管控,难民竟是比以往要安分不少,尤其是上野郡的难民,更是对他十分信服,何洛的怀柔与季舒的严苛相得益彰,两人合作十分默契,秉性也颇为相投,几日相处下来,何洛对她更是大为改观,直呼相知晚矣,就差没拉着她结为异姓兄弟了。

四日后,队伍已抵达景阳郡边界,虽还未至午时,凌微便已下令驻扎营地,全军修整半日,明日直奔上野郡。

此时军中难民已多达二十八万余人,不过有季舒与何洛协同管理,虽偶有些小摩擦,大致而言却还算融洽。

众人聚在一处商议了明日的事宜后,便各自去忙了。

不再赶路,得了半日闲暇的沈浥尘却是有些无所事事,只好与碧影一同待在营帐中,她的双目虽比数日前好了些许,却仍是只能隐约视物,眼看就要抵达上野郡,她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往后要面临的险阻还有许多,她如今却只能做个累赘。

申时左右,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军中便开始熬制浓粥,小半个时辰后沈浥尘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知是碧影端了热粥来。

接过温热的陶碗,沈浥尘微微吹凉后便就着陶碗直接将浓粥倾入口中,不紧不慢地吃着,本有些粗俗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别具几分雅致。

吃罢后,她正等着碧影将清水打来,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水声,她知晓这是碧影在打湿巾帕,突然开口道:“不必忙活了,端来这我自个来吧。”

脚步近了,沈浥尘正要伸手去接,面上却是先触着了一阵湿热,她心中一惊,下一瞬却是反应了过来,收回了手,而后静默等着,并不动作。

湿热的巾帕轻柔地拭着她的面容,覆在眼上的白绸被取下,沈浥尘眼睫颤了颤,依旧闭着双眸,不消片刻后略干的巾帕又拭了一道,她拢在袖中双手的紧紧攥在一处,心跳也不受控地快了许多。

巾帕离去后,隐约又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沈浥尘终是有些按捺不住,不由出声问道:“你这是要做何?”

帐中突然响起几声轻笑,季舒收拾了些东西后行到她跟前,长眉一挑道:“你猜。”

沈浥尘睁开了眼,想尽力看清些,谁知季舒却是将白绸又给她缚了起来,眼前的黑暗让她有些无奈。

季舒没有等她的回答,牵着她的手便出了营帐,暗沉的夜色给了她二人极好的掩护,最后季舒直接揽着她运起了轻功。

沈浥尘靠在季舒怀中,即便不知季舒要做什么,也看不清周边情况,她却不觉害怕。

过不多时,季舒吹了声哨响,沈浥尘听见一阵马蹄声,而后便被抱上了马,季舒飞身上马,微扯缰绳,环着沈浥尘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下沈浥尘是当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她不由抓着环在腰间的手,担忧地问道:“你今夜不巡营?”

“我早便查看过了,都已安排妥当。”季舒将下颔搁在沈浥尘肩上,反手握住她的手,有些委屈地说道,“你都不想我的吗?”

这几日季舒忙得不行,每日也不过是匆匆打声招呼便要去忙,连句话都不曾好好说。

沈浥尘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身上责任重大,若是出了岔子……”

“我是那种因私忘公之人?”季舒唉声叹气地说道,“何况有何大哥看着呢,他都同意了的。”

沈浥尘也知道季舒不可能会耽误正事,现下听她这话不由笑道:“这才几日的功夫,你就又认了位大哥?子洲可知你给他寻了个兄弟?”

季舒自然听出了她的调侃之意,不以为意,反而笑弯了眼,“你这是醋了不成?”

她可没忘记,沈浥尘刚知晓她还有位义弟时,亦是这般出言戏谑的。

“我有什么可醋的?”沈浥尘闻言只觉好笑,笑罢后却也理解他二人关系为何能这般好,不吝赞道,“何大人是难得的赤诚之人。”

季舒深有同感,入仕以来,官僚之中,何洛是她如今遇到的最为相投之人,平都之中的官员多半有着这样那样的利益牵扯,交情也多带着利益的考量。

何洛却不一样,他身上既有文臣的清傲自持,又兼具武人的豪爽之气,因此她与何洛相处极为自在。

大白脚程极快,约莫一刻钟后便载着两人来到了十数里外的一片密林中,周边十分静谧,沈浥尘不知身在何处,于是再次问道:“你将我带出营地,究竟是有何事?”

季舒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清潭,明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凑近了她的耳畔轻笑道:“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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