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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变,被罢职闲赋在家的女子换上了女装,从前络绎不绝的府门前少有人再踏足,仅有几位知交心腹不顾非议前来拜访。
精致的园林中,女子愁眉不展,面对心腹逃离帝都的劝说,她远远望着林园旁侧一座高耸的书楼,没有应允。
终于,一道诏令降下,女子受召前往皇宫赴宴,席间本是言笑晏晏,载歌载舞,可是过不多时女子面色却猛然一变,双目死死盯着一处地方。
君王见此,撕破了温和的伪装,摔杯为号引来了大量埋伏在暗处的兵将,叫嚣着欲要擒下女子。
女子随身的几位侍从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中,她一人独木难支,亦是受了重伤,鲜血喷涌浸透了身上的衣衫,随着女子迅捷的步伐向四周飞溅。
正当女子将要招架不住之时,她的身侧竟燃起了熊熊烈焰!但凡附着其鲜血之处尽皆成了一片火海!
血与火之中,众多兵士哀嚎着化作了灰烬。
“妖孽!”慌乱的场面中君王的面孔逐渐扭曲,伸手指着烈焰中的一道身影,歇斯底里地怒吼着,“速速诛杀这妖孽!!”
惊恐万分的士兵不敢靠近中心的那团火焰,连滚带爬地向周边逃散,可是很快君王又调来了一支禁卫军。
一声令下,箭矢铺天盖地地朝那火焰射去!
冲天的烈焰中,女子浴火而出,身上的数支箭矢眨眼间便成了飞灰,衣袂却完好无损,伤处不断有鲜血溢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滴出了一条骇人的火道。
踏火而行的女子,恍若神祇临世,又像是鬼魅一般,叫人不敢直视,尤其是那双看向君王的眼,轮转着幽深的紫晕。
被众多兵将簇拥着的君王突然像是失了神志,癫狂地抢过身旁侍卫手中的长剑,似乎痛苦万状,口中发出几声怪叫后竟一把将其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兵荒马乱间,重伤的君王被人抬走,女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火焰随着女子的倒地逐渐湮灭,恐惧四散的士兵重又聚拢,有人朝女子连放了数箭,中箭的女子毫无反应。
生死一瞬之时,一员大将率兵拼杀而至,几经鏖战后救走了奄奄一息的女子。
戏剧到此便结束了,季舒却仍是神情恍惚,只觉自己做了场梦一般。
烈火很快被扑灭,戏台还是被焚了个七七八八,成了一堆冒着刺鼻烟雾的焦炭,空气中弥漫着桐油燃烧过后呛人的气息,这似乎印证了方才骇人的景象乃是人为,可数百年前发生的那一切呢?
那等神鬼莫测的异术,真是肉.体凡胎的人所能拥有的吗?
没来由的,季舒的心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额上大滴的汗珠滑过脸颊,黏着在下颔,随着她侧头的动作又掉落在了衣襟上。
主导了这场好戏的时烈也在看着沈浥尘,不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上更多的是探究,因而她看得十分仔细,似乎生怕错漏一丝细节。
沈浥尘依然端坐在太师椅上,秀眉微微蹙着,眸眼中渗着股寒意,又像是拢了层云雾,叫人看不清内里酝酿的情绪。
“季舒,可否去东华路的林家铺子替我买些桂花糕来?”
季舒一愣,东华路离这可有段不小的距离,这个时候让她去,沈浥尘这是有意避开她吗?
思及此她心中一沉,担忧之余又夹杂着许多难言的失落。
“好。”季舒到底没有拒绝,说罢便起身离了这茶楼。
季舒一走,时烈欲确认自己的猜想,起身绕着沈浥尘转了数圈,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忖度着说道:“元宵夜那个百越人就是你吧?”
沈浥尘神态镇定自如,不答反问道:“殿下这般确信,难道说昨夜不请自来之人正是殿下?”
虽是如此说,可话里行间分明便是承认了时烈的质疑。
“竟猜出了我。”得了印证,时烈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试探,直言道,“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便摆明了说吧。”
沈浥尘抿了抿唇,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昨夜的那场变故,说到底只是时烈为了试探她的存在罢了,虽不知时烈究竟有何目的,但沈浥尘能够感觉到,这人对自己并无恶意。
“把灵狐交给我。”时烈道明了目的。
沈浥尘并不说话,面上毫无波澜,心内却惊了一跳,原来竟是小白吗?
“你也别不承认,我知道灵狐定然在你手中。”时烈继续说道,“能以曲乐乱人心神,还能突破百越边境的十里毒瘴出现在这,料想你是四族的血脉者。”
“你放心,不管你是哪一族的人,又是因何得到的灵狐,只要你将灵狐交给我,看在你是百越人的份上,你的身份我绝不会再对第二人提及。”
沈浥尘拢在袖中的手一动,眼帘微垂道:“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是泽余人?”
“怎么?你怀疑我所言有假?”时烈神情一凝,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方才也看到了,我既知道那些秘辛,自然是与你们百越关系匪浅。”
“殿下难道就没想过,灵狐既然出现在这,或许是有其道理的。”沈浥尘显然并不想妥协,自上次在清漪园出现异状后她便明白,小白于她而言意义非凡。
“我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定然要将灵狐带走。”时烈见她毫无应允之意,心下不免有些愠怒,于是俯下身子沉声道,“灵狐是百越圣物,它理应回到百越,你既是百越人,岂会不知它有多重要?”
沈浥尘眉心一蹙,敛眸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若当真如此,怎不见百越派人来寻,反倒是要让殿下来插手此事?”
“我此行平都便是受百越祭司商情所托。”时烈直起身子,睨视着她道,“如何,可是信了?”
商情?沈浥尘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起身朝旁侧退了数步,拒绝道:“恕浥尘不能将灵狐交与殿下。”
时烈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这般与你好说歹说,你若执意不给,那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最后再问你一遍,究竟给是不给?!”时烈双手紧握成拳,已在暗暗蓄力。
沈浥尘自袖中抽出碎玉,毫不相让道:“想要灵狐,便让你口中的商祭司亲自前来,届时我必定双手奉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时烈几个箭步便想上前将她擒住,只是胸中突然翻涌的血气让她不得不止住了动作。
沈浥尘见她面色苍白如纸,于是说道:“殿下今日身子不妥,还请好生修养,浥尘这便告辞了。”
“站住!”时烈心有不甘,捂着胸口恨声道,“你将季舒引走,是不想让她知晓你的身份吧?”
沈浥尘并不受她胁迫,淡淡地说道:“殿下若想告知,还请随意。”
时烈心下一横,放狠话道:“百越与中原素来势如水火,你说要是让大安的皇帝知道你是百越人,他会如何处置你?”
“殿下空口无凭,如何叫别人相信?”沈浥尘回身看着她,语气不善,“更何况,殿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为泽余王女,不仅与百越牵扯颇深,甚至还暗中与突厥勾结,王储尚在平都,若有人向其告知此事,不知王储会作何想。”
“就知道你这女人不容易对付。”时烈冷笑了一声,抬臂一挥,“既然如此,看来我势必得想法子将你留下来了。”
“擒住了你,不愁灵狐不现身。”
沈浥尘看着方才那些戏班子眨眼间便将自己团团围住,心知今日之事恐是不能善了,她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箫,慢慢往后踱了几步。
时烈负手看着她,“念你是百越人,再给你一次机会,把灵狐交出来,我绝不与你为难。”
沈浥尘没有回答,指节按在音孔上,径直将碎玉抵在唇边,一道呜咽的箫音赫然响起,可是紧接着她的瞳孔却猛然一缩。
没有用!那些人丝毫不受影响!
“你不会以为元宵夜之后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吧?”时烈唇角轻勾着,仿佛胜券在握,“都给我上,要活的。”
眼看那些人已经蓄势待发,沈浥尘心下一沉,紧紧攥着碎玉,暗自思索着对策。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自己的双眼。
正当场面一触即发之时,“嘭”的一声巨响从上方炸开,茶楼屋顶瞬间便裂开了一个大洞!
十数身影迅速窜下,险之又险地拦下了那些扑杀过来的人。
“尔等保护世子妃!”无痕高喝一声,双目中寒光一闪,两手握着短匕飞身便朝时烈杀去!
时烈从旁抽出一柄利剑便迎了上去,因她有伤在身,一时间竟稍稍落了下风。
被无痕攻势一迫,时烈从二楼看台上纵身一跃,落在了被焚毁的戏台边上。
无痕紧跟而去,两人缠斗得难舍难分,激战中逐渐偏离了沈浥尘等人的所在的方位。
而那边的乱战中,护在沈浥尘身侧的暗卫在相差甚大的人数下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一群人且战且退,被死死地困在了包围圈中。
上方无人注意的屋顶裂口却在此时涌入了大量的黄色雾霭,浓稠得让人辨不清方向,也分不出敌我。
没有嘈杂的喧嚷声传出,反而是死寂一片,因为烟雾有毒。
沈浥尘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而且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向她靠近。
“世子妃,请随我来。”
沈浥尘听出了来人是无心,寻着声便跟了过去。
两人没有受到丝毫阻拦便在浓烟的掩映下离了茶楼,无心看着安然无恙的沈浥尘,不由疑道:“世子妃竟不受我七色瘴的影响?”
“哦,我有随身携带绯烟炼制的解毒丹,故而无碍。”沈浥尘微愣过后回道。
无心一听见绯烟的名字,表情当即变得微妙起来,似乎有些不甘的样子。
她们并未在茶楼外久留,沿着街道行了有一刻钟后无痕便带着余下的人赶了上来。
“你们怎会在此?”沈浥尘问道。
“半个时辰前世子突然飞鸽传信,令我等赶往此处,暗中保护世子妃。”
沈浥尘抿了抿唇,半个时辰前,那差不多便是季舒从茶楼离去的时候了。
见无痕等人受了些轻伤,她开口道:“你们赶紧回王府吧,让绯烟给你们备些伤药。”
无痕有些犹豫,“可是世子吩咐了,让我等务必将世子妃护送回府。”
“现下已无危险,我去寻她,不会有事的。”
无痕无心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带着人先行回了王府。
残破的茶楼内,时烈立在浓黄的毒烟中,表情森然。
她没事,可她带来的人却死了个干净。
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个瓷瓶,那是无痕退去前留给她的解药。
冷哼了一声,她反手便将那瓷瓶给扔了开去,可因着用力过猛,她又捂着胸口低低地咳了起来,半晌后唇角竟溢出了殷红的血液。
若非她昨夜强行使用巫术试探导致身受重伤,今日又怎会让他们全须全尾的离去?
只是她实没料到,反噬的后果竟如此严重。
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时烈似是不甘,又似乎怅然地叹了口气,“百越巫术,果真不是常人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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