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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吞吐的热气是那样清晰,季舒甚至能看到沈浥尘惊吓下那如蝶翼般眨动的眼睫,她心里莫名有些痒痒的,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轻声道:“是我。”
沈浥尘其实在最初的惊诧之后便反应了过来,整个营地中除了季舒,谁还有这个本事和动机闯入她这来?
她紧绷的身子一松,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又提起了口气。
季舒好似没察觉到她的紧张,伸手揽着她的腰身带入了自己怀中。
沈浥尘一手抵着季舒的肩,螓首低垂,轻咬着下唇低声道:“她们就在旁侧,莫要这般,若是惊扰了她们……”
“放心,我已经点了她们的睡穴,多大的动静都惊不醒她们的。”季舒忍不住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于是忍笑道,“你若是担心,我便轻些可好?”
沈浥尘先是一愣,瞬息后面颊有如火烧一般,好在夜色暗沉,让人看不出那如玉面容上洇染了何等艳色。
季舒却是不做多想,说罢便抬手覆至沈浥尘的背脊上,掌心的温热透过单薄的中衣直达肌肤,沈浥尘不由缩了缩身子,紧张道:“你……”
“我不做别的,只是想给你按跷一下穴位。”季舒安抚地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正色解释道,“还有两日才能出决明关,决明关地形险峻,接下来的两日只会越发难走,你以往不曾走过这般的路,若不给你推拿下穴位,你身子会吃不消的。”
沈浥尘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按跷之术免不得肌肤相触,若当真让季舒给她推拿,她不知最后会发生些什么,也不知自己能否有这个定力……
犹豫良久,她还是推拒道:“不必了,绯烟已给我上过通筋活血之药,现下已是好了许多。”
季舒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与她商量道:“那便不按跷了,我不碰着你,只渡些内劲帮你将药力化入肌理中,如此可好?”
沈浥尘薄唇微抿,靠在季舒肩上的头轻点了下。
季舒松了口气,微动了动手,掌心虚覆在中衣上,浑厚的内力徐徐而出,隔着衣物化作融融的暖意落在肌肤上。
沈浥尘只觉季舒掌心所经之处涌来一阵阵舒适的酥麻感,淡去了原本的酸痛无力,她不禁惬意地眯了眯眼,极力想要看清身侧那模糊的轮廓。
察觉到她的注视,季舒动作一顿,惊喜地问道:“你的眼睛好了?”
沈浥尘摇了摇头,不无失望地说道:“只能看清些许轮廓。”
“无妨,既然已经有好转的迹象,早晚都会痊愈的。”季舒安慰她道,明显心情极为不错。
沈浥尘轻声道:“这还是多亏了小白。”
“嗯?关它什么事?”季舒继续手上动作,一边问道,小白跟了来她是知晓的,只不过那家伙野得很,喜欢到处乱窜,自打出了平都以来她愣是连根狐狸毛都没见着。
“我喝了些它的血。”沈浥尘话语一停,片刻后继续说道,“时烈与我说小白是百越圣物,它的血似乎对我有作用。”
季舒闻言,心中有些蠢蠢欲动,立刻便打起了小白的主意,“要不我想法子把它抓了来多放些血?如此你的眼睛说不定能好得快些。”
沈浥尘有些好笑地轻锤了下她的肩,“莫要胡闹,我与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许伤了它。”
季舒撇了撇嘴,佯作怅然道:“我现在还不如只狐狸讨你欢心了。”
沈浥尘搭在她肩上的手蓦地一紧,面颊上还未散去的余热复又灼烫起来,她唇瓣微动,却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低下头转移话题道:“你这两日在忙什么?都一直不见你。”
季舒闻言眉梢一扬,清亮的眸子中闪耀着异样的神采,凑近了她笑问道:“你想我了?”
沈浥尘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个何等蠢笨的问题,她心里骤然一乱,偏了偏头不敢直面季舒那灼灼的目光,而后口是心非道:“不曾,只是怕军中出了什么问题。”
季舒根本不介意她这番说辞,更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也不强逼她面对自己,略红了脸柔声说道:“你不想我,我却是极想你的,想你想得抓心挠肺。”
沈浥尘一听,越发不敢回话了,然而季舒仍是继续说道:“可是我再如何想你,总也不愿听见他们非议你,你随我同行本就吃了不少苦,如何能再让你受这等委屈,如此便只好尽量不与你接触,时日一长,他们也该消停了。”
沈浥尘默了半晌,许久后才说道:“不过是些流言蜚语,我不惧它,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季舒心中愧疚散了些许,她笑着应道:“好,我不放在心上。”
“不过为避免麻烦,日后我夜间来看你,好不好?”季舒仍是不愿因自己给沈浥尘招惹来那些闲言碎语。
沈浥尘不想她为难,于是颔首道:“如此也好,只是切不可因此耽搁了自己歇息的时辰。”
季舒一口应下,不断渡出内力的掌心已逐渐顺着她的背脊而下,覆至了后腰处,哪成想刚一至那沈浥尘竟是身子一颤,猝不及防溢出了一声轻吟。
忍不住将身子往季舒怀中缩了缩,避开那掌心,沈浥尘将滚烫的面颊埋入了她的肩胛处,羞恼地说道:“那处……不需这般。”
季舒思绪不由一偏,脑中忽然忆起那夜似乎也是如此情境,她抚弄着那细腻柔韧的腰身,引来怀中人难以抑制的战栗和轻吟,将欲要反抗的手按在一旁,继而烙下炽热迷乱的吻……
鼻息一沉,季舒只觉喉中干渴得厉害,她赶忙屏住紊乱的呼吸,在心中默念几遍清心咒,不敢去看肩上的沈浥尘,将掌心挪至了她的颈肩处,隔着些许距离继续渡出内力。
沈浥尘感觉到她胸腔内突然传来的剧烈震荡,只好咬着唇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一盏茶的功夫后,季舒额上沁出了些许薄汗,已经替沈浥尘用内力梳理了两遍筋络,她心中一松,侧头看了过去,却见沈浥尘不知何时竟已沉入了梦乡。
犹豫了片刻,季舒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面颊,无声笑了笑,半晌后正要俯身将她放回被褥中,却突觉腰间一紧。
季舒疑惑地垂头看去,只见一只素白的手掌抓着她腰带上的犀比。
侧头看向熟睡的沈浥尘,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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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碧影忍不住揉了揉脖颈,迷迷糊糊地说道:“奇怪,怎么感觉睡了一夜反倒更累了。”
这一次无心破天荒的没有出言反驳,因为她也有同感,揉按着肩膀,她不禁眯了眯眼。
绯烟比她二人还要难受些,即便昨夜抹了膏药,现下仍觉浑身酸痛,好似让人将通身筋骨都给拆了似的,手上用尽全力也使不出多少力道来。
听着几人细碎的谈论声,沈浥尘眼睫微动,逐渐醒转了过来,她缓缓撑起身子,突觉掌心不知被什么硬物咯得生痛,不由细细摸索了一番,可惜仍感觉不出是何物。
她秀眉微蹙,将其抓起置于眼前,睁着眼极力想要看清此物,然而看了半晌也只模糊看出些许金黄的光泽,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咦?小姐你手里的是带钩吗?”碧影穿好衣衫后,见沈浥尘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手中物什,好奇之下便走上前去看了看,不由奇道,“小姐你哪来的带钩?”
带钩?沈浥尘面上蓦地一热,快速将其收入了袖中,而后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看岔了,只是块小物件而已,快些过来替我更衣。”
碧影不疑有他,拿起整齐叠在一旁的衣衫给她穿上,而后又取来了清水给她拭面。
绯烟今日动作慢些,现下正给沈浥尘梳着发髻,梳齿缓慢穿梭在那如瀑青丝中,她不禁问道:“小姐身子可有不适?”
“不曾。”沈浥尘还在想着袖中那带钩的事,便也未做思量,脱口问道,“怎么了?”
“奴婢身子酸软得很,还以为小姐与奴婢一般呢,小姐无碍便好。”绯烟观她行止确实不似有恙,心下不由暗暗想着,昨夜她们二人下马车时俱都疲累不已,夜间用的膏药也一般无二,缘何只有自己这般难受呢?
沈浥尘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指节抚了抚袖口,面不改色地说道:“许是我体质比你好些。”
绯烟想不出其他缘由,也没有再多想,倒是无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浥尘。
早早用过朝食后军队照常起行,沈浥尘四人也跟着上了路,碧影腿上伤处未好,骑不得马,只好任命地上了马车,与沈浥尘二人作伴。
因着道路崎岖难行,与昨日相同,申时左右三军便停了下来寻找营地驻扎,沈浥尘今日的状态倒是比昨日好了许多,至少下马车时不是四肢无力,更不像绯烟碧影那般需要无心背入营帐中。
躺在铺好的被褥里,碧影头一次对无心充满了感激之情,她是当真想不到,坐马车竟然这般要命,她已经在寻思着明日是不是要下马车步行了。
已经在马车上接连遭受了两日折磨的绯烟已经无力地闭上了眼,无心端着饭食和热水进帐时,看到的便是她二人生无可恋地并排躺在一块。
将特意煮了许久的粟米饭和些许肉食放在她们面前,无心叹了口气,难得出言安慰道:“再忍耐下吧,后日便可出决明关了,明日世子会带人前往镐郡采买些干草,顺带也可给我们稍带些东西。”
碧影扒拉了下眼前的饭食,艰难地吃着里头寡淡的食物,她很清楚再不进食的话,明日下来怕不是得去半条命。
然而一贯理智的绯烟却是伸手一拨,将眼前的饭食推到了一旁,疲累地说道:“我没胃口,还是早些歇着吧。”
跪坐在不远处正在进食的沈浥尘竹筷一停,心下不由担忧她的身子,沉吟半晌后说道:“你再抹些昨夜用的膏药,让碧影给你推拿下穴位试试。”
绯烟闻言不由苦笑,这法子她不是没想过,碧影练过武,身上也有些内劲,奈何她根本不识得穴位,一通乱按又有什么作用?
无心不知何时拿了膏药来,行至她身旁道:“脱衣服。”
绯烟一愣,旁侧的碧影都惊呆了,片刻后眨巴着眼道:“你要做什么?”
无心白了她一眼,“我的医术可不差,按跷之术我也是会的,你若是想明日爬着上路,我也懒得替你疏通筋络了。”
碧影一听是这个原因,赶忙讨饶道:“别别别,你大人大量,我先在此谢过了,日后我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无心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而后将视线凝在绯烟身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还婆婆妈妈地做什么?没看见还有人等着吗?”
绯烟咬了咬牙,寻思着左右都是女子,也无甚可避讳的,于是伸手解了身上衣衫,趴在被褥上。
无心目光一晃,而后动作利索地给她抹了些膏药,双手在她穴位各处揉按着,起先还算一切如常,然而过不多时绯烟喉中却是忍不住溢出了些许细碎的轻响。
“咳咳咳!”听见声响的碧影仿若见了鬼一般,不慎被口中的饭食给呛着了,一个劲地咳着。
绯烟面色一红,只觉尴尬非常,只好将脸埋入了自个的臂弯中,无心见此不由嗤了一声,“舒服便叫出来,有什么可忍的,我也算是医者,难道还会笑话你不成?”
说罢还转而看向碧影,恶劣地挑了挑眉道:“你也不必这般惊讶,一会你比她好不到哪去。”
绯烟闻言只觉窘迫,若是只有她二人便也罢了,医者岂会讳疾忌医?可身侧不仅有碧影旁观,不远处还有沈浥尘听着,偏生她还忍不住,如此一想当真是羞愤欲死,心中只盼着能快些结束。
旁侧缓过来的碧影见她这般情状,不禁也替她感到尴尬,尤其想到自己一会亦是如此,不觉咬着被角,心有戚戚。
听着不远处断续传来的声响,沈浥尘不知想到了什么,碗中还剩下的小半碗饭愣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后摸索着触到了无心放在一旁的热水,她拧干了帕子,简单擦拭了一番,而后褪了裙衫躺入锦被中。
沈浥尘背过身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所幸昨夜不曾让季舒这般,不然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片刻后她取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带钩,原本冰冷的金属上已经浸染了她的体温,她细细摩挲着上头的纹路,唇角微微勾起,不觉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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