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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她声音不对,沈浥尘赶忙扶过她的脑袋,果见那双目中蕴着泪光,心中怜惜,拭了拭她眼角,略有些无奈地取笑道:“一日日的哭个不住,也不怕人笑话。”
“旁人又瞧不见。”季舒梗着脖子嘟囔道,“你若见不得我这般,便不许做那傻事。”
沈浥尘斜了她一眼,又气又笑道:“究竟是谁先做的傻事?”
心知自个理亏,季舒呐呐地没了言语,片刻后又看着她的眼睛,郑重承诺道:“往后再不会了。”
轻抚着她鬓角,想着日后别离,沈浥尘心如刀割,面上却柔柔笑着,“我听着,这回可不能再食言了。”
季舒想说让她看着,可转念一想,日后人都不在眼前了,自己又做给谁看?
明知再无转圜余地,目下这般同眠共枕的日子,过一日少一日,念头方闪过,一股莫大的恐慌突然席卷了季舒整个心神,以致她此时分外渴望能抓住些什么。
搂在腰间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沈浥尘正诧异间,却见季舒贴了过来,将自己死死箍在怀中,力道大得甚至有些生疼。
察觉那贴着自己的身子紧绷着,沈浥尘将手覆在她背脊上,不住轻抚,极力安抚她的情绪,而后又偏过头在她鬓边吻了下,柔声道:“怎么了?”
季舒的恐慌极好地被这温柔抚平,她翻了个身子,将人压在身下,定定看着那皎月般出尘的容颜,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心中的不安。
沈浥尘似有所觉,正要出言宽慰,蓦然袭来的吻却堵住了她的言语。
所有无法道出的不舍与眷恋,皆可诉诸于唇舌间。
季舒的吻,沈浥尘最是熟悉不过,因此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吻并不带丝毫欲念,仅仅只是溺水之人对浮木的渴望。
相接的唇瓣间溢出一声轻叹,沈浥尘抬臂勾住上方人的颈项,主动奉上自己的柔情,加入了这场纠缠。
紧闭的长睫一颤,深埋心底的阴郁被一点点抹除,彷徨尽去,季舒心跳如鼓,肆意追逐那灵舌,纵情于这缠绵的吻中。
燥意骤生,肌肤的热烫透过衣衫,彼此交融的气息似酿出了浅淡醉意,耳鬓厮磨中,极致的纠缠逐渐燃起了欲念。
久未有过的缱绻让季舒一时难以压制周身沸腾的热血,情动之下,搂着那纤腰的手不禁探入衣内,掌下近乎融化的软玉凝脂令她流连不休,连带着呼吸都浊重了几分。
腰迹游移的滚热掌心让沈浥尘战栗不已,指间攥着季舒的薄衫,体内蓦然涌起一股情潮,叫她周身酥软无力,神思也跟着飘散天际。
耳畔隐约传来几声呢喃,她听不真切,颈上的濡湿感让她禁不住微微扬起了下颔,疏淡的眉眼间逐渐蕴出种隐忍的风情,似露滴青莲,风曳寒梅。
季舒看得眼酣耳热,目醉神迷,喉中更是干渴无比,顿觉如置身火海中,被无处发泄的情火驱使,她颤着手解开了身下人的衣带,唯有那冰肌玉骨方是她的解脱。
衣衽滑落玉肩,炽热的呼吸喷洒于肌肤,随着湿热的吻不断下移,沈浥尘紧咬着唇瓣,绯红的颊上情动与克制交织,她忍不住弓起身子,长指微张,似推拒,又似拽拉,最终插.入了季舒的墨发中。
终于,唇边溢出了声压抑的轻吟。
季舒身子一颤,几乎失控,然而残存的些许理智将她强行拽出了欲海,停下动作,她趴在沈浥尘颈边,双目失焦,急急喘着气。
骤然中断的缠绵让沈浥尘一时回不过神来,体内的情潮仍游走于四肢百骸,蠢蠢欲动。
片刻后,季舒抬头看了过去,呼吸紊乱,颈颊皆是通红一片,眼角更甚,直如洇开了的胭脂,眸中璨璨生光,似揉碎了一泓水波,波心又燃着簇火苗。
目光相接之际,沈浥尘心中一紧,她明白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身上蓦地又热了几分,撇开头去,指节捏着袖口,她抿了抿微肿的红唇,低声道:“你……”
出口的喑哑让她惊了下,分明染欲之声,令面上霞色愈深了几分,似难以启齿,许久后方声如蚊呐道:“你若是想……”
心口蓦然火热起来,汹涌的欲念喷薄欲出,季舒闭了闭眼,不去看那张摄人心魂的脸,若是换在预言事发之前,她当真不一定忍得住,可如今……
沈浥尘在想什么她岂会不知,无非对她心有歉疚,便欲以此弥补。
可若是连人都留不住,这一晌之欢又有何意义?这般想着,涩意当即涌上眼眶,欲念顷刻间便如潮水般退了去,季舒动了动唇,起欲过后的嗓音仍显沙哑,说出的话却唯有苦涩。
“你知道我求的不是这旦夕之欢。”
沈浥尘怔愣了会,而后便是哑然,季舒所求的是什么?不过长长久久,白首同约,生同衾,死同穴。
偏偏这些都是她无法承诺和给与的。
漫长的沉默中,旖旎氛围尽化作了满榻压抑,两人都逐渐从方才的缠绵中脱离,再一次清醒而又深刻地认识到了那道越不过去的鸿沟。
鸿沟边满是荆棘,每尝试一次,都叫人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良久,季舒扯唇一笑,替她合上衣襟,掩去了内里的春.色,而后翻过身子在旁侧躺下,摸过她一只手,探入指缝,十指相扣,全当方才的沉默不存在一般。
“可商定了动身的日子?”
听着这故作轻松的询问,沈浥尘被扣着的那只手不禁一颤,默默承受心中袭来的阵阵闷痛,她强颜笑道:“爹爹提议分一半粮食交付卫将军,待你来年北上之后,直接运往庆州。”
季舒略一思索,认真地说道:“岳父思虑周全,如此确实省了不少功夫。”
又是一阵沉默,沈浥尘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十万石粮食押送起来方便许多,雪停之后……便可上路。”
不过须臾,季舒便是说道:“博阳事了,届时我与你一道回宁州。”
沈浥尘自然不会反对,雪地难行,又要兼顾粮草,少说也要半个月的功夫方能抵达掖城,她们还可再抓住这最后一点时间。
待沈青临前往奚夷城传过旨后,便是分别之期了。
似乎想到了一处,两人都没有再言语,静默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就在沈浥尘以为该就寝时,却听季舒突然说道:“那十万石粮食还得再分两路才好。”
震惊之下,沈浥尘侧头看了过去,见她神色沉凝,心知她不会无的放矢,不禁疑道:“难道有何不妥?”
拇指微动,季舒摩挲着掌中细腻的肌肤,心底似压着千钧巨石,沉声道:“恐怕有人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地将粮食运走。”
闻言,沈浥尘顷刻间便想到了其中关节,当下脸色一变,“难道他竟敢公然为敌?”
摇了摇头,季舒闭上了眼,轻叹道:“不管怎样,得早做准备才是。”
沈浥尘亦感无奈,思索片刻后说道:“那齐王和杜大人与爹爹一道,我们与耿将军一道,行军路线与粮草人马明日再议议。”
动了动两人相扣的手,季舒想说让她与沈青临一起,迟疑许久,到底没舍得。
心中各种情绪翻涌,季舒一时很想看看她,便松了手欲侧过身子,谁料动作间竟触着了一粗糙的物事,略一摸索,便知是纸笺等物。
眉头一皱,将那东西抓来一看,映入眼帘的三字顿时让她如遭雷击,神魂离窍般僵住了动作。
如此变故自然惊动了沈浥尘,看着季舒手中捏着的那封和离书,她脑中有一瞬的空白,而后便是悔之不迭的懊恼。
早前明明将其收于袖中,定是方才缠绵时落在了榻上。
然事已至此,再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可能了,左右早晚都是避不开的,深吸口气,将目光上移,沈浥尘欲将此事摊开,却在看见季舒的脸时瞬间失了开口的勇气。
季舒脸色惨白,唇瓣不知何时已咬得鲜血淋漓,紧绷的身子不受控地轻颤不止,沈浥尘后悔不已,便想将那和离书拿回来,谁知季舒竟将其攥得紧紧。
“季舒……”
季舒充耳不闻,好半晌后似回过了神,僵硬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向沈浥尘,犹抱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面对她的质问,沈浥尘喉中似塞了团棉絮,竟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日后……日后总要走到这一步的。
“你要与我和离?”季舒似乎不信,喃喃着又问了遍。
沈浥尘闭了闭眼,而后撇开了头,狠下心肠,尽量镇定地说道:“我的身份于你有碍,若不和离,日后一旦暴露,你必遭连累。”
惨笑一声,季舒噙着泪将那和离书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粉碎,恶狠狠地盯着她道:“要走可以,和离休想!”
沈浥尘身子一震,回头看去,不觉间亦是红了眼。
眸中血丝接连浮现,季舒低低笑着,热泪不断淌下,瞬间便湿了面庞,“我竟不知……你何时连和离书都准备好了……”
“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这话便似利刃般直插沈浥尘心窝,她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这锥心之痛,始终不出一言。
见此,季舒愈感绝望,与此同时,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戾气,恨不能即刻寻条铁链来,将人永远捆在身边,如此便再不用担心她会离去。
种种念头窜入脑海,宛若无数只手在脑中搅弄,又似有万针肆意穿梭脑髓,季舒只觉头痛欲裂,额上青筋爆绽,牙关更是咬得咯吱作响。
须臾后,她猛地跳下榻去,乱步在屋中踱着,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似在找寻什么东西。
沈浥尘察觉到不对,赶忙下了榻,却惊见她拿了自己防身的匕首,而后一把将其掣出。
抓着那寒芒熠熠的匕首,季舒目中闪过一抹疯狂,疾步奔到沈浥尘跟前,把那匕首塞入她手心,而后直将尖锋抵在自己心口。
沈浥尘惊惧不已,当下便要收回手扔了那匕首,可季舒使上了内劲,力道大得出奇,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要和离,即刻杀了我便是!”
季舒嘶吼一声,不顾沈浥尘的挣扎,扣着那素手便往心口刺去,她身上只着了件单衣,尖锋很快便没入了衣内。
眼看着那洁白的衣上迅速洇出一抹艳色,沈浥尘顿觉天旋地转,心跳都消失了,什么也顾不上,只一个劲摇着头哭喊道:“不……不……求你……”
季舒停下动作,口中犹自喘着粗气,一手扣着她的肩将人抵在壁上,目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再敢写那东西,我便自绝在你面前!”
“不和离,我们不和离……”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她手脚冰凉,怕季舒不信,沈浥尘颤着声连说了好几遍。
似乎听进了这话,季舒松了手退后两步,沈浥尘忙将匕首扔开,又踉跄着去拿伤药,季舒却看也未看一眼,将面具戴上,脚步匆匆踹了房门便疾步而去。
沈浥尘拿着药怔立在原地,屋中明明烧着地龙,她却觉如坠寒窟,四周死寂一片,唯有不远处的珠帘晃动不休。
须臾后,她失力地跌坐在地,泪眼模糊地看着那珠帘,身体还在因方才的恐惧而颤抖。
为何……为何她们会落到这般境地……
一手捂着几乎要炸开的头,季舒跌跌撞撞地行在院中,迎面是刺骨的风雪,身上冷汗涔涔,两相刺激下,她禁不住哆嗦起来。
脑中一片混乱,恍惚间还停留在枕榻间的柔情蜜意,不期然又忆起那让人剜心剖肺的书信,大喜大悲中,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早已痛得麻木。
原来以往所有的两情缱绻,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季舒想笑,却发不出声来,不提防脚下一绊,她狼狈跌在地上,兀然吐出口血来。
夺门而出的动静太大,不说碧影,此处许多下人和弟子都被惊动,此刻已有不少打着灯笼围了过来,俱是震惊地看着她。
“大公子……”
有人欲上前搀扶,结果被她一掌拍成了重伤。
“滚!”
一声怒吼似平地惊雷,见她双目猩红,周身杀意如有实质,众人胆寒不已,一时间皆是畏惧不前,便是堡中弟子,亦不敢妄动。
深吸口气,季舒自地上爬起,慌不择路地往前疾行,不久后随意扯了匹马,径直驰出了博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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