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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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斐睁开眼的时侯,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有些陌生的床幔。

脖颈间传来微痛感，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人下手竟然这么重呢。

想要伸手揉一揉脖颈的时侯，盛云斐这才发现他的手被固定在了床边。

盛云斐瞬间愣住了。

随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其实真不必如此的,只要他说一声,他其实还是很愿意的。

也许是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赫连殊停下了手中的笔。

他抬眸向着里面的方向望去,眸中闪现了了些莫名的情绪。

最终放下了笔,赫连殊站起了身,朝着屏风后走去。

“醒了。”

他淡淡地开口道，顺着地面才逐渐转移到了盛云斐身上。

盛云斐侧了侧头,望着眼前的赫连殊。

青年今日罕见地穿了一身青色外衫，罩着里面的白色的内衬,他墨色的长发垂至腰迹，一只白色的玉簪别在了他的头肩。

有些一丝温润如玉的感觉,可惜这种只是错觉。

盛云斐只能睁着眼睛,毕竟他的嘴被赫连殊堵上了。

什么叫有口不能言，这就是了。

他心里其实很焦急，但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他最终放弃了,眼里满是无奈。

但在赫连殊的眼里，盛云斐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这让他感觉心里有些异样，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划了一道伤痕，虽小但是很痛。

“萧云斐。”

赫连殊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盛云斐抬眸，对上了赫连殊那双桃花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依然好看，但里面却是夹杂了些恼怒，双眸里逐渐有些泛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赫连殊直接拿起了放在床边的剑,架在了盛云斐的脖颈间。

盛云斐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眼里没有惊恐，反而是一种淡淡的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无法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赫连殊脑海在想，这个时候仿佛只要他再一用力，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身边。

让他不再烦恼。

可是......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但剑身却是在微微地颤抖着。

曾经那么决绝的人，终究还是有了那个让他舍不得的人。

最终剑光一闪，被隔开的却是盛云斐身上的外袍。

撕拉一声，盛云斐瞬间只剩下了里衣。

“是不是因为我是太子，所以那你才待在我身边的？”

赫连殊低声喃喃地问道。

他的指尖却是落在了盛云斐的脸上，轻轻地描绘着眼前人地轮廓。

从眉间，到眼睛再到脸颊，每一处对于赫连殊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有时候又让他感觉那么陌生。

“是不是这个朝代里，只有天乾才能被世人承认，而地坤就非要依赖于别人？”

赫连殊死死地咬着唇，直接扯开了盛云斐的里衣。

“是不是我就不应该存在才对？”

他声音带着嘶哑，声音很轻，像是在问盛云斐也像是在问自己。

这些疑问在赫连殊的心里盘旋了很久，从小的时候到长大之后，一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内心。

只不过在此刻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而已。

盛云斐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即将有些崩溃的人。

他突然很心疼，以及非常地后悔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任务，他以为这个世界里的赫连殊一如之前的顾忆之那般。

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彼此的用意，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但那是上一个世界里很多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

盛云斐好像忘记了，这个世界的赫连殊和顾忆之虽然拥有同一个灵魂，但他们没有相同的记忆。

他缺少了些属于曾经的耐心，以及换位思考。

有些事情他以为不说，赫连殊就能理解，但其实他并不能明白，他其实很固执，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所以盛云斐不说，他就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钻牛角尖。

有些关心，盛云斐以为他是在关心对方，其实他却是忘了顾忌赫连殊属于一个太子的身份。

而且这人一直都是个敏感的人，这一点从一开始盛云斐就应该清楚的。

父皇不疼爱，君父对于他只是利用，从小都在提心吊胆中长大。

每天都在防备警惕中，若是哪天秘密不保，他面对的定然是万丈深渊。

所以他用冷漠掩盖了内心的柔软，对于亲近的人忍不住多了几分的胡思乱想。

盛云斐正好撞上了这一点。

再加上他做这些事情从来不习惯去如何地解释，只是想要行动证明，但是在赫连殊这种人面前，有的时候语言比行动上更容易让他去理解。

“这样吧，就当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赫连殊俯身在盛云斐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柔软姿态。

赫连殊下一步的动作，让盛云斐整个人都愣住了。

突然的入侵感，让赫连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的指尖不由得紧紧攥起，撑在了盛云斐的身侧。

很疼，从来没有过的疼。

以前因为有雨露期的原因，加上都是盛云斐处于主导地位，赫连殊几乎只是处在享受的阶段，不像是现在，他才刚刚知道原来有这么疼的时候。

但脑海里的某种想法，早已经抵过了那些痛意。

赫连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眼中生理性的泪水混杂着痛意，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正好顺着他的脸滴在了盛云斐的脸上。

盛云斐手上的青筋暴起，想要扯断这个绳子，他怎么也没想到青年会以这种几乎是自残的方式。

“你挣扎不开的。”

看到了盛云斐的动作，赫连殊说道。

他脸色有些微白，但此时看着盛云斐时地眸子里却是带着些许的得意。

那双漂亮地桃花眼被泪水晕染过后带着透亮，眼尾处微微泛红，殷红的唇如血一般，上面好像真得泛着血渍。

盛云斐却是当做没有听到的样子。

就算是在此刻，赫连殊也不想看着盛云斐在这里受伤。

他转而拿掉了堵咋盛云斐嘴里的布团，想要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盛云斐刚想要开口，赫连殊已然是料到了他想要怎么做，直接用唇堵上了他的嘴。

现在他不想听这人的一句话。

他好像也想让盛云斐体会到这种痛意一般，唇上很用力地咬住了盛云斐唇。

但很快，在这种事情上，赫连殊一向是不擅长的，盛云斐随之就掌握了主动权。

他勾着青年的舌，在他的唇齿间扫荡。

吻意，好像能缓解身体上那种的疼痛，赫连殊的脸上逐渐泛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他的脖颈微扬，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小巧地喉结上下滚动着，白净地肌肤上因为汗水泛上了一层光泽。

盛云斐趁着这个机会，他轻声低哄道：

“阿殊，你放开我好不好？”

赫连殊低下头，他微眯了眯眼，像是在考量着他说的话，眼里则是露出了几分的迷离之感。

其实这个时候的赫连殊的思绪早已经被撞得有些破碎，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只是对于盛云斐的话他下意识地就听从了，解开了他手上的束缚。

没了束缚的盛云斐直接翻了个身，彻底掌握了主动权。

这一下，这个动作之下也让赫连殊清醒了几分。

他咬着牙，别过了头，不想看盛云斐。

“是不是很疼？”

听到盛云斐这句话，让赫连殊身体微僵，但他依然没有回答。

只是眼里好像不自觉地已经浮上了一层雾气，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这一切。

盛云斐握着身下青年的手指，直到十指相扣。

他在赫连殊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阿殊，是我错了。”

盛云斐轻轻低喃着：

“我错在自己不该这么幼稚的，想要故意让你生气。”

“我错在遇到事情却不和你说清楚，反而惹得你误会。”

“我错在...”

盛云斐附在赫连殊的耳边一句一句地说道。

最终他道：“我错在，这么晚才和你说我心悦你。”

在盛云斐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赫连殊终于忍不住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

好像是所有的委屈都朝着他铺天盖地地袭来，那种酸涩感，终于让他忍不住那逐渐肆意的眼泪。

好像从长这么大以来，赫连殊都没有这样哭过。

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不能哭，因为这只是会自取其辱。

所以所有的委屈，赫连殊都自己硬生生地扛了过来。

但现在他真得很想发泄。

压抑着的抽泣声在耳边响起，盛云斐下意识地抚上了青年的脸颊，触手间却是一片冰凉湿冷。

盛云斐心里其实有很多的话想要去说，但此时他知道眼前的人定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成了一句：

“不哭了。”

他将赫连殊真个人都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唇轻轻地吻着青年脸上带着微凉的泪水。

后来那逐渐安抚的吻有些变了味道，盛云斐吻上了赫连殊的唇，轻启青年的唇缝。

这次充斥的只是淡淡的温馨之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莹白的月光淡淡地散落在了地上，轻覆在两人相拥的身上。

盛云斐望着怀里已经陷入沉睡的人，他轻声低喃道：

“这真得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让他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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