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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受教,多谢袁公。”黄宗羲尚无功名,又从袁可立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他对父亲的尊敬,便一丝不苟地跪拜了下去。
袁可立笑呵呵地虚扶着他起身,看着这许多年轻有为的文武,想着华夏大统后继有人,便觉心中大慰。
“听到没有?年轻人做事儿不能太冲动。”吴三桂热情地搂住这个最后被赐予表字的兄弟肩膀,老气横秋地教育他道。
袁可立终究还是没忍住,笑眯眯地走过去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脖颈子上,在他的龇牙咧嘴中骂道:“夯货,老夫的意思是年轻人该有有股冲劲儿。倒是你自己,请记住今日所言,若遇人生重大转折,务必三思后行,不可冲动。”
“哦,好的。”吴三桂委屈地捂着脖颈,心中却已乐开了花,那丝嫉妒也已烟消云散。
眺海台不大,故而随同的莱州文官,只能将最里边的位置让给关宁来的客人。
袁可立的亲卫则由袁阿福带着,同衙役一起分立外围,保护着众人的安全。
目睹了袁可立赐字的全过程,莱州文官心情各异,有乐见其成的,也有不屑一顾的,面上则自然不会表露丝毫。
袁可立的亲卫就没有这么好的城府了,有觉得委屈的,也有感到嫉妒的。
袁阿福也没有自家老爷的那份城府,看着这群携亲带故的少年郎们,非但不朝气蓬勃,反而一个个的端着一副死人脸,便觉来气。
于是,他便一脚又一脚地抽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能得老爷赐字者,哪个不是年少有成之人?尔等想要若此,便拿出点儿像样的战绩,或者才华出来。
然而看看你们那熊样,比得过关宁儿郎,还是比得过登莱健儿?怎么?老夫将你们从爹娘手中弄来当巡抚亲卫,就一个个的都觉得光宗耀祖了是吧?出息!”
“才华我们是没有的,然而战绩……那也要有所战机啊。”有人弱弱地回怼。
“还敢顶嘴……”袁阿福立刻暴怒地一掌抽在他脖颈子上,旋又指向大海的北方,中气十足地吼道,“战机是不?那么战事再起之日,尔等便随军出征吧。”
便连呜呜的海风,都
掩盖不住这位老仆须发皆张的怒吼。
莱州文官也不觉得他有喧宾夺主之嫌,反而纷纷颔首以示认同,并将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身后那些跟随自己而来的子侄亲信之上。
“战机很快便会出现的……”袁可立面朝北方,轻声说道。
“战事很快便会再起的。后金八旗,尽管放马过来吧。无论锦州宁远,还是登莱水师,都在等着你。”极目远眺的重真,也默默想到。
过了腊八便是年,黄重真在莱州与袁可立一同喝完腊八粥,也算是陪他老人家过了个小年。
但关宁子弟属于关宁,家在关宁,故而尽管有再多的不舍,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来了。
没有惊动整个莱州的官僚体系,袁可立只是带着老仆与亲卫,默默地来到莱州港送别爱徒,以及其余九个年少热血的晚辈。
登上一艘中型战船之时,重真望见几艘大型战船在旭日东升的海天相接处漫游,蓦然想起另一片时空下,发生在这片海域上的关乎国运的大战。
他便有感而发,凭栏对袁可立喊道:“师傅,这些战船可有专属名称?”
袁可立一愣,迎着海风中气十足地喊道:“倒是没有,不过我每一名水师健儿,都对每一艘战船极为熟稔,专属的名称?就不需要了吧?”
“战船有灵,若有名称,则更加威武。”重真哈哈一笑,大声道,“您为我等赐字,那么这战船之名,便由弟子来赋予吧。”
“如你所愿,好。”袁可立也哈哈大笑。
“那一艘,便是体型最大的那一艘,便称之为辽宁舰吧,作为老师您指挥水师驰骋海上的座舰。”
“辽宁舰?辽宁辽宁,辽东安宁。好,好啊!便叫辽宁舰!哈哈,待火炮搬运到船上之时,但凡发现敌军便先万炮齐鸣,战船称战舰,当之无愧矣。”
重真又指着另一个方向道:“那稍逊半筹的两艘,便取名为威海号、定远号吧,既可为辽宁舰左右护卫战船,又可为我登莱水师威震海疆,平定远方之先锋。”
“威震海疆,平定远方……好寓意,好名字啊!”袁可立抚须长笑。
没有兰舟催
发,然而战船却忽然微微一震,重真便知是甲板上的水手收起了船舵,船舱内的舵手发动了战船,准备送他们回到关宁。
他便拢嘴喊道:“至于其他的,弟子不敢越俎代庖,便由老师亲自命名吧。”
“你真是个惫懒的小子……”袁可立也将双手拢在嘴边,使尽平生力气喊道。
“老师,别哭鼻子,我们还会再见的。”
“你就是个混球般的臭小子……”
“哈哈,多谢老师夸奖。”
就在这时,突然便有虎啸和熊吼之声,逆风传入了莱州港。
旋即便有两只硕大的兽王身影,一边不无委屈地怒吼着,一边奔向海港。
“有老虎!戒备!”
“还有黑熊!保护大人!”
“喔糙!这两样陆地兽王,啥时候来的莱州?”
莱州古海港众多的官员、水师、心腹、亲卫,终因此而陷入了混乱。
唯独袁可立迎风大笑,他的老仆袁阿福也巍然不动。
众人见状无不心中大奇,又见这一虎一熊,并未对沿途之人造成丝毫伤害,别说猛扑,便连恐吓都没有,只是一味地往那艘待发的中型海船狂奔。
于是,便有将官率先冷静下来,大声喝道:“不要放箭!”
已率先上了海船的二狗与大黑马,顿时或狂吠,或嘶鸣起来,似乎在说:“你俩快点儿啊!还怪我等不等你俩咯?谁叫你俩如此贪玩的!”
黄重真张开怀抱,哈哈大笑道:“差点忘了某的好兄弟啦!真对不起啊!”
这话顺着海风传到了一众莱州文武耳中,当即无不惊叹:“除了那条简直通晓人性的硕大黄狗,这家伙竟还有着一虎一熊,这两头陆地兽王当宠物?”
“这……还是人不?”
“哦对了,是在说真龙脚下出现了几头瑞祥猛兽,还被皇上御赐了封号呢,好像是叫……是叫啥来着?”
“虎威将军、熊威将军、狗威将……。”
“对对对,就是这叁,就是这叁!话说咱皇上的取名水准,还真是……”
“不咋滴!”
“对!真不咋滴!”
面面相觑与议论纷纷之中,一艘
中等型号的莱州水师海船,终于载着八名关宁少年,以及黄宗羲这个江南儒生,根据海风调整船帆,扬帆起航了。
半帆的战船,在经验丰富的水手与舵手的操纵下,开始寻找着海风的方向破浪而行,渐行渐远,很快便让迎着海风负手而立的袁可立,成了一道小小的人影。
重真使劲地朝他挥着手,也不管他是否还看得到,只觉得就像告别养父时那样,眼眶润润的,哪怕养父一再安慰,他只是回归天国,而并非离开这个世界。
与诸多战船错身而过时,重真看到许许多多与他相处了半月的水师健儿。
包括正在辽宁舰的甲板之上,进行对抗训练的柯镇金与他的百人队在内,没有招呼,没有折柳,只是纷纷举起右手勾勒出一个稳定而又庄重的三角形。
重真与周吉等人见状,也都纷纷回礼,便连吴三桂都一丝不苟。
此致!敬礼!
海风呼啸,刮得人脸生疼,而袍泽战友之间深厚情谊,却已在双方的心中荡漾开来,比天还阔,比海更深。
正如重真一再强调,并得到了所有登莱健儿认同的那般——关宁登莱,外御建奴,内拱京师,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对于登莱军,重真没有像山海关守军那样,几乎进行了回炉重新锻打。
只是在交流的过程当中,不断地将一种思想渗透进去,那便是——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何人统帅,都要守规矩,打胜仗。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卢象观其实很想去大明抵御建奴的最前线,也就是关宁防线所在的辽西走廊走一走,看一看,为自己的“读万卷书”,谱写“行万里路”之壮举。
但是,因为开春之后便要抵达南京国子监报到读书的。
故而在莱州城门之外,他便与众位少年分别了。
临别之际,无论行事方法还是思维方式,都还显得中规中矩的卢象观,向着明显比他更加敢闯敢拼,毅然决定北上关宁的黄宗羲叹道:“吾不如太冲兄多矣。”
黄宗羲道:“幼哲兄言重了。幼哲兄不仅功名再深,还行事稳健,实乃吾辈少年之楷模。
他日
若有幸与幼哲兄于乡试会试乃至殿试之中相逢,还请全力以赴,不遗余力。若有幸同朝为官,却盼与兄同舟共济,匡扶社稷。”
“好。一言为定。”卢象观拱手大喝。
“一言为定。”黄宗羲也拱手应诺。
然后,两人同时作揖,深深一礼。
礼毕,又相视一笑,重重点头。
卢象观便毅然上马,向着对他拱手道别的重真等人抱了抱拳,便拨转马头,猛夹马腹,大喝了一声“驾”,便已绝尘而去。
重真等人目送着他消失在官道尽头,这才前往莱州港口,才有了先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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