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敢问将军之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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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陈端在一队士卒的护送下进入秣陵城。

赵凡亲自迎出府门，将陈端请至书房，并摆下酒菜招待这位帮他拿下秣陵城的首席功臣。

酒过三巡之后，赵凡向陈端问道：“先生，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将军有话只管直言，在下定会知无不言。”

“我心里一直很好奇，先生为何要暗中帮我？”

“将军你以数千疲惫之师屡次击败孙策的兵马，令在下深感佩服，我想如果能将秣陵城交托给将军你来掌管，想必这里的百姓能够避免受到战火的波及。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同笮融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暗中帮助将军，多半也是为了报仇雪恨。”

赵凡若有所思地道：“先生是广陵人，莫非你设计除掉笮融，是要为广陵太守赵昱报仇？”

陈端仰头猛灌了一口酒，随即，他眼眶微红地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杀笮融，并非是替赵府君报仇。赵昱引狼入室，死不足惜。我只恨笮融杀死赵昱之后，放纵他的信徒在广陵郡内四处劫掠，我广陵郡的百姓死于兵祸者达数千人。我当日就曾对天立誓，一定要亲手除掉笮融这个狗贼。”

“那个刺杀薛礼的焦挺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先生你的人？”

陈端听到赵凡提起焦挺的名字，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还是点头道：“焦挺是丹阳郡人氏，与笮融是同乡。不过，他曾在广陵求学多年，与我是至交好友。我随笮融来到秣陵之后，才知道他在薛礼手下做事。为了除掉笮融，我与焦挺定下计策，让焦挺暗中假意投靠笮融，为他充当内应。这次刺杀薛礼，栽脏给笮融，焦挺承担的是死间的重任。”

赵凡疑惑地道：“难道就因为你是焦挺的好友，他就不惜一死来帮你完成栽脏笮融的计划？”

陈端摇头道：“笮融在广陵大肆劫掠当地的士绅百姓，焦挺的几位好友都惨死在乱兵之手。他只所以不惜一死来实行这个计划，也是要为他那几位好友复仇。”

赵凡这是才明白过来，焦挺在临死前看自己那一眼的含义，他是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赵凡叹息道：“真是可惜，先生如果能早点将这个计划告诉我，焦挺是不必死的。”

陈端：“将军如果顾念焦挺死得壮烈，那就请你以后善待他的二弟好了。”

“哦，焦挺还有一个弟弟？”

“不错，他有个弟弟名叫焦已，被笮融安排在石头城担任一名守城都伯。这次就是他带领麾下的百十名士卒强行打开了城门，迎接于糜将军带兵入城的。”

赵凡点头道：“既然这焦已是焦挺的弟弟，等到明日，我派人去将他调来我的亲卫营任职。”

陈端闻言站起身来，冲赵凡深施一礼，“在下替焦兄谢过将军。”

赵凡摆摆手道：“先生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等陈端重新在案几后坐下，赵凡接着开口道：“如今笮融已死，先生的心愿也已达成，我想邀请先生留下来做我的谋士，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陈端手把着酒盅，双目凝视着赵凡的眼睛反问道：“敢问将军之志为何？”

赵凡不假思索地答道：“如果刘使君能扶佐，我便佐之。如果他不是孙策的对手，我便取而代之，先取江东六郡，再图荆襄之地，而后北定中原，一统华夏。”

陈端听了赵凡的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虽然也想过赵凡其志不小，却怎么也想不到赵凡竟然有争霸天下的志向。

赵凡忽又笑道：“我刚才说的话是否吓到先生了？”

陈端苦笑道：“将军其志虽大，却毫无根基，不说是二袁、曹操和刘表等人，光是眼前的孙策，就不是凭将军的实力能够对抗得了的。”

赵凡哈哈一笑，“我刚才只是戏言尔，作不得数的。先生，我们接着喝酒。”

赵凡说完，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随后，他朝陈端一亮酒盅，笑吟吟地瞅着他。

陈端被赵凡弄得是一脸的懵逼，这家伙刚才说的话似真还假，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陈端举盅又喝了一口，他接着问道：“将军，薛礼和笮融都死了，将军准备如何善后？”

赵凡试探地道：“我准备明天派人去曲阿向刘使君禀报此事，再请他派人来接管秣陵城。等新任太守一到，我就搬出城去，返回水军大营。”

陈端笑着摇头道：“此话不是出自将军的真心吧，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又何必要冒险杀掉笮融呢？”

赵凡笑道：“不瞒先生，我有意占据秣陵城，并以此为根基，壮大自己的势力。可又怕使君不能相容，还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此事并非没有可能，刘使君麾下的人才少之又少，如今薛礼和笮融都死了，这丹阳郡的太守唯有令师兄樊能将军最合适。将军你只需派人携重金前往曲阿，贿赂刘使君麾下的的主薄朱皓，此事当有八成的机会。”

赵凡：“先生这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明日我便派人前往曲阿。”

顿了顿，赵凡又道：“先生，接下来，我该向何处发展为上？”

“牛渚营。将军当尽快积蓄力量，待孙策出兵攻取会稽郡时，将军立刻出兵攻取牛渚营，夺回横江津和当利口。此处乃是丹阳郡连结江北的要地，一旦丟失了牛渚营，孙策的大军就断了归途，成了无根的浮萍，早晚将必败无疑。”

赵凡为难地道：“牛渚营的位置极其重要，孙策如果东进，他也肯定会留下重兵防守。我想要攻占牛渚营，只怕是难以办到啊。”

陈端闻言讥讽地道：“将军刚才还说要与袁曹争雄，你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牛渚营都没有信心攻破，又奢谈什么争霸天下。”

赵凡被陈端当头棒喝，心里悚然一惊，他暗暗自责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守在牛渚营的敌将是周瑜，我就不敢领兵去与他交战？”

赵凡反思了片刻，最终横下一条心，“先生说的是，我如果连眼前的牛渚营都没有信心攻破，将来又何谈领兵去攻城掠地。我意已决，只要孙策分兵东进，我就领兵去夺了他的牛渚营。”

陈端举起酒盅道：“果真如此，将军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豪杰。来，我敬将军一盅。”

赵凡也举起酒盅道：“还请先生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陈端说出这句话，仰头举盅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