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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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

樊能在自己的书房内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朱皓。

两人闲话了一阵离别之情，樊能便将话头扯到正题上来。他冲朱皓问道：“主薄大人，你此次来到秣陵，不知有何要事。”

朱皓试探问道：“樊府君，不久前，南昌城已被我军攻破，使君统一江东六郡之日不远矣。接下来，便要定下治所的所在地。樊府君以为，治所定在何处最为合适？”

樊能毫不迟疑地道：“自然是定在南昌合适，南昌是南方重镇，又比较靠荆州，将治所定在哪边，有利于使君领兵攻取荆州。”

朱皓听了暗自摇头，他心道：“这个樊能真是个木头脑袋，要是使君准备将治所定在南昌，我又何必要跑来秣陵。”

想了想，朱皓又道：“樊府君，有人向府君建议，说秣陵有王者之气，劝使君将治所定在秣陵，使君让我来听听你的意见。”

樊能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他惶恐地道：“在下可从未听说过这些话。既然秣陵有王者之气，自该请使君将治所叮在秣陵。属下请求将丹阳郡的治所迁往宛陵。”

朱皓见樊能如此的好说话，他在心里暗自寻思，“唉！樊能可真是个老实人啊。许邵这家伙真不是东西，让我来坑这个老实人，这不害我良心不安嘛。”

“府君不必如此，使君就是派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他也没有将你调走的想法。”

樊能正色地道：“不管如何，既这样的说法流传出来，做为下属，我就该避嫌，还请主薄大人回去之后，替我向使君禀明心意。”

朱皓忙道：“好的，我一定替你将话带到。”

三言两语就说服了樊能，朱皓顿觉轻松了不少。两人又喝了几盅酒，朱皓便将话题扯到赵凡身上。

“府君，听说赵将军在九江一战歼灭了纪灵三万大军，真是可喜，可贺呀。可惜我这次没有机会前往合肥，否则我定要当面向他道贺。”

听朱皓提起自己的女婿，樊能立刻喜上眉头。他手捻着胡须，一脸得意地笑道：“主薄大人言重了，小婿昨日刚到了秣陵，稍后等他过来，我一定要他敬主薄大人三盅。”

朱皓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愣了半晌才道：“府君，你是赵将军就在城里？”

樊能点头道：“不错，他昨天刚到的秣陵。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他。想必他和小女久别重逢，有点儿女情长。”

朱皓突然站起身道：“府君，我突然想起一事，必须马上赶回去，我只能先告辞了。”

樊能惊讶地道：“主薄大人，究竟是何大事，难道不多留半日吗？”

朱皓连连致歉道：“在下却有一件要事，还请府君见谅。”

“那好吧，既然主薄大人不方便，那我知能下次再宴请你了。”

“好说，等使君日后迁来秣陵，咱们还有许多饮宴的机会。”

“这到也是。”

随后，朱皓告辞了樊能，急匆匆地出了郡守府，骑上战马，带领着几名亲卫奔西城门驶去。

可没等他走出多远，前面就被一队士卒拦住了去路。

朱皓一眼便看见站在道路中央的焦已，心里暗道一声苦也。

“主薄大人，我家将军有请。”

焦已说完，抬手指向队伍后面的一辆马车。

朱皓无奈地回头冲几名亲卫吩咐了几句，这才跟着焦已走过去，登上那辆宽大的马车。

…

朱皓低头走进马车，看到赵凡正坐在一张小案几后，手里端着一只酒盅，正在悠闲地饮酒。

看到朱皓从外面进入，赵凡抬手摇晃着酒盅笑道：“主薄大人，好不容易来秣陵一趟，你又何必要急着走呢？”

朱皓尴尬地笑道：“在下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还请将军见谅。”

赵凡微笑道：“再见也不急于喝几盅酒的功夫吧？”

朱皓听到这话，便硬着头皮走到赵凡的对面跪坐下来。

赵凡拿起酒壶，替朱皓倒了一盅酒，然后直接了当地问道：“说吧，你来见我岳丈，有何要事？”

朱皓端起酒盅，苦着脸道：“使君想将治所迁来秣陵，让我来打探一下樊府君的意思？”

赵凡笑吟吟地道：“这个主意比我想的要高明许多。”

“咳嗽咳…”

正在喝酒的朱皓被赵凡这句话惊得将酒水呛入了气管，让他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良久，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抬手擦了擦眼睛，然后向赵凡问道：“将军你早就猜到了刘使君的想法？”

赵凡点头道：“我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早就死八百回了。我在拿下九江郡后，便想到了使君可能免去我岳丈那个丹阳太守的官职，我这次回秣陵，便是准备让我岳丈主动请辞的。”

说到这里，赵凡难过地道：“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使君他会如此的心急。”

朱皓尴尬地道：“赵将军，你别误会，使君对你还是很信任的。之所以将治所迁来秣陵，是因为有传言说秣陵这边有王者之气。所以…”

赵凡抬手打断朱皓到：“主薄大人，你不必再说了。不管如何，使君都是咱们的主上，他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的。别说他想要丹阳郡，就是他想要庐江和九江，我也二话不说，立刻让贤。”

朱皓心道：“你这话是在糊弄鬼呢，你小子要是这么好说话，我还用得着躲着你走嘛。”

赵凡又为朱皓的酒盅里添满了酒，然后恭敬地道：“主薄大人，使君现在对我起了戒心，此事很是令我感到头疼，不知主薄大人可有良策教我？”

朱皓：“此事简单，只需樊府君请辞丹阳郡守，将军你就可以渡过眼前的危机。”

赵凡闻言不满地道：“都说主薄大人有陈平之谋，你不会就拿这样的话糊弄我吧？”

朱皓被赵凡说的老脸一红，他苦思了良久才道：“将军，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打消使君的顾虑，不过，这个方法却有点冒险。”

赵凡忙道：“主薄大人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朱皓郑重地道：“将军可当面向使君提出请求，请他派许邵去做你的长史。”

赵凡闻言就是一愣，许邵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多次。此人以善长识人而闻名，将他放在身边，那不就等于安置个放大镜在身边嘛。

赵凡脑子飞快地转了几圈，便向朱皓问道：“你是说我向使君索要许邵，使君很可能不会答应。”

朱皓点头赞道：“和将军你说话就是轻松，使君对许邵过于依赖，他许多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要向许邵请教。所以，你向他索要许邵去帮你，便可以打消他的顾虑。”

赵凡点头道：“这个我还要考虑一下。”

顿了顿，赵凡岔开话题道：“主薄大人，你有没有下去做一任太守的想法？”

朱皓诧异地道：“将军莫不是想让我去做九江太守？”

赵凡端起酒盅，轻轻抿了一口酒，待到朱皓急不可耐时，他才不慌不忙地道：“九江那个地方，除了人多水多，啥都没有，那个郡守想必你也不乐意做。”

“赵将军，你就快点直说吧。”

“好吧，我说的丹阳太守。”

“丹阳太守？丹阳太守就在使君的眼皮子低下，能有什么好处？”

朱皓摇摇头，抬手端起酒盅，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赵凡笑道：“主薄大人，这你可就错了。我岳丈大人性子方正，我不好在他面前提起。丹阳郡可是一块宝地，发财的机会多着呢。”

“哦，那你快说说。”

朱皓一听有发财的机会，他立刻就来了精神。

赵凡：“主薄大人，如果你做了丹阳太守，可以将治所迁去宛陵，那边有个春谷县，辖地有好几座赤金矿。此前我带兵攻占春谷县后，张、陆、周、顾几家在使君面前讨要到一份公文，将几处赤金矿分摊了出去，我虽然以我师傅的名义占据了一部分矿山，可我担心换成别人来做郡手，会来找我的麻烦。”

朱皓听赵凡提到赤金矿，他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待到赵凡拔话说完，他立刻拍着胸口道：“赵将军，你尽可放心，只要我能接任丹阳太守，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矿场。”

赵凡举起酒盅道：“那就这么说定，我会让岳丈大人在使君面前举荐你的。”

“不必樊府君出面，我自有办法让府君同意。”

赵凡也不打听他说的办法，而是继续诱惑道：“主薄大人，除了金矿可是发财，其实还有一个赚钱的方法。”

“哦，你快说来听听。”

“主薄大人，我已经筹备多时，准备成立一支海商船队，前往北地贩卖货物。从江东运出去粮食和布匹，运往北边，交换他们的马匹和各种皮毛，以及野山参等宝贝，这一来一回，可是十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

朱皓眼睛瞪得贼亮地问道：“赵将军，你是说让我参与进去。”

赵凡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有发财的机会，又怎能丟下你呢。”

朱皓忙拱手作揖道：“多谢！多谢！”

赵凡：“主薄大人，我还要在牛渚营设立一个周转货物的地方，这个还需要你帮忙打个掩护。”

朱皓忙道：“小事一桩，以后有什么麻烦，你尽可让人来找我。”

赵凡抱拳道：“那我就先行谢过主薄大人了。”

朱皓笑道：“赵贤弟，我看你也别再称我什么主薄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一声兄长吧。”

赵凡：“小弟拜见兄长。”

朱皓哈哈笑道：“贤弟，咱们同饮一盅。”

“兄长，请。”

“贤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