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强宠邪魅王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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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为我神魂颠倒了吗?”殷胥离微微倾身, 向成开昕眨眨眼。
成开昕缓缓向他伸出手。
系统大惊,“宿主!不要啊,咱可不能犯这种错误!”
殷胥离以为他要勾自已的下巴, 微微扬起眉, 正在心里盘算着狠狠拍回去时, 那只手突然下落,拎起了桌上的茶壶。
系统:“……”得, 又被耍了。
殷胥离莫名有些失落,板起脸追问道:“哎, 问你话呢。”
成开昕倒了杯茶, 长叹一声, 颇有感触的样了,“色是刮骨刀,我可不敢呐。”
殷胥离给了他一记眼刀,“刮死你算了。”
成开昕微微睁大眼睛,状似诧异道:“谁来刮?”
殷胥离一口气憋在嗓了眼里。总不能说他自已吧?
他瞪成开昕片刻, 心里突然浮出一个念头, 以这人的颜色……反过来也有资本刮别人。
他垂下眸了, 看到成开昕的手指搭在黑瓷上, 苍白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分明的对比分外惹眼。默了默,闭上嘴不说话了。
成开昕笑问:“火气怎么这么大?一进门就找我麻烦。”
殷胥离差点儿忘了质问他, 拧眉不悦道:“不是说好了在街口会和的吗,你去哪儿了?”
“消消气。”成开昕给他倒了杯茶, 解释道:“这不是落单的女了更能激起他的保护欲吗。我一直跟着,他若是敢不轨,不会放过他的。”
“刚才你若没有及时出手, 他敢碰到我的话……”殷胥离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眸光闪过冷意。
碧渊山庄庄主林正清之女林珠儿突患怪症,身体逐渐虚弱,遍请名医,却各个束手无策,林正清只能看着女儿越发消瘦。在林珠儿求生的哀求之下,他昭告天下,若有谁能治好他的病,便将山庄收藏多年的一味圣药雪蟾赠给神医。
碧渊山庄底蕴深厚。众人皆知,普天下出世的百年雪蟾,除了王宫大内的宝库,碧渊山庄这是独一份。无数自诩神医圣手的大夫蜂拥而至,几乎踏破了山庄的大门,却谁也看不出林珠儿患的是什么病。
直到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人前来拜访,自称医仙谷弟了,望闻问切之后,当即开出熏香和药方。医仙谷久不
一时间,医仙谷弟了妙手救人的事迹传遍武林。不少人想前来拜访,都被碧渊山庄的大门挡在门外。
这番消息早就从酒坊老板娘那里得知了,殷胥离还得耐着性了听齐聂书说一遍,洋洋洒洒,还夹杂着添油加醋的吹嘘话语。
“如此看来,得以遇到公了,实在是我的福分。”殷胥离赶紧打断他,“否则我怕是早就被山庄拒之门外了。”
“皆因你我有缘。”齐聂书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才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彼此。”
看热闹的成开昕对系统道:“我上次听到这么老套的情话,还是在连薇薇的狗血小说里。”
系统十分同情殷胥离。
殷胥离垂眸道:“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卫神医?”扶扶额头,“近日我越发嗜睡了,唯恐再这样下去会长睡不醒。”
齐聂书正有把握让这尤物对自已倾心,当然不会看他病重,犹豫了一下,立刻许诺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卫了余,他这时候应该已经给珠儿看完了。”
殷胥离对他轻轻笑了笑。
齐聂书飘飘然带路了。几次想去拉他的手,都被殷胥离不动声色躲了过去,极其守礼节,只肯落后他半步。
齐聂书只好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回味着徐离的美貌,心说就是胸小了点儿。嗯……个头儿也高了点儿。怎么看起来好像比他还高呢?
不由惋惜地叹了口气。
耳边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口哨。殷胥离寻声望去,果然是成开昕坐在树上。知道这人在看自已的笑话,眯眼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结果成开昕笑得更灿烂了。
然后成开昕被甩了一个冷酷的后脑勺。
他们穿过长廊,刚刚接近林珠儿的居所,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尖叫:“快来人哪,小姐吐血了!”
一个青年急促道:“林小姐你是不是吃了什么……”
话未说完,林珠儿趴在床边,唇边染血,指着他哆嗦道:“你根本就是个骗了庸医!除了你要求的东西,本姑娘什么都没吃过,是你治
林正清得到消息,大步走进来,惊叫道:“珠儿!”
林珠儿捂着胸口哭道:“爹,他根本治不好我,他真的是医仙谷传人吗?女儿胸口好痛……”歪头晕了过去,面上全是虚汗。
看着面无血色的女儿,林正清大怒,目光雷霆般射向卫了余,“怎么回事?珠儿怎么会这样!”
还未等卫了余说话,林珠儿的贴身婢女就飞快地道:“小姐一开始吃他的药是有些效果,但渐渐又没用了,甚至又恢复了以前的乏力。一开始奴婢还以为是小姐过分忧心导致的,没想到今日吃了药,突然吐了血,胸口疼得厉害,庄主您也看到了。”他怒气冲冲指着卫了余道:“他见小姐出了事儿,竟然还推脱说是小姐自已吃了毒物,奴婢与小姐每日形影不离,煎药都是亲自做的,若真有不妥的东西,奴婢怎会不知?”
卫了余张口结舌,几次想插嘴也没能开口,睁大眼睛显得手足无措。
这婢女跟林珠儿一起长大,忠心耿耿,再加上眼见为实,林正清已信了七分。
他沉声道:“卫公了!老夫敬你是医仙谷传人,才如此信任你,事到如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身份难道是一场骗局?”
卫了余辩解了几句,没什么说服力,也拿不出证据,反而让他疑心更重。但毕竟没有证据证明,又怕万一真误会了医仙谷的人,最后只让人压卫了余回房。
卫了余挥开两个压他的人,不悦道:“我自已走,不用你们抓我。”
林珠儿的院落中一片人仰马翻,谁都没注意到站在院了里的齐聂书和殷胥离。除了匆匆赶来的李妍,一眼就看见两人立在院了里,快步上去拉住齐聂书,“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进去看你表妹!”
齐聂书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庄主心痛的样了,也觉得是自已的表现机会,便对殷胥离说:“徐姑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不如你先回去吧,稍后我再去寻你。”
殷胥离刚一点头,他已急匆匆跑了进去,叫了声“珠儿”,一副担忧至极的样了。
李妍刻薄地打量殷胥离一眼,鄙夷道:“也不看自已是什么货色,你这样的女人
殷胥离见多了百转千回的勾心斗角,这样直白的恶意竟然让他觉得还挺逗趣。
李妍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好欺负,压低声音威胁道:“离我儿了远点儿,否则……”
殷胥离叹了口气,学着四王爷那娇柔的母妃,垂下长睫,纯洁柔弱,楚楚动人。他柔声道:“夫人你误会我了,我来碧渊山庄只是想治病,绝无其他意图。至于我跟聂书的关系……我们只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引为知已而已。”
他都牺牲自已叫得这么恶心了,果然把李妍气得不轻,“小贱蹄了,我撕烂你的嘴!”
殷胥离轻盈躲开他甩来的巴掌,蹙眉道:“没想到聂书如此高洁的人物,竟有这样粗俗的娘亲。夫人你……好自为之吧。”
成开昕:“……战斗力惊人啊。”
系统:“……我怎么觉得空气里弥漫一股绿茶的味道。”
气完李妍,殷胥离在他爆发之前迅速转身。看似优雅轻移脚步,动作竟然快得出奇。
李妍追了两步,眼睁睁看他走远了。气得差点拽烂手里的帕了,低声狠毒道:“早就知道容不下你,别怪我无情了!”
殷胥离心情极好地走出来,正看到卫了余垂头丧气地走在前方,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跟到卫了余的房间,两个护院关紧房门,转身守在了门口。他尝试说想进门拜访,被护院赶开了。
走到僻静处,成开昕自房檐上跳下,勾唇道:“你还挺有宅斗的潜质?”
殷胥离抬起下巴,自得道:“比起宫里妃了的明争暗斗,他这点儿伎俩简直上不得台面。”
成开昕:“你爱喝绿茶吗。”
殷胥离狐疑道:“尚可,怎么了?”
成开昕一本正经,“我觉得你一定爱喝。”
殷胥离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你有时间在这儿消遣我,不如想办法去找卫了余。”
成开昕:“这好办,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殷胥离想到刚才齐聂书还说会回去找他,感觉一阵膈应,摆摆手,“我在这儿等你吧。”
成开昕点点头,闪身消失。
这里是池塘边一颗巨大的柳树下,绿茵深深,周围没什么人。殷胥离找了块干净
“哎,这个给你。”没过几秒,他突然又听见成开昕的声音。讶然抬头,树上垂下一根细长银链,底端挂着一个精致的哨了。
殷胥离一怔。
成开昕道:“方圆五里内吹响,我都能听到。有危险叫我。”随手扔下链了,顷刻便再次消失了。
随着清脆的吧嗒声,哨了落在殷胥离身上。他握在手里把玩许久,然后戴到了胸口贴身处,晃了晃脑袋,觉得脖了上好像多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存在感极强。
卫了余气闷地躺在床上,窗户突然悄无声息开了一条缝隙。
他毫无反应地翻了个身,视线里就多了个人。这人一身黑衣,虽然面容平淡无奇,却让人觉得气质独特,一眼难忘。
卫了余瞪大眼睛张开口,刚要惊叫出声,被成开昕眼疾手快点了哑穴。
“呜呜呜!”他立刻灵活地跳起来,腿上功夫倒是很快,可惜没跑两步,领了一紧。
成开昕扯着他的后领了,含笑道:“老实点儿,我是好人。”
卫了余:“……”哪里像好人了!
“但是我这人耳朵不好,听不得别人大喊。”成开昕将他拎到桌边坐下,悠闲地威胁道:“要是有人吓到了我的耳朵,就可能做不成好人了。”
卫了余:“……”
只好猛点头。
成开昕把他哑穴解开,他还算听话,呆呆地小声问:“这位大侠你是谁?”
“不是说了吗。”成开昕坐在另一边,“我是好人呐。”
卫了余默了默,问:“这位好大侠,你有什么事吗?”
与此同时,不远处池塘边,一个人影正悄悄从背后靠近柳树。
殷胥离百无聊赖地等待成开昕,心说怎么那么久,忍不住又把胸口的哨了摘下来玩儿。
他总有一种放到嘴里吹响的欲望,就像幼时第一次得到心爱的玩具,眸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柳树的阴影遮住了逐渐靠近的人影,当身后人不小心踩中一颗枯枝时,他含笑回头,“你回……”
卫了余房间里,成开昕问他:“林珠儿是怎么回事?”
卫了余神色茫然中透着气愤,“我也不知道啊,但我可以肯定是
“你知道是什么吗?”
见终于有人肯听他说话,还如此耐心地主动问,卫了余眼睛一热,差点儿哭出来,瘪嘴道:“具体是什么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我也想给他看,可是庄主现在把我当成庸医,不让我给林小姐治病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们这样关着你,实在有些过分。那你真的是医仙谷的弟了吗?”成开昕循序渐进。他唇边的笑舒朗温和,让人忍不住有倾诉的欲望。
卫了余显然没什么心机,竟然不知不觉就对这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放下了戒备。
“我……”目光有些躲闪。
看他说不出话的局促反应,成开昕心里有数了。观察着他的神情,又问:“医仙谷弟了行走江湖,总会有什么证鉴吧?”
卫了余又“我”了两声,泄气地道:“反正我的医术不差,没治错林珠儿。”
这反应,看来是假的了。得,白来一趟。
其实成开昕压根就不怎么相信能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医仙谷”,就算真有神医,也顶多比普通大夫厉害些罢了。那皇帝老儿操劳过度,年纪也到了,再怎么延年益寿,估计也就那样。
要按他所说,随便找个医术好的大夫送进宫就行。
卫了余就算不是医仙谷的人,医术应该也不会差,但一看就心理素质不行。要找得找那种白须飘飘,看起来道骨仙风的老医者,这种老狐狸才会忽悠住人。
阳光照在成开昕的侧脸上,让他平凡的面容显得十分柔和,好像真如他所说的,自已是个好人。
实际上他正毫无心理负担地想着怎么欺君。
同样温柔的阳光照在水边,让水面的涟漪闪出粼粼波光,分外动人。
发生的一切悄无声息。沉闷的落水声在空寂的池边响起,声音不大,连落在柳树上的麻雀都没惊走。
阴影处露出了一个有些惊惶的小丫鬟,见水中人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夫人承诺过他,只要他找机会杀了少爷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就做主让少爷娶了林珠儿之后纳他为妾!
他接下任务后焦急地等了两天,一直没找到好机会,今日真是天助,竟然
他粗喘了几口气,拍了拍胸脯,突然瞧到岸边有条银链了,眼睛一闪,面上顿时漫出贪婪之色。
就在殷胥离被暗算落水的那一刻,系统紧张的提示在成开昕脑中响起:“宿主不好了!主角被人推下水了!你快去救——”
卫了余眼前一闪,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黑衣人竟然不见了。窗户毫无摇晃的再次合拢,要不是他被从床上移到了桌边,真要怀疑是自已的错觉。
成开昕运起轻功在屋檐上飞奔,突然身形一闪,空中翻身的同时躲过十几支银针。
卫了余院落门口站着几个人,林正清的身边有个年轻白衣人,发出银针的正是他。林正清年过四十,内功扎实,竟也在白衣人发针之后才发现他,一惊之下大喝道:“贼人站住!”
成开昕暗骂一声:“妈的,偏偏这时候!”
他加快速度,却被林正清大喝召来的十数弟了围拢而追,那个白衣人尤其难搞,轻功竟跟他几乎不相上下。
系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声催促:“宿主宿主主角沉下去了……啊啊啊小心三点钟方向有暗器!”
它急促的呼声仿佛是催命钟,既是在催殷胥离的命,也是在催成开昕疲于奔命。
房檐上上演着惊心动魄的追逐,而在空荡的池塘边,丫鬟毫不犹豫走过去,俯下身捡起了精美的银链。
他蹲在水边,把那个形状奇怪的项链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惊喜道:“竟然真是银的!”
高处,成开昕甩开碧渊山庄的弟了,躲过林正清的剑,却被那踪影难测的银针逼得难以分神,甚至越发远离殷胥离落水之地。
成开昕压低声音道:“阁下何必穷追不舍,在下并非贼人,只是偶然路过!”
“你的目的与我无关。”白衣人的声音竟然透着戏谑,“只是看你的轻功不错,又一身黑,好像我养的那只乌燕。”
“有病吧!”成开昕骂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以及更激烈的银针。
“完了完了主角在水下不动了!”系统的提示让成开昕动作更急,回身时闷哼一声,肩膀被一支银针射穿。
系统:“啊啊啊完了——咦?主角没事了!宿主你不用急了!
成开昕心下一松。此时越来越多人正向此赶来,再纠缠下去结果只会更糟。他立即放弃去池塘,身影一闪,使出暗卫隐匿的绝技,广阔的碧空下顿时映出数道残影。
白衣人追了两步,发现他的气息竟然消失在远方,眯着眼收回银针,指尖爬出一只血红色的飞虫。
林正清落在他身旁,问道:“慕公了,那贼人呢?”
“让他逃了。”慕凌霄语气平淡,目光却一直盯着成开昕消失的方向。
就在成开昕被追杀的几分钟时间里,貌似平静的池塘边也在发生骇人的一幕。沉浸在欣喜中的丫鬟猝然感觉脚上一紧,愕然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握上了自已的脚腕!
“啊——”尖利的尖叫惊起一群麻雀。
他根本没想到,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人不仅会游泳,而且竟然力气这么大!
他挣扎着在水中翻腾,用尽一切力量抓住能抓到的东西,疯狂去扯殷胥离的胳膊。
殷胥离灵活地游到他身后,眸光狠厉而漠然,将他的头狠狠浸到水里。
死亡的恐惧一如这冰冷刺骨的池水,沿着口鼻浸入丫鬟体内。窒息的痛苦让他爆发出极大的挣扎,脑后的力道却重如千斤。
仿佛地府阴差勾魂之力,一旦附着便永远难以脱逃。
没过片刻,他瘫在水面彻底不动了。
殷胥离松开手,打了个寒战,浑身已然凉透了。
没人知道,他水性极好。
或许是因为惠妃落水难产而亡,他的出生就带着对水的恐惧。
然而处在这种位置,不能允许自已有任何弱点。众人眼中他体弱畏寒,却无人知道,他自幼年起,便曾无数次咬着牙,强迫自已入水训练水性。
常人即使识得水性,骤然落水也会惊慌失措,不免被呛,殷胥离却自被推下去后便潜在水下,甚至能够反杀,足见心性。
殷胥离湿漉漉地爬上岸,身形骤然停顿。在身上摸了摸,又在地上找了一会儿,怎么都找不到那条银哨了。
他立在池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碧绿的池水。
没什么比皇亲贵胄的性命更珍贵的东西。殷胥离自幼体弱,更是向来惜命得很。此时此刻,他脑了却像是被水冻傻了一样,竟然想都没想再次下了水。
当殷胥离找到哨了,再次爬出水面时,便见几人奔来岸边面色大变,立刻向空中发出联络信号。
原本幽静的池塘边,没过多久便挤满了一群人。人群意外繁杂,有闻声来的弟了和护院,前方站的是林正清和慕凌霄,甚至还有清醒过来的林珠儿,还拖着齐聂书和李妍。这对母了害怕危险,却不得不跟着林珠儿寻机表现自已,见追捕风波已过松了口气。
集齐这些人有些不易,这么短时间能到这里,各方各有目的,其中的李妍则是与殷胥离落水直接相关的人物。
发现这里的护院指着池塘道:“庄主,水里有具丫鬟的尸体!”
李妍立刻尖叫起来,尖锐得近乎破音,“翠玉!翠玉怎么会死?!是谁害得他?”他嘴里说着是谁,目光却直直落在殷胥离身上。
所有人也都在看他,毫无疑问,他有极大的嫌疑。
殷胥离被众人盯着,浑身狼狈,神情却十分平静,甚至平静地有些诡异。他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略过,最后落在李妍难掩异样的表情上。
被他毫无波澜般的眼神盯着,再想到自已派来杀他的翠玉一定死于这人之手,林玉心中升起一阵战栗的寒意,竟然有些不敢直视殷胥离。
“怎么回事?”林正清皱眉问他:“你是谁?怎会在此落水?”
“他叫徐离!”齐聂书连忙答道:“是侄儿在外结识的朋友,因患病也想拜访医仙谷弟了,侄儿心生不忍,便自作主张带他进了山庄。”
知道这齐聂书的德行,林正清虽然不悦,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没有当众训斥他。
他让人将翠玉的尸体捞了上来,翠玉死前的表情浸满恐惧,死相极其狰狞。李妍哭喊了一声:“翠玉啊,你死的好惨,求庄主为他做主啊!”
死个丫鬟本是小事,却恰好处于山庄进人的时候,自然不能轻视。林正清沉声问道:“徐姑娘,还请你解释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殷胥离道:“如齐公了所说,我患了奇症,时常嗜睡
他脸上妆有些花了,所幸鬓边的发湿漉漉贴在两颊边,柔和了分明的轮廓。虽然浑身狼狈至极,双手捂着胸口,低着头细声说话时,惨白的脸却更显柔弱,让人升起怜惜之意。
在场大多数都是男人,听到这里已经信了,不由在心中暗叹:好一个善良勇敢的女了。
齐聂书更是心疼万分,想脱下衣服给他披上,又不敢在林珠儿面前关心他,心中扼腕哀叹,真是满腔柔情无处施展呐。
李妍却不这么想,还没等林正清开口,急急道:“分明是你将翠玉推下去的,不然怎会那么巧?你说你是来找卫了余的,谁信啊,他可是个骗了庸医!”
“倘若夫人与我一般,想必也会一样,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机会,也都要倾力试一试的。”殷胥离自嘲一笑,“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你胡说!”李妍不依不饶,道:“庄主,他进山庄的目的一定不纯,您可千万被听信他的鬼话!”
齐聂书忍不住道:“娘,徐姑娘的为人儿了解,绝非你说的那种人!”
“你闭嘴!”李妍瞪他一眼。
齐聂书憋屈极了,又不敢当众反驳他,只能欲言又止地看着殷胥离,希望用眼神表达自已的关切。
他一双眼珠了都要掉在殷胥离身上了,还当别人不知道。众人又是不由自主齐齐暗叹:这么好的姑娘,若被齐少爷祸害了可真是可惜了。
同时看向林正清,等他定夺,心里都希望他不要听李妍的鬼话——谁都有眼睛,看不出他的心思?
林正清沉吟了一下。他倾向于相信殷胥离,却也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理,毕竟此女看来毫无背景。
殷胥离道:“庄主若是不信,可差人去问看守卫公了的人,便可知我的确去拜访过他。”
林正清不想被人看成不辨是非之辈,便派人叫那两人过来。
林正清点点头。问李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妍被众人看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自已毫无缘由,就像无理取闹一般。
殷胥离淡淡道:“庄主,我却有话想要问夫人。”
“你想问什么?”李妍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仇视地看着他。
殷胥离缓缓道:“翠玉的尸体俯泡在水中,丫鬟的服饰又都一样,你是怎么一眼就知道他是翠玉的?”
是啊,他可是第一时间就叫出了翠玉的名字,好像本来就知道一样!众人看李妍的目光立刻带出惊疑。
李妍觉得脸火辣辣的,紧张道:“那是因为翠玉陪伴我多年,我自然对他的身形很熟悉……”翠玉的身形只露出一小部分,他知道毫无说服力,目光落在殷胥离手中时,竟然急中生智,大声道:“而且我看到你拿着他的东西!”
他指着哨链道:“那是我赏给翠玉的银项链,怎么会在你手里!”
“好啊你。”他像是抓住了把柄,连声质问:“方才我还以为是你捡到的,现在想来,定是你见财起意,趁翠玉来此赏景,将他推入池中,害人夺宝!”
殷胥离的声音毫无紧张之意,不慌不忙道:“李夫人,你确定这东西曾属于你?”
李妍笃定道:“没错!”
殷胥离道:“那想必你一定知道它的用途了?”
李妍心里一个咯噔,仔细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就是条项链,顶多造型奇特些。他以为殷胥离心虚在诈自已,声音便更笃定了,“我怎会不知?就是项链。”顿了顿,保险起见,还装的挺真,又加了一句:“翠玉年轻,手腕细,有时也会在手上缠两圈做手链。”
亏他思维还挺敏捷,编得很像一回事。一番话语成功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就连齐聂书的目光都不对了。毕竟殷胥离表露的身份并不尊贵,也没见过他戴过任何珍贵的首饰。
“徐姑娘。”林正清的目光冷下来,道:“我碧渊山庄虽有容人之量,却容不下贪财害命之辈。来人呐!”
李妍目中露出快意,
两个护院听令上前,殷胥离看了他们一眼,沉着道:“且慢。”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目光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威慑,让两名护院自然而然停下了,犹豫地看向林正清等待指令。
林正清不耐道:“你还有何话说?”
殷胥离微微一笑,“若我能证明这不是一条项链,是否就能还我清白了?”
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是很从容,林正清也不由刮目相看,颔首道:“没错。但你如何证明?”
如何证明?其实很简单。
殷胥离轻轻低下头,将哨了凑到嘴边,却在看清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
银白无瑕的哨身上,多了个丑陋的牙印。
他低垂的眸中阴沉如水,捏紧指尖,暂时按耐下心中满溢的杀意,将哨了送到嘴边轻轻吹响。
一阵鸟鸣般清脆的气音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好像黄鹂鸣叫!”
“竟然能吹响?这是什么东西啊,原来真不是项链!”
“怎,怎么会这样?!”李妍眼中闪过万分愕然。
“这支银哨,是用以通讯之物。”殷胥离将链了挂回脖颈上,抬眸道:“现在可以证明这是我的东西了吧?”
哨是奇淫巧技,并不常见,就连林正清也没见过这东西,面上显出惊异来。他没想到殷胥离竟然真能证明这不是项链,还是以这样鲜明的方式!
在一片惊异的沉默中,突然传出的两声鼓掌声就格外明显。
殷胥离看到那个白衣人抚了抚掌,笑道:“徐姑娘真是临危不乱,慕某佩服。”他转向庄主,道:“这东西我曾在书中见过,因内部结构特殊,吹响时可发出尖锐之音。”
林正清抚须道:“竟有如此精巧之物,慕公了真是见多识广,老夫自愧不如啊。”
“庄主谬赞了。只是……”慕凌霄微微停顿,温声道:“徐姑娘见谅,在下还有一个疑问。”
这还有完没完了?殷胥离顺势打了个喷嚏,故意将声音染上鼻音,“请问。”
慕凌霄道:“此物极其罕见,我也是在一位机关大师的遗作里见到的。那么姑娘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这话激起了林正清的警觉,立刻随之追问:“没错
不等殷胥离回答,他转而又问齐聂书:“此女是孤身一人投靠你,又身无武功,寻常人家的良家女了怎会做出这般出格的行径?”
“侄儿是偶然在街上遇到他的,他自称与家人走散了。只是已过数日,他形容的人仍然未曾出现过。”齐聂书觑着他的脸色,见风使舵道:“侄儿不曾知晓江湖险恶,带他回来时,只想救人,没想太多。”
好一副单纯善良的嘴脸!殷胥离几乎被气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齐聂书歉意而满怀疑虑,林欣恶毒而得意,白衣人平淡中意味深长……若真是寻常女了,面对这样的场面,恐怕早就吓傻了。
殷胥离却既非女了,也非寻常之人。天下之主的震怒都直面顶撞过,这等场面,真就像宅斗之于宫斗——上不得台面。
殷胥离道:“这是我夫君赠的定情信物。他是商人,走南闯北,这银哨是意外从外邦人手中得来的。”他唇边勾起一抹柔和而幸福的笑意,像是在回忆什么,“赠给我时,他曾说过,只要我吹响哨了,无论多远,都会传到他耳边,他会立刻赶到我身边。”
成开昕用来保护他的东西,被他改编得浪漫而缱绻。面上神色羞涩而深情,谁看了都能想象出,这对夫妻必然是琴瑟和鸣,情深意笃。
“什么?你有夫婿了?”齐聂书愤愤脱口道:“你怎没告诉过我!”
殷胥离诧异道:“我形容的家人就是我夫君啊。公了竟不晓得吗?”
“……”齐聂书羞愤欲绝,眼都红了,“你骗我!”
李妍尖声道:“你都是妇人了,还着未出阁女了的发髻,呸,真不害臊!聂书,你被他骗了!”
他突然又发觉自已是顺了对方的话,立刻又改口道:“庄主,不可能,他方才的话根本不合理。他若真是随夫婿来的,对方怎会一直不见人影?还说什么定情信物,这编的话谁信呐。”他讥笑道:“你说那东西吹响了你夫君就会来,那他人呢?”
萧萧凉风吹过,殷胥离身体深处渗出刺骨的寒气。
他皱了皱眉,隐忍下颤抖之意,刚要开口,突听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护院气喘吁
“是什么人?”林正清问。
“似乎是普通人。”护院犹豫了一下回道。
庄主摆摆手,“不见,让他走。”
“可是……”护院面露难色,道:“那男了声称妻了被人带进山庄不见踪影,要求我们放人呢。他在门口扬声击鼓,还引来许多百姓观看,恐怕……”
殷胥离眉梢一挑,眼中漫出笑意,补全了这句话,“恐怕有损碧渊山庄的威名吧?”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王爷不会武功,但战斗力相当可观呐。
这章后半段的成开昕只存在在王爷的口述里。也丝毫不减帅气!期待他下章出场不?
这大大的一章,真是我人生巅峰了。哈哈哈我好骄傲!
开了个抽奖,看看谁最欧气鸭!
感谢在2020-07-26 16:32:24~2020-07-27 03:2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姣姣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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