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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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安林意还是陪江砚去参加那场派对了。

要是不答应，江砚能烦死他，一天无数条信息轰炸，安林意就没见过比他更烦的人。

没办法，只好勉强答应了。

派对在一家酒店举行，室内布置华丽奢侈，冷气开得奇低。

一进去，安林意就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冰窖，瞬间被一股凉意席卷。

来参加的人确实很多，好些连安林意都眼熟。

刚开始江砚还说话算话，一直陪在安林意身边。

可没一会儿就不行了，他认识的人不少，多几个来跟他打招呼，他就忽略了在一边的安林意。

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三观相反，择友观也不同，朋友圈并不相交。

高中他们还是一块念的，朋友都交不到一起去，上了大学更不用说。跟江砚打招呼的那些人，安林意一个都不认识。

江砚不好意思地对安林意说：“有两个朋友叫我过去一下，我先离开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很快回来。”

安林意对江砚这样的德性见怪不怪，摆摆手道：“你去吧。”

正在台上演唱的是几个当红偶像，氛围喧嚣热闹。

看看表演吃吃甜点，安林意一个人也不会尴尬。

但令安林意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里遇上顾明屿。

演出休息的几分钟间隙，安林意去饮品区拿饮料，听着不远处突然一阵骚动，扭头去看，就看到了进来的顾明屿。

可惜顾明屿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子正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

没防备见到这么一幕，安林意全身僵硬了一下。

女孩一席红裙，脸上洋溢着明媚自信的笑容。

挽着顾明屿的手臂往前走，还有小动作，拉了拉顾明屿的袖子，让他低头听自己说话。

顾明屿停下脚步，耐心地听女孩子说完。

隔了些距离，安林意不能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从顾明屿的表情看，像是允许了女孩的什么提议。

他点头后，女孩抽出自己的手，暂时离开了他身边。

他们的行为很像一对恋人。

就算不是恋人，也明晃晃地写着过分亲密。

至少安林意这么觉得。

那瞬间的心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难过，他只感觉胸口处紧了一下，有些透不出气。

顾明屿怎么能这样。

一面说着喜欢他，一面又跟女孩子来参加派对。

如果不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他大概会一直被顾明屿蒙蔽吧。

逃避是那一刻下意识的选择。

他跟顾明屿还什么都不算，他也不够勇敢，直接质问是做不到的，见面了又会尴尬，还是避开算了。

偏偏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彼此的视线精准撞在一起。

顾明屿似乎也意外能在这里看到他。

但男人的表情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朝着他走来。

身后有个休息室，安林意想也不想躲了进去。

正要关门上锁，一双手及时将门顶开。

顾明屿跟了进来，语气带着疑问：“你在躲我？”

安林意急忙偏过了头，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可顾明屿注意到，安林意的眼眶是红的。

湿漉漉的眼眸泛着红，里面盈满水汽，再眨一下就要落出泪来似的。

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顾明屿温柔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顾明屿不问还好。

他这一问，安林意的鼻尖就泛了酸。

本可以憋回去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顾明屿用指腹擦去他的泪水：“怎么了，难道有谁欺负你了？”

安林意拼命想把眼泪憋回去，结果眼泪没收住，他还抽了抽气，看上去更可怜了。

回想起俩人第一次见面，安林意也是躲在花房哭。

哭包小美人是脆弱易碎的珍贵宝物，顾明屿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安林意红着眼，终于能说出话：“……你怎么可以这样。”

顾明屿有些懵，原来是他的问题？

顾明屿问：“我做什么了吗？”

安林意鼻尖都红红，吸着鼻子：“你怎么可以，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又让别人挽着你……”

顾明屿没能很快反应过来。

而安林意的控诉还在继续，咬着嘴唇控制情绪：“你想脚踏两条船吗，这是渣男行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脚踏两条船。

渣男行为。

这两个词汇用得过于高级，顾明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安林意是指什么。

一时不知该哭该笑。

顾明屿无奈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安林意抬眼看他，眼神像是在等一个交代。

顾明屿用最简单的词句说明情况：“刚才那是我妹妹，你见过的，酒吧那晚，我就是去抓她。”

安林意还在吸鼻子。

听清楚顾明屿说了什么后，吸鼻子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也再次僵住。

顾明屿进一步解释：“不是乱认的妹妹，是户口本上的妹妹。今晚这里有她喜欢的明星，缠着我来，所以我陪她来了。”

安林意没有说话。

回答顾明屿的，是他吸鼻子的声音。

气氛有些尴尬。

安林意仔细回忆着酒吧那晚的情况，确实见过一个女孩。不过当晚灯光暗，女孩妆浓，他没记住长相，也早忘记这个细节。

刚才更是没想到这些联系。

他满脑子只有“顾明屿挽着女孩来参加派对”的冲击，直接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所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哭了？”

安林意躲避自己的视线，不敢跟顾明屿对视。

一瞬间的情绪上来，眼泪就不受控了，他也不想这样的。

安林意觉得很丢脸，耳朵尖都红透了，声音闷闷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可笑不至于，可爱倒是真的。

顾明屿伸手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尖：“你确实不能这样。”

安林意心一紧。

“吃醋归吃醋，但你不能诬赖我。”顾明屿故意说，“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我明明只喜欢你。”

听着顾明屿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安林意不仅耳朵红，连脖子都红了。

“我，我没有……”

然而任何试图辩解的言语都在此时失效，安林意的行为明白表现着他对顾明屿的在乎。

“之前我不知道你这样严格，现在我记住了，以后妹妹挽也不可以。”

顾明屿越说，安林意越觉得无地自容。

想从休息室逃出去，但顾明屿伸手按住了门：“上次你逃了，这次还要逃？”

顾明屿将人拉回来：“撩完就想跑，这才是渣男行为。”

一个亲吻很自然地落在安林意额头，顾明屿玩笑着说：“你是想渣了我吗？”

顾明屿没等安林意回答。

他捏起小美人下巴，随后亲吻下移，直接覆在了安林意的唇上。

过好几秒，安林意才意识到顾明屿在做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想过顾明屿会直接亲上来，这样的进度让他来不及准备。

他瞪大眼睛，想要推开，可整个人几乎被顾明屿扣住，背抵在墙上，一只手腕被顾明屿捏在手掌。

顾明屿的亲吻温柔又强势。

看得出来，他不想吓到安林意，因此没有太过分。可霸道将人禁锢在怀里，没留出一丝可够逃跑的空隙。

两人凑得很近，顾明屿身上的气息一毫一点将安林意包围。

等到顾明屿终于松开时，安林意快要缺氧，脸颊红扑扑的，先喘了两口气。

眼神茫然无措，而眼眶跟鼻头更红了，他有些委屈地看向顾明屿。

顾明屿的喉结滚动。

明明那样一张单纯的脸，却总在诱惑他。

好可爱，想再亲一口。

顾明屿没太犹豫，立刻就要付诸行动。

但这次安林意避开了，手撑在顾明屿胸膛，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安林意心跳很快，手指也没什么力气。

他根本不敢去看顾明屿，小声着急地说：“……不可以。”

顾明屿玩笑地问：“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这还每日限量吗？”

安林意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根本没想过回答，顺着就认真应道：“嗯。”

顾明屿轻笑：“那我明天再亲。”

“……”

安林意又后悔刚才应得太快了。

但他真的很混乱，今晚的意外将他心里的直白冲动都勾了出来。

他是喜欢顾明屿的，他不想看到顾明屿跟别人在一起。

可仅存的理智又不停质问他，可以这样吗，可以答应吗，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念头在脑海里争执不休，安林意做不出准确的决定。

庆幸手机在这时响起，将安林意从这样的局面中拯救出来。

安林意拿出手机，是江砚的电话。

安林意接了：“喂？”

江砚的大嗓门传过来：“你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没看到你？”

安林意道：“我在外面，马上回来了。”

江砚：“好。”

挂了电话，安林意还是很难直视顾明屿的双眼。

他小声道：“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他在找我了，我得先出去了。”

顾明屿没有在这时就将人逼太紧。

看得出来，安林意还有些紧张。

顾明屿松了手：“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