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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姑姑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对,问云瑶:“你受过刑吗?”
“不知道……”云瑶摇头,有些魂不守舍,她惊讶这疤痕形成的残忍是一回事,更加想不通的,则是另外一件是:“刘姑姑,你确定吗?我问过郎中,都说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我在宫内掌刑,你说呢?”刘姑姑挑眉,反问了一句:“这疤很好认,别说是郎中了,你便是到药铺找个卖药材的,都能认得出来,除了烫伤,任是什么疤,都不会这样扭曲狰狞。”
药铺卖药材的都能认出来?
云瑶愣了良久,骤然低下头,苦笑了两声。
苏洛啊苏洛,这个世人皆知的神医,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他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又瞒了自己多少事呢?
从概不给人医病,到两次入麟州为自己诊脉,再到自己追问这疤痕他失口否认,他究竟实在对自己示好,还是对自己另有企图?
云瑶心里越发拿不准这些事情,她觉得,她是需要一个时机,往泾阳王府去,好好和苏洛聊一聊了。
当晚,云瑶便在刘姑姑这里住下了,等第二日睡醒时,刘姑姑人已经离开了,她围着厚厚的被褥坐在床上,怔怔的发了一上午的呆,从云笺到石安,现在是两位姑姑,这些人一个个闯进自己的生命,又最终一个个离开,就连一直陪伴自己的华菱会在自己进宫之时和自己分别。
人生或许就是种种离别交织在一起把。
也许是入了冬,云瑶总是愿意胡思乱想一些什么。
到了年关,府里各项事务繁忙了起来,打扫院落祭拜祖宗,甚至整个府里主子丫头的新衣裁制,还有二伯父官场上的人情走动,每一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只有云瑶因为教养嬷嬷的离开,再一次清闲了下来。
仿佛又回到了在麟洲,整日吃药,养病的日子。
这个院子的衣食供应不缺,只是菜式十分普通,华菱心里也疑惑,暗地里去瞧了,见同府里的丫头们是一样的,气的回来直骂,但云瑶却觉着也好,她最是个管不住嘴的,若是好吃好喝供着,过个年胖成了球,那她又要成为整个临安的笑话了。
云家在临安这些破事已经够多的了,她可不想在添上一笔。
她过的不是很好,大嫂子就时长暗地里帮扶着,悄悄送些吃食,又瞧着天冷了,炭火也早早预备上,只是能瞧出来,碍于二伯母,她这些事情都做的小心。
年关那一日,云瑶少有的见到了二伯父,她坐的很远,内堂虽然灯火通明,可也只能大约看见了轮廓,他同父亲是亲兄弟,二人身形应该差不多,瞧着他,云瑶总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守岁一直到第二日清晨,他们才被放回去休息,云瑶也还好,她坐的远,明里暗里睡了好几次都没有被发现。
过完年,串门的人多了起来,侯府尤其多,经常会从华菱的口里听到谁家的主母来了,谁家的公子来了,七拐八绕都沾亲带故,云瑶绕着绕着就懵了,索性就不打听了。
不过今日一大早,云瑶就瞧见华菱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的兴奋劲儿,像是刚放了月钱似的:“姑娘姑娘!我刚听门上的小子说,今日侯爷要去泾阳王府呢!”
也是她这些日子让华菱留意这件事来着,这里是临安,她想自己出去混逛是不可能的,好在二伯父要走动,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也带上。
还有一件就是……云笺托她的事儿,这些日子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昨天在看那枝子,已经开始发黄了,这要是死了,恐怕就算落选,麟洲她也别想回去了。
云笺非把她卸了不可。
云瑶连忙让华菱拿上东西,自己则换了见客的衣服,从院子里出来,一路急急忙忙的往门上去,到了那儿,瞧见二伯父正在门上同二伯母说话,她心里有些怵二伯母,可眼瞧着伯父就上车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刚走到附近,二伯父就瞧见了他,他一如既往的沉着脸,见云瑶出来了,甚至还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到门上了?”
二伯父这话有些责问的意思,云瑶走到跟前,见礼道:“听闻伯父此番是要往泾阳王府去的,我在临安时,曾受小王爷恩惠,不知道,能不能同伯父一起前往拜谢。”
二伯父没等说话,二伯母先开了口,她掸了掸衣裳落的雪,脸色不是很好:“阿瑶啊,小王爷给你看病,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人情也是侯府和王府的人情,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出头露面的好。”
她这话说的也占着理,可云瑶是不会被一句话就给驳回来的,她刚想说话,就听见后面有人跑了过来,口里笑着:“父亲!父亲你看,我穿这件衣裳怎么样?这料子是……”
她正说着,也看到了云瑶,脸上的笑瞬间便不见了。
跑过来的是二伯母的女儿雯儿,比霖儿能大上几岁,云瑶只瞧见她披了一件轻粉色花织的大氅,像极了一只大花蝴蝶。
雯儿上下打量了几眼云瑶,神色有些嫌弃:“你怎么出来了?难不成,也想和我们去王府?”
云瑶一瞧她的神色,便知道她从心底是看不起自己的,如今这些对她的偏见和恶意她都没有那么在乎了,只看向二伯父:“我同小王爷是麟洲故旧,送小王爷回临安时,也曾说过,有朝一日要蹬府拜谢……”
“母亲你看,堂姐多好的心思。”雯儿走到二伯母身边,揽住了她的胳膊,口里撒娇:“一面等着宫里的选秀,一面又不忘搭上泾阳王的小王爷,可见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殚精竭虑,费心筹谋呢!”
“雯儿。”二伯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声音里有几分不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口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雯儿被二伯父训斥,撅了嘴,不敢在言语,云瑶以为二伯父有意站在自己这面,忙等着他的回话,可末了,只等来一句:“你的事就是侯府的事,我会替你谢过小王爷的。”
说完,冲雯儿挥了挥手,父女俩一同上了马车。
二伯母转身回去,抖了抖帕子,冷笑了一声:“痴心妄想。”
城刈说
想到了白白那句“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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