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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并没有明显的交替,只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课程一天比一天多,书本已经翻到了末页,期末测验便如期而至。
夏城的冬天是不下雪的,反而下起了雨,冷天配上冷雨,天色暗淡无比,让人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圣格兰德女中当然不能亏待学生,教室暖烘烘的,这也算是唯一值得开心的地方。
悦糖心答完了所有的算术题,又算了第二遍,确认没什么错误,这才坐着发怔。
按照计划,她五天后动身去乡下,足足五天的时间,给阿爹阿娘买身衣裳,再从药铺买棵人参备着,对了,还得跟江夫人和钟云她们说一声,想定了这些,心底便愈发安稳。
放课后,大门外挤满了来接人的车子,冷雨落在车窗上,留下细碎的水花,因为下雨,所以不少人撑着油布伞离开,她们三个没带伞,只能等在屋檐下。
江家的司机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天色漆黑,整座学校都安静下来。
江明雅便有些不开心,问道:“怎么这么晚?”
“是这样的,小姐,车子半路上坏了,我只能找地方修,本来想着让大少爷来接你一趟,这不想起来,大少爷去北平了。”司机慌忙解释,说着还不住地鞠躬。
“算了,车子坏了谁也想不到,我们现在走吧。”
在车上,她们便说起北平。
钟云道:“我听说总统和总理都在北平,那里比我们夏城足足大上几倍,最是繁华时髦,还有不少电影明星。”
“我也没去过,只是听我哥哥说,他这次去是看雪,北平的冬日满天飞雪,能积上厚厚一层,就好像,满城梨花飘扬,想想就觉得很漂亮吧。”江明雅道。
“满城梨花开,那便是雪?”悦糖心想着那幅场景,便觉得有些向往了。
“是啊,看样子,过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了,毕竟北平那么远。”江明雅透过车窗看着北面感叹,“过年最有趣的就是跟哥哥去逛庙会了,今年哥哥不在,我还真不习惯。”
“那今年我们可以一起去。”钟云握着她的手道。
“好啊,”江明雅说完看向悦糖心,眼底满是期待,“糖心也一起吧?”
“我打算回乡下老家和阿爹阿娘一起过。”
“应该的!”钟云点点头,“毕竟这么久没见面了,正好这几天没什么事情,要不我们陪你给秋娘姨买点东西?”
“好啊。”
逛了三天,准备好了要带回去的东西,测验的成绩也出来了,悦糖心全优,她没什么反应,曾经学过一遍的东西,全优是预想之中。
林溪岑知道她放假,也特意抽出空来,在学校外等着。
“怎么样,小糖心?”他慵懒地倚着车子,十足的帅气。
“什么怎么样?”
“我听说,你全优。”
“老师教得好。”悦糖心淡淡的,过年回乡下的事情她还没跟林溪岑提,难以预料他的反应。
“我们去买表吧,大英钟表行的手表精致漂亮,算是你读书的奖励。”林溪岑拉着她上了车。
顾司之前送了她怀表做生日礼物,悦糖心一律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算起来,生日礼物里唯一每日用着的,只有师父送的耳坠子,当然,还有林溪岑送的一场烟火,难忘的盛景。
大英钟表行是英国人开在夏城的分行,内部完全是欧式的结构,富有光泽的大理石地板,圆形穹顶上镂刻着复杂的花纹,白漆的圆形墙柱子,处处都彰显着华贵不凡。
装手表的柜台则是全玻璃的,擦得锃亮,里面的手表在灯光的照耀下光彩熠熠,悦糖心粗粗看了几眼,价格高得咋舌,中等价位的都要两百块。
“不用了。”她道。
“你自己挑,要是挑不出来,我就买这里最贵的给你。”
那老板一看这口气就知道是来了贵人,直接拿出一款镶满钻石的手表:“这位爷,你看,这是本店最贵的,真钻手表。”
一千块。
悦糖心盯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
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不但有了别馆,如今更是挥金如土,前世的林溪岑也没有这么早开窍,这样大的差别,不得不让悦糖心怀疑,他是不是,也带着某些前世的记忆。
“我那老爹,良心发现了,按月给我账上打钱,每月三百块,这点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林溪岑无所谓道,说着指着那全钻手表让她看,“你要是喜欢,就这个。”
良心发现?良心发现倒是不至于,最多是跟林清阁之间生了嫌隙,觉得接班人不能只培养一个,林督军可从来都是利益至上的人。
既然钱来得有途径,悦糖心的疑心稍稍放下,她随手指了最边上的一块女士手表:“就这个吧。”
老板一看,脸色便没有刚刚那么好看,悦糖心指的那块手表极为普通,算是店里的下等货,摆了小半年都没卖出去,原因很简单,它的设计出了些问题,银色的表带配上机械表盘,显得有些硬朗,但表带又只做了女人的尺寸。
戴得上的只有女人,但是喜欢这块手表的又都是男人,故而极为矛盾。
“真的喜欢?”林溪岑垂着头问她,清澈的眸子里溺满宠爱。
“嗯。”悦糖心跟林溪岑对视着,这样干净的眼神可不是林溪岑会有的眼神,应该是想多了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真的戴上这块手表是极为不搭的,她一身校服柔软天真,这手表却充满机械元素神秘刚强,故而她想了想,索性摘下来,给林溪岑戴上。
他的手腕很细,是自己早早就注意到的,那样高的一个人,手臂比自己还要纤细,怕被人说起,故而他总是穿长袖,极少穿短袖。
“怎么给我了?”林溪岑问道,不过倒是很乖地没动,任由她动作。
“一眼便觉得它适合你,所以送给你,等表带不够长了,我再给你做一段红绳,好不好?”她说得很简单,却下意识地维护他很在意的点,当然,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先取悦他,为等下说回乡下的事情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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