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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烟花,宴会便算是圆满,有人陆陆续续离开。
这时候,董如婉差了明凤来请:“五少爷,悦小姐,夫人请你们过去。”
林溪岑的眸色暗了下去,他垂头笑了笑,再抬头已然换了个人,仿佛还是往日的明媚:“她不太舒服,我过去就好。”
说完便吩咐副官送悦糖心回去,自己则是跟着明凤去见了董如婉。
董如婉气色不佳,今天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她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见到林溪岑进来,她便摔了个茶杯,白瓷的碎片散落一地。
明凤正要收拾,被董如婉喝退:“你出去。”
一时间,小花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董如婉这才指了指地上的碎片,道:“你这个做儿子的,帮忙收拾一下,没关系吧?”
林溪岑将碎片踢了踢,聚成一小堆。
“溪岑,你打清阁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毕竟都是兄弟,哥哥让着弟弟,这没什么。”
“我没有打他。”林溪岑说着便自己找沙发坐了下来,他身量高,坐下来之后也比董如婉要高出一截。
他竟然否认了,董如婉咽下这口气继续道:“你承不承认也没关系。溪岑,我们俩的约定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
她温声细语,说不出的慈爱和善:“记得就好,我知道你喜欢悦糖心那个小丫头,你们的婚事一定是顺顺利利的,母亲也希望你到时候能够遵守诺言。”
“知道了。”
董如婉这个时候不敢掉以轻心了,林溪岑爬得太快了,比她想象中还要快,隐隐有和清阁比肩的趋势,这样下去,督军以后将夏城交给谁便再难揣摩。
这一招以退为进只是提醒他,知道些分寸,别再过分冒头了。
过完生日宴,林溪岑又要回明城了,当晚就走,副官把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悦糖心正准备出门去药铺,她听了只是点点头。
晚上来药铺的人寥寥无几,清风送爽,悦糖心便提着吱吱来问:“你最近是怎么了?每天住在药铺里,不像以前那样缠着我,也不像以前那样缠着林溪岑,是另有新欢了?”
猫儿抖了抖胡须,小爪子贴着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的事,我就是虚心求学,想跟着齐大夫再多学学医术。”
虚心?悦糖心不这么觉得,它这幅模样,分明是心虚。
可悦糖心想不明白,一只猫儿有什么可心虚的,故而她没再问,而是细细端详着面前的猫儿,它似乎没什么变化,毛发雪白,憨态可掬,唯一有点不同的,大概就是肚子大了一些。
悦糖心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不会为猫儿看诊,只能凭着表象这样猜测。
“不是,我只是便秘。”果然,猫儿说完这话,便一脸便秘的表情,跳下桌窜了出去,找地方解决拉撒问题。
悦糖心掀起珠帘,问柜台前的阿街:“阿街,猫儿最近一整天都待在铺子里吗?”
“是呀,若雪还真机灵,我简直觉得它会医术似的,整天待在药铺里不说,齐大夫看诊的时候也在一边陪着,时不时还将猫爪子搭在人的手腕处,惊得我以为它也会看诊。”
“它是最机灵不过的猫了。”悦糖心笑笑。
放下的珠帘迅速回落,珠子与珠子碰撞,声响悦耳,悦糖心的面庞便隐在珠帘后面,看不清了。
“阿街,你怎么叫她若雪呀?”悦糖心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她从没在阿街他们面前提过若雪这个名字啊。
“齐大夫取的名字,说是吱吱听着像小名,他便随口取了个端庄些的名字,不过怕你介意,后来又作罢了。”
若雪,若雪,林溪岑取这样的名字,齐大夫也取这样的名字,真这样巧吗?
她不相信巧合,心里便翻江倒海地琢磨起来,难道齐大夫和林溪岑早早便相识,甚至于齐大夫在药铺坐诊都是他的安排?
“齐大夫有没有说,他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啊?”
“诶,我还真问过他,他说他先前也养过一只白猫,可聪明了,就叫若雪,那猫极会讨人喜欢,不知道怎么的,淹死在水缸里了,他也是觉得两只猫太过相像,这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白猫,白猫。
她脑子里偶然闪过一种猜想,可那猜想太过天方夜谭。
等不及了,她便问了齐大夫家的地址,连夜去了那里,齐大夫家住的是一个精致的小庭院,上下两层楼,院子里种了新鲜的蔬菜,做饭的时候现摘就是,方便得很。
齐大夫还没睡下,和老伴儿一起热情接待了她:“老婆子,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小东家。”
“齐大夫好,齐婆婆好。”她行了个老式的礼。
“哎哟,可不敢,可不敢。”齐婆婆连忙推辞,“我们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大礼呀。”说着便拉她坐下。
两人都是极和善的面相,齐大夫见她心事重重,便问道:“小东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听阿街说了,齐大夫您从前养过一只叫若雪的白猫。”
说起那只白猫,两位老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哀伤,尤其是齐婆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是呀,那只猫可乖了,可惜活得太短了。”
悦糖心有点过意不去,她捏着自己的手指:“真抱歉,惹得你们伤心了。”
“那没什么,做大夫的,生老病死见得多了,没那么脆弱,只是有点可惜罢了。”齐大夫反过来安慰她。
“我是想问一问,那只猫是什么时候死的?”
从齐大夫家出来,悦糖心拐过一个巷子口便停住,时间是对得上的,去年的三月,她去林家当女佣,本该死在四月份的吱吱,因为她的出现活了下来,所以没有重生到齐大夫家的那只若雪身上。
怪不得吱吱这样亲近齐大夫,那可是养了它足足十年的主人呀,这样深厚的感情和恩情,是极为难得的,是刻骨铭心的。
悦糖心回到药铺的时候,是晚上的八点,药铺的窗子上放了一束鲜花,是娇艳的红玫瑰,在夜色下芬芳四溢。
吱吱正用爪子刨着花瓣,红艳艳的花瓣散落了一桌子,被风吹得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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