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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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道打了个哈欠,并不在意之前的事,记忆清清楚楚。
感觉很奇怪,仿佛他漏喝了一口孟婆汤,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系统不肯放弃:“这只是一个游戏,赌约而已,我输了,但之前没有赌注,所以不算。”
卫道不介意它耍赖,就着石头躺下来:“嗯。”
过了好几天。
系统想到了新的办法。
它的数据库里有记录,人类在受到长时间的痛苦折磨后会不由自主地放弃坚持,这种时候的人类最容易暴露内心。
它也不需要卫道暴露内心,只要卫道答应它去执行任务就可以。
于是系统制作出了一具人类的身体,像个一比一大型手办,容貌出众,黄金比例,肌肉分明,线条流畅。
它强行把卫道塞进去,提前给这具身体规定了活动路线和行为模式。
这一片全是高危区。
有人的地方,人类饥不择食。
没人的地方,植物食肉,动物攻击性强。
凡有敢乱闯者十不存一,想离开的人无不九死一生。
而至今没有一个完整活着离开的人。
身体的活动路线是系统精挑细选出来的危险线路,必须经过人群。
而这里的人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好邻居。
饿得要死,人也可以吃。
只要是个能上床的,拖过来就用。
是不是人无所谓,长得不好看也无所谓。
要是长得好看,看起来还有很多肉可吃的,那就是众人争抢的对象了。
抢到手是吃是用,就看他们心情了。
系统对此信心满满,就卫道现在使用的这个身体,他用了最敏感的痛觉神经连接,保证卫道即使是不小心走在路上划出了一条小血线,也会痛得不得了。
卫道是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的。
但他能感受到跟从前活着时候差不多的感觉。
单这一方面,还算美好。
痛苦对他没什么用处。
确实很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但他早就死了,不是吗?
死人是不在乎这些的。
更何况是卫道。
他每天都会出去走,用这具身体出去,仿佛自己还是个活着的人,又或者,仿佛没有身体时还是灵魂的状态,放松极了,看得系统莫名有点嫉妒。
它偷偷连接过身体的感受,不仅闻到浓郁古怪的恶臭,还有难以忍受的各种痛苦喊叫求饶声。
尤其是痛觉,它查了一下,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在这种痛觉的干扰下,根本不可能面无表情,也不可能悠闲自在。
甚至,对于某些人,这样的痛苦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求死,或者痛死。
可是卫道就不是这样。
难道捞过来的不是个人吗?
系统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
而且每天卫道出去转悠,那些饿得眼冒绿光的男男女女都会一拥而上。
他们把卫道扒皮拆骨,吃的满嘴流油。
它还担心过卫道会不会因此疯狂。
但卫道就跟没有感觉一样。
走到森林边上,卫道就跟饭后散步似的,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走到更深处去,转了几圈,才带着惨不忍睹的伤走出来。
但他就是不崩溃!
系统快要崩溃了。
这样不行。
它考虑让步。
系统回收了身体,卫道坐在常休息的位置。
那是个高高堆起的垃圾区,几乎没有人,尸体倒是很多。
这里很臭,卫道被系统绑定,也有嗅觉,但不强烈,一切味道都是若有若无。
他只能从中得到痛苦而非享受,偏偏他对垃圾视若无睹。
系统拿他没办法。
卫道似乎喜欢仰望星空,即使这里抬起头也只能看见一片古怪的惨白色光点,一闪一闪,好像本身就带着腐败灰暗的气息。
看着丝毫不能让人心情愉悦。
“我可以给你开马甲。你知道什么意思。”
卫道点点头:“开啊,开几个?”
“最多七个。”
卫道摇摇头:“太多了。”
“你想几个?”
卫道摇摇头:“一个也不要。我不想干活。”
系统几乎觉得自己的数据要变成火烧起来:“我可以给你分魂,你同意就行。”
卫道摇头:“听不懂。”
系统给自己一桶一桶冰水倒在数据板上滋滋冒蒸汽:“你只要保护七个马甲长大,等他们拯救世界就行,世界和平了,我就放你走。”
卫道哦了一声:“好。”
系统:“你不同意只能……什么?”
卫道奇怪地反问:“好啊。你不同意?”
系统差点数据错乱:“同意!我开始了!”
卫道不吱声了。
系统试探着获取权限,居然真的到手了。
它一边动手捏马甲,一边恶狠狠地想:哼,你想死?想得美!
但表面上系统还得小心翼翼地问:“七个马甲在七个不同的世界碎片里需要获得不同的身份,您得去保护他们,要留在他们身边一段时间,我给您定七个强制闹铃,没意见吧?”
卫道咳嗽了好一阵:“行。”
系统露出得逞的笑,给七个闹铃设置超大音量,麻溜地定好了。
它又问:“您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合适,我这里有一个信息灌溉功能,只用轻轻一下,就能得到所有常识和可能需要的备用知识,您看?”
卫道叹气:“来。”
不愧是灌溉,简单粗暴,直接就往脑子里硬塞,差点没把他当烟花放了。
一连七天没停,至今记忆犹新。
他眨眨眼,已经是本厚壳书了。
“起床起床!”
系统的闹铃又响了。
卫道一口老血喷出来,咳嗽了一阵,才从地上爬起来。
“又有什么事?七个闹铃全都响过了。
你不会要现在告诉我,还有第八个?”
系统操着那口熟悉的机械音,竭力想装作冷冰冰的样子:“没有第八个,只是前面七个号都追过来了,他们迫切地想找到您,您知道我的任务,他们可能对世界和平造成新的危险,我不得不叫醒您处理。”
卫道背靠着墙,仿佛没骨头似的想再睡一觉:“一号到七号?哦,那又怎么样?”
莫得感情的杀手,也莫得钱,一秒破功。
系统绷不住了,使劲敲锣打鼓:“他们追过来了。”
卫道打了个哈欠:“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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