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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烈火熊熊,龙吟响彻。
吴茂真脱离天枢,一袭吴越龙袍触到空间,瞬间黯淡失色,肌肉虬结,臂膀舒展之后,瞬间残败成破絮。一臂双腿,皆是漆黑龙爪模样。
江芹立在妖力形成的防御中,抬眼看着半空中的魔物,继续吹奏《渡魂》。
空灵悠扬的曲调响起,宛如绵绵密密的春风。
不同于关心则乱的荣玉衡与雷迅,傅紫荆对二人厉声道“站着别动!江芹自有法子应付!”
抬手“嗖嗖嗖”数响,符纸喷薄而出,数道三星宫镇尸符,符纸一张叠着一张,宛如阶梯,直扑吴茂真。短短片刻,缠绕住吴茂真手臂与双足。
吴茂真张开血盆大口,几声狂啸。
功德天枢碎片轰然迸溅,滚滚浓烟倾盖下来。
不好!
眼前一片雾障。
江芹忙双手格挡,眉头打架,一面释放妖力防御住几人,一面背脊舒展,任由妖力游走在筋脉中,伴随骨节脆响。预备着显露大妖原身。
傅紫荆拔出剑,剑芒璀璨。
荣玉衡与雷迅立在各家法器前,忧心忡忡,彼此却清楚,不可妄动。
“梁寿亭侯何在!”
形貌丑恶的吴茂真落地,轰地一声,嘶哑着声音,每走出一步,地板颤得厉害。
江芹呆了呆。
没想到吴茂真还能开口说话。
她心知吴茂真问的正是梁太祖的亲弟弟。
其人战功彪炳,获封寿亭侯。
在吴越附表归顺之后,海龙王服毒酒而死,作为皇帝的亲弟弟,寿亭侯诈召吴越益昌公主入军帐,百般羞辱,致使正值花季的公主谷道破裂而死,更让宫中画师作画,将当日的场景画下来,流传在贵胄之间赏玩。
以羞辱吴越公主为乐。
益昌公主是太子吴茂真的亲妹妹。
吴越只有这么一个公主。
国师堂前,霁月光风,意气风发的两个少年,桃花林中,穿梭而过的女童身影,又脆又甜,小公主笑着说,想向大梁国学习造船技艺。
小公主立誓,要好好吃饭,快高长大,将来也去大梁国看一看。
皇兄告诉她,大梁国能制出垂帆如云的大船,在大海上航行,还能根据天象测出星辰节变,养出很好的稻米,不让子民饿肚子。
这些靠的不是吴越最擅长的堪舆之术,也不是靠法术,而是凡人之力。
更值得钦佩的凡人之力。
那个梦境,清晰浮现在江芹眼前。
多年少,吴越公主的确来到大梁国了。
只是军帐中,几个锦衣男子和将士们举着酒,看她围困群狼中,她痛苦不堪,他们喜色光瞻,口中所出尽是污言秽语。
这就是大梁国。
她心心念念,向往的国度。
这里有很好的稻米,巨帆大船,子民不受饥寒。
那截血红的人肠从身体滑出,鲜血汩汩不息,益昌公主发颤哆嗦,垂危之际,她只觉得好冷,想念自己的兄长,自己的父王。
想回到国师堂前,再看一回,吴越的桃花。
“寿亭侯已死。”江芹抬头,收起妖力,望向吴茂真。
“已死?”
短短两个字,却是咬牙切齿。
江芹道“是,现在是大梁天宁四年。距离乾元年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前了。”
身后几人紧张地盯着江芹。
作为曾经的曹家死士,荣玉衡深知当年吴越与大梁皇室间仇怨。吴越太子如梦初醒,乾元年却已是一百多年前。
故国不再。
年岁不再。
亲人不复,仇人已死。
独独剩下他一个,茕茕孑立在世间。
吴茂真双眼灼灼,黑森森的手爪上烈火喷薄。折断一翼,滔滔烟火组成的金龙,仿佛就是他心绪写照,龙吟带出卷卷黑雾,向四面八方席卷。
如同有生命般,无一不是他仇恨具象。
“一百多年?”
吴茂真色变,停下脚步,与江芹只有三步之遥。
两力相抗,吴茂真嘴角溢血。
虽然没有回头,但江芹感受到身后动作,忙背过一只手,摆了摆,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傅紫荆心有不甘,双手猛地拢紧,充盈的内息由指缝挤出。
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如今样貌丑恶,如同鬼魅。
就站在江芹面前。
她却忽然不甚惊惧了。
抬手一抹,撤去妖力。
“太子还认得阿育王塔吗?”
传输阵没有打开,外头还是汴京皇城,江芹心知不能和他硬碰硬,伸手指向左手石槽内的法器。
吴茂真抹去嘴角的血,双眼血红,滚滚黑烟萦绕在身周,喘息道“吴越传国至宝,孤如何不识得。你是?”他眯着眼,似在搜索记忆,脑中却灰蒙蒙一片。
只有那些令他痛苦不堪的回忆,占满大脑。
江芹走近,掌心血线涌起,仿佛春芽破土而出,簌簌拂动。
血玉香气充盈,诡秘绮丽。
吴茂真抬起头,震怒表情猛地定格,香气浸入五感,不知他看见什么,或许是妹妹,或许是故国,也或许是当年桃花繁盛的国师堂。
表情渐渐松缓。
金龙腾飞,浴血重生般,龙鳞熠熠生辉。
“事成之前,我会送你进入纣绝阴天宫,让你们兄妹团聚。”掌心血线束住吴茂真手臂,妖力顺着血线流向他。
这股妖力与神力相融的力量,浸入身躯。
形态丑恶的吴茂真逐渐褪去恶鬼相,变回原本样貌。
灵力滋养着他,同时侵蚀着他。
一百多年以来,吴茂真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活着。
存在在尸身里的意识,也随着时间流逝而顿然。
心田荒芜。
怨恨如同猛兽,日夜啃噬着他,刺激着仅仅存活的意识,提醒他,肉身禁锢的痛楚。
他忽然想起许多事。
想起堂前繁盛如云的桃花,想起阳光温柔,浸染雕栏玉砌的国师堂。破军自小和他一起长大,时常坐在落满花瓣的桃树下对弈。
年幼时,他说过会辅佐他,建立不世功业,让他成为名垂千古的吴越明君。
花瓣飘然,少年轻轻拂去,落子在棋坪。
他想起来了。
在万民与御座间,父亲选择了万民。
天下从不是一人,一家的天下。
他都想起来了。
破军为保住他尸身,不惜违逆天道。
一行血泪,夺眶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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