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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竞拍台上那株小草上,全然没听到武忌那稚嫩童音喊出的那句“含羞草”
夕颜见自己已经成功地挑起了众人的猎奇心理,手指缓缓收了回来,那小草的草叶离了夕颜手指,神奇般的又缓缓舒展了开来。夕颜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流转,那清澈动听的声音同时响起“现在开始竞拍!”
“三百两!”台下众人中有人开始出价,同时手中高举起那圆形纱扇。
“乙三号出价三百两!”夕颜适时地报出价格。
夕颜话音刚落,那边又有人喊到:“三百五十两!”
“丙四号出价三百五十两!”夕颜再次报价。
“四百五十两!”,紧接着又有人出价。
“甲七号出价四百五十两!”夕颜紧跟着再次报价。
出价声此起彼伏,报价声不断,一会儿功夫价格已经被叫到了一千二百两,可那边还有人立马喊价至一千三百两。
于是,出现了在武忌看来极其滑稽可笑的一幕,一群“疯子”,为了抢到一株前世中并不如何稀罕的“含羞草”开始了既不靠谱,更不理智的竞价。
夕颜脸上的笑意愈来意浓,一双眸子中隐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与狡黠神色。她自己也没想到,一株小草居然能竞到如此高的价格,心中简直似酷夏中饮了杯冰的梨花露般舒爽惬意。
竞价继续进行,当有人喊到二千三百两时,众人才开始变的谨慎。狂热的情绪才开始冷静下来,大家开始有了理智的权衡与考量,毕竟二千三百两不是小数字,这小草固然奇妙,可这毕竟是真金白银,草率不得。
正当大家犹疑之际,一个脆亮的童音响起:“二千八百两!“
厅内一时哗然,谁这么大手笔,又加了五百两?众人皆向那童声循去。
台上的夕颜姑娘似乎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加价,闻声也是一愣,但马上回过神,循声望去,在大厅最后一排角落处,一只白暂的手高举着纱扇,上面书写着“甲三”,那是一只白胖成年人的手,手的主人白面无须,是个有点娘气的胖子。而那刚刚的童音应该出自他身侧椅子中的孩子。那孩子约十一二岁,身着白衣,衣饰并不如何华丽,但身上透着股贵气。秀气白净的脸上,神色平静,眼中闪着灵气。
夕颜姑娘抑制不住心中的窃喜与兴奋,高声报价“甲三号出价二千八百两!”
厅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小声议论着,对这孩子身份进行了各种猜测。想来是哪家的官家公子或富家子弟。
“二千八百两第一次!”夕颜一字一句的高声报价。众人都开始沉默,没有人再肯叫价,所以夕颜掌握着节奏,进行最后的竞价敲定。
随着第三声“二千八百两第三次!”台上锣声响起,重重敲击了一下,夕颜适时高声说道:“恭喜甲三号以二千八百两拍得此异草!此草暂无正式名称,还请甲三号买家自行拟定名字。”
当夕颜高声宣布最后的拍得价二千八百两时,武忌心中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
接下来又拍出一株名贵的魏紫牡丹,那牡丹花色紫红,花瓣型如荷叶,花香浓郁。是极为罕见的名贵品种。最终的竞价为三千两,也不过比那小草略高一点。
后面的时间陆陆续续地拍出了红豆杉、君子兰、玉翎管、金花茶、红玉珠、高山杜鹃等等名贵花卉,那屠老爷高价拍得一株惠兰。
这些拍出的名品之中,倒也有株菊花,唤做玉翎管。花瓣纤细绵长,花蕊点点淡黄。可就是不见武忌要找的“雪海”。眼见得拍卖接近尾声,武忌心中不免失落。佘爷爷看出武忌有些焦急,不安的神色,低声安慰:“娃儿,别急,竞拍还没结束,耐心等下去。”
佘爷爷正说话间,那边台上又捧上了一株花来,那青绿色的花茎之上静静绽放着洁白似雪的花朵,花辨微微上卷,层层叠叠,有如波浪一般翻卷着白色浪花。这花并不如何娇艳,可偏偏白的玉洁冰清,静如处子,清雅脱俗,不染一丝尘埃。
武忌痴痴望着那雪白的花儿,不知为何脑中浮现起凌雪衣那张雪也似的脸庞来。
台上夕颜清婉的声音又再响起:“此株菊花,是菊花之中名贵的上品,其白似雪,花瓣形如海浪,故名曰‘雪海’,此花底价一千两,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两,上不封底,现在开始竞拍!”
武忌心中默默念着“雪海“,抑制不住的兴奋与狂喜,终于找到了,老天保佑,居然真的让自己遇上了。
武忌急急地就欲举扇叫价,身边的余爷爷拉住他的胳膊,摇摇头,示意他莫要竞价。
此时有人竞价“一千一百两!”有个洪亮的声音大声道。
“甲六号出价一千一百两!”夕颜照例公布竞价者号码与价格。
武忌听着众人逐次地刷新着竞价,满脸不解地看着佘爷爷。佘爷爷低声说道;“既然你对这株‘雪海’志在必得,那就等人出到最高价,你再出手,一击必中拿下来不就完了,何必那么麻烦。
武忌想想也是,白活了四十多年了,遇事还是有些毛躁,总不及这佘老爷子老成稳重。
这菊花虽名贵,可对其青睐的人并不多,可能因为其花色不够鲜艳夺目,且形态不够雍容华贵,所以不过喊了几轮,加价至二千三百两便无人再叫价了。
给到这个价位的是个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年青人,刚举过的纱扇上显示其为“乙一”。
听着夕颜高声报到“二千三百两第一次!”隔了会见无人举扇竞价便又报到“二千三百两第二次!”
武忌觉得出手的时机到了,刚欲举扇叫价,谁知忽然一个“二千五百两”的清脆童声响起,听得武忌心中一颤,暗骂道“nd的,这谁啊?要来截老子的胡?”循声望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高价拍了“含羞草“的小孩儿,他身旁的胖子手中正高举着写着“甲三”的纱扇。
夕颜见刚才那豪阔的“甲三”又举扇加价,忙大声报价“甲三号出价二千五百两!”
武忌心里这个气呀,心说哪跑来这么个人傻钱多的败家孩子,跟老子我这儿较劲,你大爷的!
心里暗骂,可手上毫不怠慢地立马举扇,“二千八百两!”武忌清清亮亮地给出报价。
夕颜一见又有人加价,这心里边高兴,忙不迭高声报价:“丙二号出价二千八百两!”
“咦?”那边刚喊价二千五百两的小孩儿见有人出来与自己竞价,也颇感意外。
其实自己出的价已经够高了,因为自己母妃极喜菊花,过几日后正好是她老人家寿诞,自己这才专程来给母妃买株上品菊花以作贺礼,以表心意。
想着等众人竞价到最高时,自己一举拿下也就是了,谁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横插出武忌这么个对手来抢这菊花。
更为意外的是对方居然也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儿,身着青衣,明亮的眼中透着狡黠。
自己是志在必得,白衣小孩儿也不多想,高举手中的纱扇,大声说道:“三千两!”
夕颜一看,好戏来了,这两个小孩儿杠上了,忙不迭再次报价:“甲三号出三千两!”
厅中众人也存了看戏的念头,所以都紧盯着武忌,看他如何接招。
武忌心一横,举起纱扇,大声竞价“四千两!”。狭路相逢勇者胜,武忌觉再一点一点加价己经没意义了,这个时侯拼是勇气和魄力,谁能先吓住对方,让其心生畏惧,进而身退,才是最好的办法。
夕颜笑靥如花,继续报价:“丙二号出价四千两!”。
嗬!武忌的豪气让厅中的众人为之震惊,这小孩儿可真大手笔,一千一千的加价呀!
白衣小孩儿也毫不示弱,马上举扇,“五千两!”
两个小孩子如同儿戏一般,好像那脱口而出的只是一串毫无实际意义的数字,全然忘了那可是真金白银,一路将竞价喊到一万五千两。
武忌表面上毫不示弱,心中却暗暗叫苦,昨日自己软磨硬泡的在武夫人那要来了三千两银子,武夫人追问了好半天。平日里武夫人倒是三百五百的给武忌银票,可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武夫人可不能不问。武忌情急之下只能谎称自己在赌场赌输了钱,欠人家三千两银子,这是要来还赌债的。
武夫人慈母心肠,虽气儿子不求上进,但毕竟心疼儿子,边抹着眼泪,边教诲儿子以后切不可再这般嗜赌,否则下次母亲也不再相帮,终究还是拿了三千两银票给武忌。
武忌信誓旦旦跟武夫人保证,今后绝不再去赌场。武夫人见儿子发誓改过,又在武忌的甜言蜜语攻势之下,破泣为笑。
昨日武夫人给的银票加上平日里自己花不完攒的,凑凑也不到五千之数,原想着这已经足够了,可谁会料到今天会遇到如此状况,刚才一心念着要把“雪海”拍到手,去交给凌雪衣手中,好拜师学艺。完全忘了自己身上没有足够的银子来完成竞拍。
“两万两!”白衣小孩儿又喊道。
武忌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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