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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弘毅知悉京城叛乱已然平定,待新皇登基,叔父便会重返康川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如今的局势,康川谷外大戎与鲜虞两强勾结,其所图谋不小,叔父回来坐镇主事,自己身上的压力也可得到极大的缓解。
元熙皇帝的身体,定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不然不会如此着急地把皇位传给风正二皇子。
如今朝中金氏一族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其残余势力也在清剿中,已不足为虑。
懋王谋逆一党,首脑也已尽数伏法。军中原本跟随懋王起事的兵士,本就是依军令行事,并非真心反叛。故在更换掉军中各层级军官后,军心便也稳定。这对于统兵数十年的司寇勋来说,处置起来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之事。
元熙皇帝终究还是个心性仁慈的君主,对于大皇子和懋王的处置,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占据了上风。两人均被终身监禁,并未因滔天的罪责而丢掉性命。
皇城保卫战中,云纵统兵有方,作战勇敢。在粮食与各种补给短缺,最后甚至于断粮十数日的极端情况下,硬是率御林军与京都兵马司的人马,血战至司寇勋援军到来,解了京都之围。被元熙皇帝封为“骁骑将军”,官升二品至副将之职。这赏赐也是极为丰厚,甚至被赏赐了一座带花园,景色宜人的大院落。
京城的御林军、京都兵马司尽归云纵辖制,成为妥妥的皇帝身边的红人。
而原京都兵马司的指挥使李涣之,在此次京都之围中立场坚定,忠君为国,且身先士卒,浴血奋战,甚得元熙皇帝器重。故此得元熙皇帝亲自召见,晋升为五营军的指挥使,统领五营军兵马,拱卫京城。
司寇勋解京城之围救驾有功,元熙皇帝不吝金银珠宝,玉石古玩的赏赐,甚至给了“护国大将军”这绝无仅有的名衔。但仍属虚衔,实际的兵权并没有进一步扩大,仍旧统领康川军驻守边疆。
也许是此次京城谋逆案,已经让元熙帝对于功高权重的统兵将领极其忌惮,故把兵权拆分,对其分而治之。把京城防卫交给背景威望资历并不深厚,且官阶不高的云纵和李涣之,并重赏擢升,收其心使其对皇家感恩戴德,肝脑涂地以报之。充分展示了元熙帝识人用人的高超手腕。
至于如今功高震主,威信如日中天的司寇勋,还是远远地放在康川谷,更让人放心。
至风正二皇子登基继承大统,改国号“元淳”,大赦天下,对众臣论功行赏,这韩国也算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另一番气象了。
元淳皇帝也颇有手段,对于那些金氏家族与懋王外围的附庸势力,进行了细致的梳理与甄别。哪些可以恩威并施,收为己用;哪些应该严查重办,绝不姑息,那处理的有条不紊,游刃有余。
假以时日,恐怕青出于蓝而盛于蓝,其成就也必非元熙皇帝可比。
京城事毕,老于世故而又深谙为臣之道的司寇勋,主动带兵返回康川谷。
同时,武忌于康川谷跌入悬崖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一直等候在京西的铁石与景玉得知消息后,一刻也不耽搁,直接带领京缉署司的人马火速赶往康川谷。
刚刚掌握皇城与京城防卫大权的云纵,得知武忌生死未卜后心绪大乱,悲痛异常。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康川谷寻武忌去。
奈何新君刚刚登基,自己身居要职,责任重大,实在是脱身不得。
亏得身在京城的梁山,恰好完成司寇勋交待的军务,正要返回康川谷去。
云纵便嘱托梁山,速速回康川谷去寻武忌。无论结果如何,务必要及时传讯给云纵,也免得云纵在京城心绪难宁,坐卧难安。
其实不肖云纵言说,梁山早已急得坐立不安,心绪烦乱。与云纵议定后,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直奔康川谷。
武忌坠崖的消息也给元熙太上皇和元淳皇帝知晓,元熙皇帝重病中得知消息,心情激荡,病情一下又重了几分,人已是糊涂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了。
而元淳皇帝知道后,也心急如焚。毕竟自己新登基,朝中局势初稳,以后要倚重利用武忌的地方还很多。
自己一直还想着要促成武忌与芷萱公主的婚事,进而抱上越国这个“大腿”呢。可如今事情才刚刚有点进展,可这关键的主角却已然生死不知,这叫自己如何能心甘啊?
况且元淳皇帝也确实爱惜人才,对武忌的一身本事青睐有加,真心想亲近收揽武忌这个惊世之才。所以对武忌的生死犹其关心重视。
元淳皇帝给康川总兵司寇勋下了道旨意,要求务必全力搜寻武忌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各方面的力量加紧搜索武忌的下落,京缉署司通过自己的渠道把武忌坠崖的消息,及时向烈阳的京缉署司副总管马凯通报。
收到消息的马凯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心里乱做一团。心痛之余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消息禀报给久历皇帝,并且通报给武苍穹武尚书。
思来想去,踌躇犹疑了半天,马凯还是紧急入宫,面见久历皇帝。
“什么?”听马凯说到武忌在康川谷坠崖,刚才还气定神闲的久历皇帝神色大变。
慌乱间失手打翻了砚台,墨汁污了刚批阅了一半的奏章。手中的御笔也脱手跌落于御案之下。从椅中猛地站起身形,紧走几步至马凯面前:“你说的情况可属实吗?武总管身手矫健,武艺高超,怎么会跌坠悬崖呢?就算是事情不假,那韩国朝廷是干什么吃的!就不知道派人去找吗?难道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吗?这……这………唉……武忌啊……你可急煞朕了……”久历皇帝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马凯见久历皇帝一副关心则乱,痛心疾首的模样,心情也愈加沉重。
马凯小心的,字斟句酌的把前方的探子报回来的消息,详细地奏报给久历皇帝。
久历皇步履沉重地踱回桌案后,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精气神般,瘫坐于椅中。脸上神色哀伤,眼神散乱,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马凯站立于一旁,既不敢言语也不敢跟久历告退,只能静静地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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