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 守护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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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1章守护张北祘

一个胡商赤着胳膊，大声吼道，「你们当初是怎么保证的，叛军已经打过来了，你们却紧闭城门，不让出城，是何道理，街上无赖作乱，抢了那么多东西，也没人管，你们到底要怎样？」

其中不乏趁机闹事之人，不过这胡商所说，也是大部分百姓心中的委屈，叛军还没打来呢，就先被自己人折腾掉半条命，如何忍得了。顺天府尹亲自维持秩序，可也没多大作用，这时人群分开，雨柔分开众人走上来。这些年黛绮梦负责张北商事的，所以许多商客也认识她，当即有人说道，「黛小姐来了，大家别闹了，听听黛小姐怎么说。」

登上丽人街月拱桥，黛绮梦环视左右，提高声音说道，「诸位，叛军突然袭击咸阳，张北岌岌可危，累得诸位损失不小。在这里，我先向大家道歉，是我晋北子弟没有拱卫好我们的家园，至于大家遭受的损失，可以上府衙报备，等战后，王府会如数赔偿。还有，顺天府，立刻调兵去巡视，有敢趁乱哄抢者，杀无赦。」

黛绮梦做出这样的保证，彻底宽了商客以及百姓的心，其实这些百姓对晋王府还是非常尊崇的，如果不是损失太大，他们也不会上街闹事的。如今得到黛小姐的保证，损失会得到弥补，何必再闹事呢，毕竟这些年月亮宫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当然黛绮梦这样保证，也会有很多麻烦，势必会有人虚报数目，弄虚作假，值此混乱时刻，也没法一一核实，不过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如果用钱财可以安抚民心，让百姓安心帮忙守城，就是多付出些也是值得的。

由于黛绮梦的命令，张北衙门方面立刻做出反应，大批的衙役和巡城兵被派了出去，这下子那些趁机作乱的恶痞倒了大霉，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士兵们，逮住那些作乱的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当街格杀，丝毫情面都不给留。

这其中不乏一些倒霉的无辜者，但是如今的张北城必须用非常手段才能威慑的住。不过这种血腥手段效果是非常明显的，街上的乱局很快得到了控制，百姓也不再那么怨声载道了。祘

随后张北衙门在各处广贴告示，叙述着叛军进入晋北后的暴行，尤其是对叛军屠戮咸阳的事情大说特说，张北百姓听闻咸阳过半百姓遭到屠戮，一时间对叛军的反感更深了，在张北衙门以及王府的联合动员下，许多男子自告奋勇的帮忙守城。张北百姓万众一心抵御叛军，不仅仅是因为叛军的暴行，更主要还是因为自打铁督师入主晋北侯，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没人愿意放弃眼下美好的生活去跟随叛军的。

大批的常家仆人被组织起来，对于守城一事，常家是毫无怨言的，就凭常家和铁默的关系，如果张北城破，常家还能有好，估计第一个被屠戮的就是常家。

咸阳城，一片死气沉沉，遭到屠戮后的城池，到处散发着血腥气息，行走在阴暗的街道上，能感觉到处处都是怨灵在出没。毕永浩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只是，他有别的选择么，这些咸阳百姓太过彪悍了，如果不杀了他们，之后一旦在咸阳搅风搅雨，那可就对大军不利了。

看看天色，还有三个时辰就该放亮了，黎明的张北会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两万大军呢？

朝霞穿破迷雾，照亮了晋北大地，天神举着大斧挥动一万次，才劈开三千年的曙光，而水火制造毁灭，只需要一次。一次毁灭，或许万年也找不回原来的风采。

古老的张北，此时像一艘汪洋里的孤舟，飘飘摇摇，随时都会沉没。不到辰时，驻扎咸阳的两万叛军在毕永浩的带领下士气高昂的围住了张北城，朱雀门外，叛军一字列开，毕永浩看着眼前的张北城，满怀笑容。

「兄弟们，张北城里只有一群女人在守护，此时不拿下张北，更待何

时，张北城破，本将许你们掠夺三日！」毕永浩发出疯狂的誓言，士气为之一振，富饶的张北，早已赛过了江南与汴梁，张北掠夺三日，那是何等的诱惑。对啊，一群女人镇守的张北，怕什么，如果连这个时候的张北都拿不下来，直接回家养猪吧。祘

白子河第一个站了出来，举起钢刀，抬头一声暴喝，「弟兄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能否搏个封妻荫子，就看张北，劫掠张北，活捉海蓝珠！」

「劫掠张北，活捉海蓝珠……劫掠张北，活捉海蓝珠」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海蓝珠，她是晋王最宠爱的女人，传说中她的美丽盖过寒梅牡丹，她的气度让明月羞惭。用有海蓝珠，是一种荣耀，因为她晋王的女人。

疯狂的吼叫声几乎淹没张北，立足城头的海蓝珠丝毫没有惧怕，怕又有什么用。朱深就站在海蓝珠身旁，他小声说道，「夫人，要不你先回宫，守城的事有属下和章学士呢！」

「为什么要回去？本夫人还会被叛军几句话吓到么？我就坐在这里看你们打，谁要是敢撤，本夫人就杀谁！」海蓝珠脸露森寒，有一种说不出的戾气，朱深也是无法。城外的叛军也没有多少耐性，兵贵神速，毕永浩可深知这个道理，他一刻都不想耽搁，先头五千兵马首先对朱雀门发起了猛攻。

当初咸阳守军大营可是存留着不是辎重，这下全便宜了毕永浩。叛军借着从咸阳缴获的辎重，一时间弹药如雨，朱雀门附近的晋北军士兵被压制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叛军显然是受到了劫掠三日的刺激，各个像吃了药一般凶猛，十几个人扛着撞城木对朱雀门不断撞击，沉重的撞击，震得城墙不断颤抖。一架架云梯立起来，叛军爬上云梯，开始了攻城战，叛军一上来攻势就如此凶猛，张北城内的守军几乎全部被吸引了过来。

虽然晋北军人数少，但勇烈可嘉，他们挥舞着刀枪，不断有叛军从云梯上滚落下去。叛军攻势虽然凶猛，但短时间内竟然也没法登上城头。毕永浩一直远望战况，他清楚地知道张北城内的守军很少，当朱雀门附近战况越来越胶着后，他下令道，「其他人全部去东门和西门，给我三面夹攻！」祘

毕永浩一股脑的把所有兵马都派了上去，甚至连预备队都没留，不过毕永浩如此疯狂的行为是非常有效的，因为他摸准了张北的命门。

张北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太少，而且还不是精锐。据毕永浩所知，拱卫张北的除了那些守卫月亮宫的锐锋营士兵，其余巡城兵以及六门守军都是退居二线的老兵和有轻微伤残的。这些真正有战斗力的加起来总攻超不过五千人，现在白子河强攻朱雀门，长时间下来，张北各处守军估计全部被牵制到南城来了，此时再从其他两面进攻，一定会取得奇效的。

面对晋北坚城张北，毕永浩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他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加理智。随着毕永浩将剩余兵马全部投入到东西两侧，进攻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如今东西两侧的守军多半是百姓以及张北大家族的家仆组成的，他们面对下平常情况还行，可要面对叛军不留余力的进攻，未免太过艰难了。百姓们没有受过正规训练，家仆里边也是参差不齐，首先出问题的就是西门城墙。

由于叛军来的太过迅速，张北根本没有做充足的准备，守城的滚木火油等物很快就消耗殆尽。接下来面对叛军疯狂的猛扑，几乎毫无办法，西城墙有一块地方被叛军抢了下来。如果有正规兵马在，凭着晋北军的战力，估计眨眼功夫就能夺回来，将叛军重新赶下去。

可是守城的百姓直接乱了，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主动往后撤。西城大乱，叛军趁势向两侧展开，很快就取得巨大的战果。

没人能想到西城墙会如此快被突破，西城墙出问题，连带着西城街道也受到了影响。白子河率兵一直猛攻朱雀

门，即使伤亡惨重，也没有停止的迹象，这也导致南城墙守军全部被牵制住，根本无法驰援东西两侧。毕永浩也足够聪明，他就是放着北面不打，就是想给张北人逃出去的希望。

西城墙被突破，随着西门被打开，大批叛军从西门涌入张北，面对压在头顶的危险，张北人也未必真的就万众一心。姚武荣是张北城数得着的富户，家中产业覆盖了晋北以及江南，当叛军打过来的时候，他还有抵抗的心思，可当听到西城门被攻破后，他一颗心顿时慌了，这一刻，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原来强大的晋北军真的要完蛋了，姚武荣不想留在张北等死的，所以他找来了几个大户当家人，商讨一番。祘

几家都是与姚家交好的，他们本来就慌得不行，得到姚武荣的信后，都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姚家，「姚兄，现在该怎么办，看眼下的情况，张北城是守不住了，听说朱夫人为了守城，可是连守卫月亮宫的锐锋营都拉到城头去了，现在城中根本没有任何防护。晋王殿下的大军也被死死拖在风陵渡，想要回援张北，恐怕是不可能了，咱们兄弟得想办法保住命才行啊。」

说话的乃是丽人街饭庄大户牛峪，这牛峪长得肥头大耳，一脸富态，只是胆子并不大，他对晋王府也没有太多忠心，所以早就想想着逃命了。姚武荣重重的点点头，有些苦涩的说道，「可不是嘛，之前听了那黛小姐蛊惑，把家仆都派去守城了，当时说的信誓旦旦的，一定能守住。

现在倒好，才多久西城墙就丢了，这不是害人么。听闻叛军可是一路杀过来的，咸阳城里更是有一半人被屠杀，叛军入城，咱们这些被拉去守城的人能有好？好在现在叛军还没有围攻北门，我们不如从北门逃出去，反正张北被破，晋北军也离完蛋不远了，也没人会找我们的麻烦。」

听了姚武荣的话，有的人表示了担忧，「北门确实是个好去处，可那里有人守着呢，宫里和张北衙门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城的。」

「怕什么，张北晋北军总共就那么点人，现在估计都被拉到南边去了，留在北门附近的能有多少人？咱们只要将家人集中起来，偷袭北门，就一定能拿下北门的。不过要快，要是叛军跑去进攻北门，咱们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牛峪的话彻底打动了所有人的心，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大家怎么做了。海蓝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守城，就在姚家院子里，会有如此的密谋，直接将张北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姚武荣等人开始要求家仆赶紧回来，由于大批家仆往后跑，导致所有守城的人没了秩序，连带着整个东城墙防守漏洞百出。不过此时海蓝珠等人都集中精力对付城外的叛军，根本不知道身后还有更大的危险。虽然叛军入城，但凭着晋北军强大巷战能力以及百姓的帮助，叛军想要深入城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末时，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北门，如今驻守北门的仅有张北衙门宗泽麾下的捕头陈钊。陈钊手下两百余人可是参差不齐，有百姓有衙役，还有二十几个巡城兵，所以看到一帮子人马气势汹汹的往北门赶来，他们顿时紧张起来，陈钊拔出刀高声吼道，「都站住，干什么的，不知道城门紧闭，不准出城么？」祘

话音落下，人群中跑出一个人，一看还是老熟人。姚武荣可是张北城里的名人，与官府走动非常频繁，所以与陈钊也是认识的，他向前两部，苦着脸急声道，「哎，陈捕头，莫要动刀，莫要动刀，是自己人。陈捕头，你可不知道，叛军在南边遭到了迎头痛击，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大夫人怕叛军偷袭北门，又怕北门守军太少，所以让姚某领人过来帮忙的。」

「原来如此」陈钊听完解释，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因为姚武荣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陈钊放下戒备，麾下的人也慢慢散开，去各自的位

置，栅栏放开，姚武荣的人也快步往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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