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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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碧终于愿意放人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开始一个小时，刚出商家，纪星李就给翦墨浓打电话问情况。

“四季星光已经被你老公拍了，难道不是你让他帮你拍的吗？他没跟你说？”

商牧淮？

自从上次吵架以来，她和商牧淮没有任何联系，更何况就算是平时她也不敢让商牧淮帮她做事。

商牧淮只会在她生日时让林特助送几套珠宝过来，而现在也不是她生日，四季星光却被商牧淮拍下，如果她猜得没错，大概是送给徐悠悠的吧？

想到这，纪星李手指不可抑制地微颤起来。

她有给商牧淮的电话号码，但平日担心惹商牧淮不快，她几乎没有打过，有事也是通过林特助传话。

电话那头隔了好一会才接通却没人说话，商牧淮没直接挂断纪星李悄悄松了口气，她开门见山道：“商先生，四季星光是我妈妈的遗物，你能不能让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牧淮在洗澡呢，你哪位……”

电话那头是徐悠悠娇滴滴的娃娃音，纪星李匆忙挂断。

胸口一阵窒息感传来，她手忙脚乱翻着包却找不到药，她蹲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修长的大手，求生的本能所迫，纪星李抓住那只手紧紧按在鼻子上，一下一下用力地呼吸，过了大约一分钟，她才终于缓过来。

“对不起，冒犯……”她抬起头，话音消失在嘴边。

严润申看着面前因生理性眼泪而眼圈通红的女人，神色复杂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之前翦墨浓明明说严润申下个月回国来着，纪星李回过神，呐呐地说：“你回国了。”

严润申刚想说话，一个和商牧淮长相几分相似的女孩手里拿着刚买的烤红薯，跑过来挽住他的手。

“润申哥哥，我运气可好了，居然真碰到那个卖红薯的老爷爷了！”女孩笑着炫耀，转头才看见纪星李，“咦，嫂子，你回家呀？”

“我刚从里面出来。”

“奥，那你要和我们一起进去么。”商茵一脸幸福地依偎着严润申的手臂。

纪星李摇摇头：“不了，我还

有点急事要办。”

商茵伸手和她说再见，纪星李朝他们点了下头后走去路边准备搭车，她才走了几步，严润申从后面追上她，递给她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子：“记得去医院。”

“谢谢。”纪星李接过，过度呼吸时塑料袋能短暂缓一缓。

纪星李看着手里的白色袋子发呆，袋子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红薯香味，她似乎嫁进商家以来便再没吃过红薯了。

如果她当初没有参加奶奶的生日宴，没有喝下那杯香槟，没有遇见商牧淮，那现在是不是在某家报社当社畜，下班后和男朋友吃个热乎乎的红薯，过着普通的生活。

和普通的生活一样，她这个偶尔会过度呼吸的病这三年也很少犯，但为了防止意外，她的包包里常备药和袋子，今天可能是忘记放包里了。

纪星李打开了一点车窗，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回到锦嵘华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

阿姨做好的饭菜在冰箱里，纪星李却连热一下都没了力气，她关掉所有灯，点开一部旧电影，缩在沙发上点了个外卖。

反正，商牧淮不会回来。

这部电影纪星李看过很多遍，甚至熟悉到能记住下一句台词，电影里画面很暗，女主追出来拥抱住男主，纪星李轻声念出女主即将念的台词：“iloveyou,butidon'tlikeyou.”（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可是我对关于你的一切已经再也没有了期待。）

门口的感应器响了一下。

纪星李以为是外卖来了，站起想去开门，谁知门被从外打开，穿着硬挺西装身材挺拔的男人走进来，电影屏幕的光照在男人英俊的脸上。

见到纪星李迫不及待走过来的那一刻，商牧淮不自知地勾了勾唇角，纪星李果然是每晚都在等他的，看来两周没见给她的小惩罚差不多够了。

虽然她使了小性子，但她平日那么乖，偶尔哄一下也不碍事，商牧淮都已经能想象到纪星李看到那套四季星光惊喜的脸了。

“你回来了？”

都洗澡了，怎么还会回来？

商牧淮没听

出纪星李话里行间的惊讶与费解，只当她是惊喜他回来，嗯了一声伸手打开灯。

“又光脚。”

商牧淮眉间耸起小山，走过来习惯性地就要抱起她，这次纪星李却没像以前一样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反而往后跳了一步。

“看到热搜了？”商牧淮当她在闹脾气，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假的。”

纪星李哦了声。

商牧淮俯身想亲她，纪星李一阵反胃，她推开商牧淮拒绝道：“别碰我。”

一再被拒绝，商牧淮有点恼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腕：“你要气到什么时候，都说了是假的。”

纪星李很想告诉商牧淮，他身上的玫瑰味香水很重，如果没有亲密接触的话，扩散再厉害的香水也不会沾上这么浓的味道。

浓到让人呼吸不畅。

“都是商先生的私事，大可不必向我汇报。”

“纪星李，你还要闹多久？”

三年下来，纪星李早就摸清了商牧淮的性子，在床上亲昵的时候偶尔会在她耳边性感地低喘喊她星星，给外人介绍的时候都是叫星李，生气的时候便是连名带姓。

纪星李自认为她已经足够大度，实在不懂商牧淮在生气什么。

纪星李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没生气也没闹，只是我今天没兴致做那件事，你想要的话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纪星李沉浸在自己的善解人意中，完全没看到商牧淮越来越黑的脸。

直到，世界旋转。

她被商牧淮横抱起扔在沙发上，相比于床上，他们在这沙发上的次数更多，只是对上他漆黑的眼瞳，纪星李就明白他想做什么。

她第一次剧烈地挣扎起来，被扣住的手腕因为挣扎而变得通红。

“别碰我，你去找徐悠…”

“闭嘴！”

那张总是喋喋不休说出讨厌话的红唇被用力堵上，男人强势侵入她的领地，将她的气息搅得一片混沌。

就在纪星李快要呼吸不过来时，商牧淮才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暗哑低沉：“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满足我是你的义务。”

“协议马上到期，我们快离婚了。”

“你明白还没离婚就好。”

商牧淮低头吻上她雪白的脖子，牙齿在颈动脉处轻轻地磨，磨得纪星李汗毛直竖，在她轻颤时又一次吻住她，手已经熟练地搭上她的裙侧拉链。

纪星李自知反抗无用，她干脆躺平放弃抵抗。

平日她动情时，眼眸总像盛着一弯水，随着他的动作波澜起伏，可现在，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被冰封住，凉凉的没有感情。

商牧淮用力在她肩膀上咬了口，她不喊疼也不躲，若不是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商牧淮都怀疑她是不是块木头。

突然响起的门铃，打破这僵持的安静。

想起外卖，纪星李用尽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拉好衣服跳下沙发飞快跑过去。

这份迫切，商牧淮觉得很眼熟。

看到纪星李提着外卖去了餐桌，他这才明白，原来一开始纪星李并不是在迎接他回来，而是在等外卖！

他还不如那一碗红彤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垃圾？

商牧淮大步走过去，将碗从纪星李嘴下夺过，扔进垃圾桶里。

那双好看的眼睛终于有了感情，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垃圾桶，心痛不已：“我的麻辣烫！”

商牧淮喜静，他的别墅建在风景优美的半山腰，几乎所有外卖都在配送范围之外，这是纪星李特意点的外卖小哥跑腿，花了一百配送费才送到的麻辣烫！

她才吃了一口，那口还是辣椒！

纪星李被辣得眼泪汪汪，商牧淮被她那一眼看过来，有点莫名其妙，不就是一顿外卖，至于哭么？

“我给你做。”

商牧淮挽起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他刚打开冰箱，就听见身后纪星李说：“没胃口，我先睡了。”

接着是上楼的声音，商牧淮看着纪星李的背影，莫名恼火。

到底是他做的饭让她没胃口，还是他让她没胃口！

客厅的电影已经重新开始第二次循环播放，商牧淮拿遥控关掉投屏，摔门出去。

商牧淮到好友祁临沂的酒吧时，正好遇上和好友聚会的徐悠悠，徐悠悠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后，坐到了商牧淮身边。

“商总不是说

不过来吗？”

徐悠悠递给他一杯酒，先前在拍卖会碰到商牧淮的时候，她有意邀请商牧淮来她的杀青庆功宴，但商牧淮一点犹豫都没就拒绝了。

“你不是想接综艺？”商牧淮手指轻敲了敲酒杯边缘，“你亲自澄清，综艺随你挑。”

“商总下这么大血本，该不会是为了哄老婆开心吧？”

往热门综艺里强行塞人，可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商牧淮想到家里那个突然无理取闹的女人，俊眉又拧起，他冷然地睨着幸灾乐祸的徐悠悠：“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徐悠悠收起了笑脸，表示明天会亲自澄清。

就在这时，林特助也找了过来，低声和商牧淮报告：“商总，四季星光已经办完手续了，需要现在送给太太么？”

商牧淮面无表情道：“扔了。”

四季星光？

徐悠悠想到晚上偷接的那个电话，她唇边的笑容一闪而过，她拉住了商牧淮的袖子：“商总，我不要综艺了，您把这套首饰送我呗，我和它挺有缘分的。”

商牧淮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吩咐林特助转给徐悠悠，而后去专属包厢找发小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