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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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不禁有些涣散，从上方传递而来的强大压迫感几乎要将叶天的精神体压至溃散，在这样庞大的压迫感下，哪怕是以叶天的意志也无法做到毫不动摇。

理智与智慧无疑是人类最大的武器，而在理智与智慧之前，至于那遥远的古早年间，让人类在那蛮荒年代得以生存下来的却是源自生物对生命生存的渴望及本能。

因为渴望生存，因此努力磨炼自己的力量，因为渴望更好的生活条件，因此进化出超越这个世界的智慧。

然而，即便已经依靠理智和智慧创造过数之不尽的伟大奇迹，人类作为生物的本能，对力量的渴望，却早已经随着那漫长的时间刻录入灵魂深处，即便有着自身理智的压制，也仍旧会在某一时刻爆发出来，在人体中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此时的叶天便是如此，当他设计好这套足以将自己“逼上绝路”的训练内容，天性中存在的怯弱，以及对痛苦的恐惧便已经蠢蠢欲动了。

而在他被巨大金属板块压迫的现在，他灵魂中对于生存的渴望就更加鲜明，随着窒息感逐渐弥漫脑海，源于本能的冲动感情让他下意识的就要操纵一旁的终结者将这压迫着自己的金属搬开，然而这种冲动却又被他给以自身意志给死死拒之门外，而在窒息感愈发强烈，整个“人”都处于弥留状态的现下，他的自身观感也变得尤为突出，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叶天感受到的每一分痛苦也愈发鲜明。

而这，却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通常状况下，人的精神体必然不会轻易变化，因为那是一个人整体精神的投影，在连接虚拟网络的那一刻就固化下来，本质几乎不会改变。

然而，无论是怎样的生物，只要还存在着“生”的定义，它们之间便总会有一种共通性，那就是在生死之间爆发出自己的全部潜力，从而以透支的方式来保证生命延续。

而叶天改变自身精神体的契机也正在这里，借助这足以将自己逼入生死之间的压迫感让自己爆发出完全的“潜力”，从而大幅度提升精神体的体质。

虽然也可能因为精神体崩溃而

让自己的精神海受伤，但这毕竟是在虚拟训练空间，精神体崩溃并不会给学员带来太大损伤，叶天也有信心在精神体崩溃之前完成自身蜕变。

随着压力增强，那种从四面八方环绕自己的死亡威胁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而叶天的神情也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

怯弱带来的颤抖，恐惧带来的瑟缩，癫狂带来的战栗，在他那俊逸的面容上来回穿梭，交织，最终却组成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涣散的目光，终究因回生之力重新凝聚，心中迷惘，恐惧苦难皆在此刻被那觉悟扫荡一空，这一刻，叶天再次于生死之间做出选择，身体、精神以及灵魂都迎来了某种蜕变。

兀然而得的庞大力量，使他不再受到巨大金属的限制，心中偶然闪烁出一点怒火，迫使他以沛然大力将那巨大的部件掀飞出去，同时，也让他发现了自己身上产生的奇妙变化。

觉醒，对，没有错。

这种感觉，的确是“觉醒”的蜕变，是生命层次短暂迁跃而得到的极致升华，叶天甚至在虚幻的精神体中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存在。

静心盘坐，他已经没功夫去管顾那些在周围窥视着自己的“眼睛”，整个人，亦或者说他整个精神，都在此刻陷入到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体悟中去。

随着那个在虚拟训练场中，由精神体构成的叶天盘坐下来，他在外界的身体却是突然睁开眼睛，却似乎没有任何意识一般的律动起来，整个身体扭曲成一种谁也未曾见过的姿态，任何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会下意识对这种诡异而危险的律动感到畏惧，却又忍不住被它的神秘所吸引，最终被牵扯入整个精神。

可惜，此时并非课间，老师们也并不在教室常驻，这瑰丽而危险的一幕，终究还是未落入他人之眼。

咯擦——

原本静谧的空气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此碰撞碎裂开来，不为人见的淡蓝色波动自叶天身上四散开来，顷刻间弥漫至这个校园，最终甚至覆盖了整个神域网络，让这个原本号称永远不会停止运转的虚拟世界“暂停”下来。

【看样子，你已经触碰到了我留

给你的第二份力量】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在整个虚拟网络中响起，然而却无一人可以听见，所有的波动，所有的声音，都在此时此刻尽数灌入叶天的耳中。

而叶天，却仍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动也未动。

【看来，你身上所拥有的东西，比我想象中要更奇特，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

原本清晰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起来，他似乎在无时不刻的远离这个世界，随着某种斥力，似要回到它本该去往的方向。

【好好运用这些力量吧，既然它们选择了你，就不用犹豫，无需不安，因为早在那时候，你的命运便和它们联系在一起，不会再分开了】

缥缈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某种力量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出来，将它推向更远离这个世界的地方。

【如果，你有机会遇上他，还请替我向他道歉……】

在最后的名字出口之前，那个声音便已经彻底地消失了，而叶天仍旧盘坐在原地，周围的“世界”也重新运转起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种荒谬且昙花一现的错觉般。

当那个声音离开，这个世界仍旧在正常的运转着，唯有那些仅存在于叶天感知中的力量不再平静，沸腾着向他的身体涌来，那些力量迅速的行动着，试图在消失前将某种“因素”递接给自己。

良久，训练空间中盘坐着的叶天猛然睁开了眼睛，也正是在这一刻，“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随着短暂的黑色间隙闪过，叶天“苏醒”过来。

“觉醒……吗？”

挣脱了仍旧连接着自己的精神同调装置，叶天在安静的教室中站起身来，于那些仍旧沉默着的同学们当中将双臂全力舒展，在这一瞬间，那似乎只存在与遥远过往磅礴气息似乎已经毫无保留的回到他身上，而叶天，也在这一刻变回了曾经那个叱咤异星的人类顶峰。

细心感受许久，叶天终于收起那放飞自己的架势，抬头向前门看去。

在那里，已经有两道身影进入他的感知范围，想来，他们大概是因为异常情况而赶过来的导师吧。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

自己的手掌，叶天不禁生出一丝感叹，并非感叹这经历神奇，亦或者是回忆起过去，唏嘘那神秘存在的未来。

他感叹的，是此时自己的“强大”。

此前，他重生归来得到的力量，乃是吸收、掠夺、使用时间，支配“他物”的时间来强化自己。

此时，他的这份力量却已变成“支配时间”，一旦失去限制属性，力量的本质便已经发生根本改变，这力量的强大竟不可同日而语。

而，除去原本力量的蜕变之外，他在那虚拟与现实，生存与死亡的夹缝间所得到的，乃是自我意志觉醒，以及某种足以“撕裂”时空的力量。

虽然叶天也未曾见识过这种力量，但他或许可以把它当做是一种异能看待，强大而独特，非他人所能拥有，却已经溶于自己的天性，使用时如臂使指。

促使叶天成为觉醒者的，也正是这异能所带来的独特力量，而由这份力量带来的觉醒也渲染上异能的气息，从而让叶天感受到油然而生的强大，甚至有种重回巅峰的错觉。

“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在那三名教师进来之前，叶天如此感叹一句，随即便收起唏嘘的神色，主动向教室门口走去，和三个急忙赶来的教师打上照面。

“叶天，你！……你觉醒了？”

在此刻叫出叶天名字的，正是他以前的班主任，那位陪伴他们整整三年的青年女性，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已经怔在一边，万分惊讶的看着“自主”觉醒的叶天。

“训练中偶有所感，之后片刻就进入了觉醒状态，看来我还是没能控制好自身气息，惊扰到不少同学，也给诸位老师带来麻烦，实在抱歉。”

面对这位在自己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女人，叶天的态度显然比之前要好上不少，但后面来的代班主任也没功夫关注他对待人的区别态度了。

没想到自己带的班里面竟然会有一个天生觉醒者……他现在大概还处在一片茫然的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你先跟我来。”

正班主任眼神复杂的看了叶天一眼，她当然也知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于是立即做出决断，拉起叶天就走。

乖乖跟在后面的叶天不禁有些无奈，怎么自己随便走到哪里都没什么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