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异世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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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逐渐扩散。

静静矗立在高空中的叶天，在面对地上那逐渐扩散的阴影时，也不禁皱了皱眉。

虽然和无面人有过十几年的纠缠，叶天对这个种族也有了十足的了解，但此时此刻，在下方这个无面人身上展现出来的这种力量，却并不常见。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天的语气有些困惑，虽然自己似乎见过这种力量，但他却想不起来这种力量的本质是什么，甚至连自己究竟是在哪见过它的记忆，也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

“看来，由时空变换带来的因果，依然驻留在你身上。”

“所以，这东西，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吗？”

叶天皱了皱眉，虽然白的话来的有些突然，但他倒也没有过多去怀疑什么。

毕竟，在看到这份力量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扫视过自己的记忆，既然没有得到答案，那么，这份力量来自异界的解释，反而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切，理应都是被这个世界认可，包括你我在内，只要没有遭到太强的排斥，那么便也代表世界接受了我们。”

“你是想说这个世界已经接受了这份力量的存在吗？可是，就算是这样，对我们来说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叶天带着些许费解的问到，他仍旧不太明白该如何处理下方那不断扩散的阴影。

诚然，自己如果真的只是想脱离这个区域或者避开这诡异的力量，其实也不算太难，毕竟它扩散的速度很慢，且受限于宿主的力量强度，不可能永无止境的增长。

但，即便有更好的应对方法，直接离开让它自生自灭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叶天真的会这样做吗？

对方的目的是“复仇”，单一而纯粹，而叶天的目的则有很多，但归根结底也是站在“毁灭”的立场上铸就了这一切。

既然是独身而来的复仇者，又携带着来自其他世界的力量，叶天作为“强”的那一方，既然承担了毁灭的因，又怎么会避开这被复仇的果呢？

毫不留情的摧毁对方，不留有余地的剿灭对手，这才是叶天的作风，养虎为患留鲠在喉的事情，向来都是被他所不齿的。

“既然得到了这个世界的认可，那么，不管如何诡异，这力量也一定具有属于这个世界的‘合情合理’，就像你，在不借助念动力的时候，需要依靠世界的规则才能让自己飞行，这力量即便再强，想要达到不能力敌的程度，也会有一个相对循规蹈矩的过程。”

白的声音给出解释，而换来的，则是叶天一副沉思神色。

“也就是说，虽然他看上去没有任何突入点，但实际上还是可以用某种方法打断的咯？”

叶天很快就理解了白的话，并且在这个基础上问出了一个问题。

白没有回应，但这样的答案对于叶天而言，却已足够。

叶天闭上眼睛，精神在一瞬间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

肩膀上的小狐狸似乎从叶天身上感受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气息，原本还十分茫然的小脸不由屏息凝神，不过它那严肃又可爱的样子，反倒是为这肃穆的气氛平添了几分光彩。

没有任何声音，或者说没啥动静，当叶天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都变成了“静止”状态。

这不是自我时间加速，而是以庞大精神力刺激脑域，从而换取更高思维，更强感知力和洞察属性的手段。

虽然自我思维加速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但白既然提到了时空因果，叶天也就不打算使用那种力量。

“嗯？”

洞察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叶天的目光也很自然地锁定在下方那深邃的黑暗里，一处微小的空洞当中。

“原来如此，不惜让躯体魔物化，从而得到了更强大的隐蔽性吗？”

叶天的语气不屑，但脸上神色却不由得凝重起来。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本体在哪，但那股力量本质却依旧不曾显露出来。

非但不是属于这个，这份力量的来历，恐怕还要牵扯到另外一个正常人无法轻易触碰到的位面。

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一天才会神色凝重，不敢轻易动手。

在自身的骄傲面前，和可能招惹上一个能轻易摧毁自己大敌的代价，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虽然自己现在正处于从未有过的思维加速当中，但以白的精神强度来看，她显然不可能跟不上自己的思维速度。

但她却没有出声，将思考的余地留给自己。

也就是说，那怪物背后的东西，或许真的十分很强大，但也未必是自己应对不了的？

在短暂的一分钟里，叶天便推测出这样的结论，虽然很多东西都是凭自身猜测来进行判断，但既然有了结论，心中的犹豫也就散去不少。

白对叶天的评价不会有错，作为强者，他始终缺乏一份身为强者的傲气，也缺乏当断独行的自信。

庞大的精神力，在泛用时甚至能够让叶天匹敌巅峰战士，此时此刻却凝聚一点，让那置身于空洞当中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片难以压制的冰冷预感，仿佛下一刻便会死于非命一般。

只耗费了不到十秒的时间，叶天的精神力便凝聚在一点之上，那力量瞬间跨越了重重空间，瞬间便穿透了那个刻意让自己变得渺小的影子。

黑暗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了，但这却并非代表着叶天得到了胜利，他的身体因为缺少精神力的支撑而缓缓降落下去，而自那渺小身影消失的地方，却似乎有一道目光出现在那里，冰冷的直视着叶天，瞳孔中的力量仿佛要将他冻结一般，冷漠，又无与伦比的强大。

“你很不错。”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浮现，这很像是白过去那冰冷的语调，但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大概是善意和恶意的根本区别——阴影中的那个东西，显然没有对叶天产生好感的理由。

“努力活下去吧，我会期待着，和你的下次相遇。”

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那个声音以及那道目光便突兀的消失了。

若不是心头余悸仍然在提醒着自己，叶天恐怕也会认为刚刚那只是自己被黑暗力量影响而产生的错觉，仿佛那声音和那目光，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半次元生物。”

白日声音将叶天拉回了现实，在那力量的余威当中，叶天微微的晃了晃神。

“所以那东西和恶魔处在同一个位面？”

叶天这样猜道，不过这种猜测显然没什么根据，他也只是从自己曾经接触过的半次元生物上来判断而已，完全凭借印象作出了这个猜测。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现在拥有的力量无法支持我的意识一直追踪他的存在到那边的世界，但这两个对面的气息却十分相似，并不排除他们来自同一个次元的可能，但同一个次元中只有最巅峰的种族，才能够得到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如果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话，彼此之间关系大概不会太好。”

白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刚刚出现的那东西，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怪虫子，虽然一时半会或许会让人有些在意，但在踩死或者远离之后便不值得继续关注，尽管叶天并不了解白的底气，但对她素来自信的语气，还是有些惊讶的。

“只希望你自信的底气不要是我就好。”

叶天如此嘀咕了一句，他当然知道这样声音虽轻，却肯定会落入白的耳朵里。

不过，这话也的确是他想对白说的，毕竟在他看来，没有做好足够的把握，就去面对未知而强大的敌人实在是件不够理智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很不一般，但半次元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如果他们拥有足够的资源，自然也不会将目光放到你们身上，如果实力更强，也就不会通过阴谋蚕食，而是直接接触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或者发动侵略，启用这种对他们而言效率最高的收割方式，才是属于恶魔的一贯作风。

但正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资源，并且自身实力也无法在这个世界达到顶端，或者不能形成碾压，他们才会把目光集中在更加低层次的人员身上。

即便是像你姐姐那样弱小的人类，也会成为他们蚕食这个世界的跳板，作为他们进行交易的对象。

未知的东西其实并不一定会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一位高估而忽视了自身的强大，现在你才是胜利的一方，却还在回忆对方溃败之前留下的狠话，这难道能被称为胜利者的姿态吗？”

白的话，让叶天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事实上，他的确对恶魔，以及半次元生物存在忌惮，毕竟那可是曾经差点就导致叶空出卖灵魂的东西，并且似乎拥有“正常世界”所不具备的力量。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真就是这样。

毕竟，交易就是各取所需的过程，如果它们真的有表现出来那样的神秘强大，又怎会将目光放在世界的底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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