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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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是选妃的日子,宫内张灯结彩搞得十分隆重,迟应坐在皇位上,下面是齐齐一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背后站着她们各自牛气哄哄的老爹。
这些都是已经经过层层选拔后被筛出来的人了,各个容貌姣好,端庄淑雅,乍一看连一个丑的都没。
真不愧是国内里里外外搜刮出来的美人,这要是集体扔到现代,都能原地出道的。
“陛下选个才艺比赛吧?”沈槐正帮他翻看名册,“或者陛下看脸挑个喜欢的也行。”
扈国没有太上皇,更没有太皇太后,第一次选秀的准备工作只能由作为皇姐的镇远将军沈槐代劳。沈槐脱下薄甲,头一遭操劳这种事,翻看名册一个个对脸的过程也头疼得很。
怎么感觉长得都差不多。
沈妄说只是走个过场,他本人并没有真正纳后宫的打算,迟应自然也是求之不得。他才不想亲自近距离观赏后宫撕逼,实时体验卷入宫廷大戏,更不想总有老头往他那跑。
这次选秀得足足耗满半天,说要放钩子……那该怎么放呢?
迟应偏头问沈槐:“有哪些项目?”
“茶艺,刺绣,琴术,写诗,修花,书画,骑射……一大堆,看陛下喜欢什么。”
迟应“哦”了一声,高冷地说:“我没喜欢的。”
“……”
“那就都来一遍吧。”
“……”
这是存心要把秀女们累死吗?
不过迟应算的很准,为了进宫,别说才艺表演了,就是怕当场提攀登珠穆朗玛峰都有人连夜赶过去徒手创造世界纪录的。
但是所有才艺都比实在是太过耗时间,而且不可能有人全部精通,这种比谁更全能的东西谁也没把握,已经有大臣开始劝说,乃至所有人都在劝说。迟应想了想,干脆最简单的还是让沈妄自己来挑得了,万一他真有看得上的,应付交差也总方便些。
于是迟应开始尝试接通和沈妄的画面联系。
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破皇帝怎么又不接电话?迟应内心暗骂一句,面上还是一副淡漠:“确实费时间,要不你们来比谁解数学题快吧。”
“……”
鸦雀无声中,沈槐手一抖,名册掉落在地,好半天才让昔日沉稳握剑的手颤颤巍巍捡起名册,秀女们也是一片目瞪口呆,她们的爹甚至已经有开始掐自己人中的。
这皇帝真他妈奇葩!这到底是选秀还是科举!
咋的,侍寝之前还得来场数学考试?谁考的高谁才有资格爬上皇帝的床?
以后宫斗也别斗了,相互侮辱也别什么“陛下近日未宠幸姐姐”“陛下明日也不会去妹妹那”,直接干脆利落一句:“姐姐会写数学题吗?”
杀伤力不亚于骂娘。
迟应咳了咳,觉得这考数学吧……它确实有些不妥,刚准备开口罢了罢了,也就在这时,沈妄和他的联系接通了。
迟应立刻低声:“你干什么呢?接个联系磨叽半天,你……怎么全是风声?”
风声鹤唳中,沈妄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十分艰难而又努力地发声:“迟——应——救——命——啊——”
迟应:“……”
什么鬼东西。
“魂叫什么,把画面也接了,你来看看……”
“啊——”
狂风中的叫声格外凄惨,还是他自己的声音,硬生生多了几分诡异。
“……”迟应眼角一抽,“你他妈到底在干嘛?”
怎么惨的跟杀鸡似的。
“啊——卧槽——啊——”
“……”
连脏话都无师自通了?
众臣就看到,他们的陛下就像嘴部突然抽筋似的,叨叨叨半天也不知道在叨叨啥,沈槐将名册像玩刀似的在手里转了转,小声问:“陛下?”
结果那边又变成了:“姐——”
迟应:“……”
吵死了。
“朕去趟茅厕。”
“……啊?”沈槐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迟应什么也不管了,火速离开皇位,看似沉稳实则脚步错乱地走到后花园,终于掏出了铜镜,准备接通画面联系。
沈妄居然接了。
然后他就看到镜面里的场景一阵天旋地转,蓝天白云绿树跟东北乱炖似的搅和在一起,还有个格外显眼的……他自己的脸。
他辨别沈妄的周
遭,最终明白了沈妄刚刚嚎叫的缘由是什么。
他妈的他在坐大摆锤!
沈妄的面部表情已经严重扭曲,仔细听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尖叫,沈妄像是在憋,一直咬着牙没吭声,然而当迟应又一次轻声喊了句“陛下”,他就又开始呼叫救命。
“……”迟应本身也恐高,他看镜面的场景已经有点头晕,于是对沈妄的遭遇感同身受,难得开口安慰,“你闭上眼,别看,抓紧扶手,等一会停下来就好了。”
他感觉他就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和人说过话,跟哄小孩似的。
那边沈妄听到了迟应的声音,也安定了几分,他头一回在现代社会有了“我感觉我要死在这了”的念头,身处陌生之境,本能反应就是寻找他唯一熟悉的人。
然而那人远在天边,唯一的联络方式只有铜镜的互通,他内心深处始终憋了个不安,只有明明确确听到动静,多少才能放下心来。
他在不知不觉间被迟应逼出了一点久违的孩子气。
他是实在闲着无聊才来的游乐园,江阳不是什么大城市,游乐园也没多豪华,一眼看过去……也就这个什么大摆锤瞧着最大最好玩。
于是他信心满满付了二十块钱,领着他上去的小姐姐满脸通红地给他绑完安全设施,然后启动大摆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性格早已在行夜楼中大变,变得狠戾而又专横,恣意妄为,可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然也不会活生生从庶出变成皇帝。
于是,嚣张的宣尧帝险些栽在游乐园里。
他从未后悔过任何事,唯独后悔……坐上了这个大摆锤。
“迟应救命啊!”
“朕他妈的再也不坐这个破玩意啦!”
“……”
出去“上茅厕”的时间也不能太久,迟应忍着鸡皮疙瘩好言好语哄了他一会,掐断画面互通将铜镜收回去,又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再次面对这要命的选秀,迟应更头疼了,这一回他格外坚定,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个代数式:“嗯,就这题了,谁能解出来朕就纳谁入后宫。”
“……”
这么下去,宣
尧帝极有可能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果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解答。
迟应舒了口气,这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说“朕一个也没看上了”,他站起身,刚准备宣告选秀结束。
然而,突然之间,迟应眼前一黑,只听得到沈槐惊呼“阿妄”,周遭一片骚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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