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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锦年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中,脑子犹如一片浆糊。
不?仅如此,她竟还觉得,在这大冷天的,她身上出奇的热,热得她都要出汗了。
可即便如此,方才两人唇齿相依的触感仍清晰地停留在她唇上,温柔缠绵,带了急促,只要一想,心?尖也不?免跟着?颤动起来。
不?过,想起他那青涩的吻技,还有方才两人牙磕牙,便莫名觉得好笑,一时间止不?住笑意,她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裴舟听见,便低了头,将额头抵在她额上,问道:“笑什么??”
岑锦年抬头看他,坠入他满含笑意的眼中,同样咧了嘴角,“你说我笑什么??”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都被你磕出血丝了,痛!”甜软的声音满是撒娇的意味儿。
裴舟似是没想到她说的竟是这事儿,略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没敢同她戏谑的眼神对视,“第一次,多?练练便好了。”声音平淡而自然,耳根子却不知不觉中红了。
岑锦年听见他这话,不?禁有些羞恼起来,当即反驳道:“谁要跟你多?练练了!”
裴舟见她如此反应,不?禁有些好笑,“怎的如今就害羞了,刚才不?是还......”挺主动的吗?
话未说完,便被她捂住了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不?许说!”
可她如今的样子落在他眼中,却无异于挠人痒痒的小花猫一般,只是看着?凶,实际上还是软绵绵的。
裴舟笑着?瞥了她一眼,而后又在她捂着?他嘴上的手轻轻亲了一口。
湿软的触感从她手上划过,岑锦年立即红着?脸将手收了回?来,一双杏眼满含水意,让人不?自觉想要怜惜。
“不?说便不?说,只是,你不?想同我练,难不成是想让我同别人去练?”裴舟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嗔笑着?看她。
岑锦年方软下来的性子,乍然听见他这话,立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看着?比炸毛的小猫还要厉害!
“那你不?是说不?要同我练吗?为了下次不磕到你,同旁人练练也好。”裴舟继续说着,声音
淡淡,听不出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岑锦年见状,立即强势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如今是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只能是我的,不?准接近别的女人一步,你要敢像苏邵那般,找别的女人来气我,同旁人在一块儿搂搂抱抱的,那我就不要你了!”
见他还是没什么?表示,岑锦年又加重了语气,着?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想同我在一块儿,便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人,三妻四妾什么?的,你想都别想!”清澈的眸光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裴舟见她态度郑重,便又将她搂紧了些,打趣道:“想不到,向来温温柔柔的小姑娘,骨子里?竟这般霸道!”
岑锦年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同他拉开了点距离,高傲地扬了扬头,“姑娘我可不止霸道,还善妒!你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若以后再觉得我不?好,可是想甩我也甩不掉了!”
裴舟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看她的眼神温柔而宠溺,“你这般好,不?管霸道还是善妒,我都喜欢的。”
岑锦年脸上笑意更浓,“算你识相!”
裴舟恍然想起先前她同他说的话,便问:“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穿城河旁的小桥吗?现下可还去?”
“唔......”岑锦年细想了想,果断摇头,“不?去了。”
“为何?”
岑锦年突然傻笑了一声,而后才同他解释:“我原是想,在那儿同你表明心意的,谁知道今夜的店家竟会如此做生意,玩了这个游戏,在成百上千的人中寻你,还是戴了相同的面具,只要稍微选择有错,我便可能找不到你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那会子好不容寻到了你,心?下就只想着赶紧同你说清我的心?思,不?想再等了。”
裴舟没有说什么?,只静静听着她的话。
说到这里?,岑锦年心?中突然变得感动起来,“阿舟,我在那么多?人中,找到你了!”
裴舟郑重点了点头,“我知道。”
“阿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裴舟仍是笑,“
当真?”
“那是自然!”
裴舟默了一瞬,想了想,却是突然将话题转了起来,“可你知晓我的身份,我今后的生活,兴许太平不?了。”说起此事,他的语气不?免变得严肃起来,还莫名带了几分悲凉。
岑锦年见他眉头紧皱,不?禁抬手替他抚了抚,“那又如何?,你既是我的人,不?管何时何地,我总会同你在一块儿的,你去哪,我便去哪。”
裴舟听见她这番话,心?下莫名一动,只觉得此刻她脸上戴着的面具变得碍眼起来,随即抬手将它拿掉,露出她白皙姣好的面容。
岑锦年见自己的面具被摘,而他还戴着,心?下自然有些不?平衡,当即也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去,拎在手中。
嗯,还是不戴面具比较顺眼。
她的人果然好看!
裴舟静静凝望着?她,有些疑惑,“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岑锦年不?禁有些无?奈,“我觉得我可以保护好自己,再说了,就算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我岑家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这不?是还有你吗?”
裴舟默了一瞬,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脸上严肃神情?渐消,“说得倒也是。”
“不?过,你就不觉得我今夜的穿着有什么?不?一样吗?”岑锦年不?在意他所担忧的问题,至少相较于如今的气氛来说,那些略有沉重的话题不?适合现在说。
裴舟闻言,顺势朝她看去,上下打量了几番,只见她明艳的织花鹤氅之下,是一袭红色的精致衣裙,倒是着实衬她的肤色,十分夺人眼球。
如此看去,瞧着倒是同岑锦华又多了几分相似。
“你身上穿的这条衣裙,可是我送你那件?”
岑锦年笑得眯起了眼,“那是!怎么样,好不好看?”
这件红色衣裙还是她头一回?穿,之前都不太舍得穿出来。
裴舟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挑的,怎会不?好看?”
岑锦年抿了抿唇,又道:“不?过,好看是好看,就是你挑的尺寸相较于我而言,略大了些,我如今穿的还是让人改过的。”
“是吗?”裴
舟笑了笑,掩去眸中的暗色,“那我下回?记得,给你再挑小一些的。”
“好。”
*
不?同于这边的郎情妾意,岑锦华同苏邵那头的气氛则有些剑拔弩张了。
两人如今正站在穿城河旁,那日苏邵第一次同岑锦华提出退婚的地方。
许久,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等着?等着?,岑锦华便有些不?耐烦了,索性转了身,准备甩袖而去。
苏邵见状,急忙将她拉住,“等等。”满脸急色。
岑锦华忍了忍心?中的怒意,将他的手甩开,回?过头来,朝他冷漠道:“你将我拽过来,究竟有何?事?”
苏邵见她态度冰冷,完全不近人情,看他的目光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心?中不免变得酸涩起来。
他一贯知道的,她的性格就是这般,对不在意的人,态度冷得能将人冻住,如今换成了他,他却是难以接受起来。
想着,他又再次自嘲起来,可如今这般,不?都是他自己作的吗?他又如何?能有怨言。
思绪几番转动,话到嘴边,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他始终不?发一言,岑锦华愈发觉得烦躁,“你若无事,便别再拦着我。”
苏邵见状,生怕她下一刻便要转身离去,赶忙出声:“华儿,你近来可好?”
岑锦华咧了咧嘴角,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漠视,“我好与不?好,同苏公子有什么?关系?”语气仿佛带了冰刺般,扎得他又冷又疼。
可他没资格说她什么?,沉思许久,还是觉得应当同她解释清楚,随即道:“华儿,我同那个嫣然姑娘,没什么?......我没有,碰过她。”
苏邵看她的眼神带了浓浓的祈求,期冀着?她听见这些,能多看他一眼,原谅他几分。
他此刻的目光,同当初岑锦华求他时没什么?不?同,她那时求他不?要退婚,可他呢?不?还是退了?
所以,如今她凭什么?要原谅他。
“那又如何?,我方才便说了,同苏公子有什么?关系。”
她淡漠冰冷的语气,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
的心?上,扎得他生疼。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良久,还是道:“对不起。”
岑锦华没应。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苏邵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当时之事,我可以同你解释的,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听我说完。”
岑锦华仍旧冷漠地看着?他,不?等他继续开口,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不是想同我说,你同我退婚是因为苏伯父手握兵权,明明一心?为了大周,铁血丹心,一腔赤诚,却也因此而得皇上猜忌。
我父亲又是当朝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我与你成了亲,那便相当于这大周的一文一武两大权臣纠缠在了一起,权利相叠,圣上断然不可能让这种局面发生。”
苏邵闻言,脸上神色有些愣愣,“你如何?得知?”眼中满是疑惑。
如今四下无?人,岑锦华倒也不?必担忧如今自己说的话有多?大逆不?道。
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早在我让父亲去苏家送退婚贴时,父亲便已经将此事告诉了我。”
苏邵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下,似是想问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干干答道:“你知道,也是好的。”
岑锦华原是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起初我见你如此反常,再三推索,便也将此事给猜了个七七八八。我原是想着等你想通,可谁知晓,你竟为了逼我退婚,去找了花满楼的嫣然来气我,苏邵,你当真过分又狠心?!”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也不?禁变得愈发冰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儿。
苏邵:“可当时......爹同我说,只要圣上在位一日,他便不可能让我们两家成婚,不?然我们何至于,明明有婚约在身,却一直迟迟不?能成亲,不?过是圣上三不?五时地,便要将我爹同你父亲敲打一番罢了。”
“后来圣上给了父亲重压,父亲也觉得,我们年龄渐长,既然我不?能娶你,那便放你自由,也好过如此耗下去,你还有大好年华,我不?忍心?。”
岑锦华见他脸上神色怏怏,
满是委屈和苦涩,心?下软了一分,可还是忍不?住愤愤道:“那又如何?,你只觉得退婚是为我好,又何?曾想过,我是否愿意退婚。说句大不?敬的,他即便有猜忌又如何?,我们自小指腹为婚,难不成他还能硬将我们拆散不成?他也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再后退一步,就算他在一日不允许我们两家结亲,那便拖着?,他总有一日会......”
岑锦华愈说愈气愤,虽未说完,但其中话语苏邵却也已然明了。
良久,苏邵才满腹心酸地说了一句:“我也不?愿的。”
顿了顿,又道:“我爹他身为武将,明明该在战场上驱敌作战,可就因为他有兵权在身,皇上便处处猜忌于他,甚至因为猜忌,而将他软禁在这京城之中,不?让他脱出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对一个为国征战的武将都能如此,倘若我们成了亲,伴君如伴虎,保不?准他又开始猜忌别的,想要对我们两家下手。
更何况如今太子未立,朝堂中波涛暗涌,情?形瞬息万变。他是皇帝,是这天下的君主,届时我们又该拿什么?来反抗。我自不怕,可你呢,还有我们两家人呢,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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