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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雾收拾好?书袋往外走,没在外头看见哥哥,多少有?些失落。
她本以为哥哥会来接她的。
埋着?头没走几步,忽闻“吓”的一声,树后头蹦出来一个?人。
许知雾没好?气地翻他一个?白眼,“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这么幼稚。”
魏云萧笑着?走到许知雾身边,“吓到没?”
“才?没有?。”
他又看向许知雾拎着?的书袋,见它鼓鼓的,便问,“书袋重不重?”
“不重啊。”
魏云萧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自然地提出帮她拎书袋。
许知雾问他,“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你们甲班下学了?”
“今天是考试,放得早。”
说起这个?,许知雾便笑起来,“你上回?考试的名次我?问出来了!难怪不肯和?我?们说呢,你倒数!”
魏云萧涨红了脸,“你问的谁?谁跟你说的?”
“不告诉你。”
魏云萧哼了一声,“肯定是姓薛的告诉你的。”
“你还说人家呢。薛公子可是给你留足了情面,他说‘比起四书五经,魏公子更善骑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位薛公子正?是甲班的头名,祈愿节上的琴师之首。
魏云萧听了薛公子的原话,暗骂一句虚伪,脸色更臭了。
“既然你们下学早,那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你想得美,我?有?东西没拿,回?来取了。”
许知雾拍拍胸口,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还好?那还好?,我?还真受不起。”
“阿雾。”两人拌着?嘴,前头传来一声唤。来人一身雪色的披风,姿态闲雅,像是从风雪中走来。
接着?魏云萧便看见许知雾亮了双眸,小跑到那人面前,那人摸她脑袋,许知雾也不躲。
魏云萧心里头咯噔一声,待瞧清了来人的面孔,那颗心又落了回?去。
原来是许知雾的哥哥啊。还好?是她的哥哥。
他想要跟上去,又不太好?意思,便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听见许知雾的哥哥问她,
“书袋鼓了一些,先生?又发了新的书?”
“对,让我?这两天看呢,那么厚一本,可重了。”
闻言,谢不倦自然地将许知雾手中的书袋拎了过去。
魏云萧在后头撇撇嘴,怎么跟他说的就是“不重”呢?
“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接我?了呢。”
“怎么会。来的时候碰见了熟人,一起聊了会儿?。”
前头兄妹俩说着?话,后头魏云萧浑身的不自在。好?在谢不倦留意到他,转过来温声询问,“魏公子可要与我?们同路?”
“不用了,我?家在另一个?方向,你们先走就是。”
谢不倦笑了笑,“失陪了,先走一步。”
而后伸手为许知雾拢了拢披风,拉着?她走了。
后头的魏云萧叹了声,不由感慨,难怪许知雾黏她哥哥,这样温柔和?善的性子,便是同为男子也觉得不错。
之后骈州阴了两天,午后时分?下起了雨,许知雾撑在窗上往外瞧了一阵,心道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去年晚一些。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在下雪了。
正?出着?神,天上“轰”的一声,吓得许知雾蹦着?远离了窗口。
她沿着?长廊溜到松风院,待躲进了谢不倦的屋子里时才?恍然反应过来,如今哥哥回?来,这儿?不再是间空屋了。
一抬头,又恰好?和?哥哥对上目光。
他正?坐在案前,手里像是拿着?一封展开?的信,正?看到一半,被她闯进来搅扰了。
许知雾扯出一个?笑,赧然道,“哥哥……我?习惯了往这边来。”
“无?妨。”谢不倦冲她招招手,“过来坐,或者床上躺,都可以。在哥哥身边,雷公电母都看不到你。”说到“雷公电母”,话里显然带了笑。
许知雾慢慢地挪过去,选择在哥哥身边的席上坐下来。
谢不倦收起手里的信,转而铺好?了纸,转头问她,“可要看看哥哥现在的字?”
“嗯,要看。”
谢不倦便执了笔,一字一字写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外头秋雨淅沥,凉入
肺腑,屋里却暖意融融,许知雾懒懒地窝在披风里,半依偎着?哥哥,看着?一个?个?优美至极的字从他手下倾泻而出。
不知什么时候雷声停了,她也没察觉。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哥哥就是她的书法先生?,每一篇课文都由哥哥抄好?了之后,她再就着?烛光一个?字一个?字临摹下来。
困意悄悄来袭,许知雾打了个?呵欠,身子往哥哥身上一歪,忍着?困意,脑袋一点一点。
谢不倦好?笑地看着?肩上困得睁不开?眼的小姑娘,指尖一动,想碰碰她微鼓的脸蛋。
到底是长大了,若换作?以往,阿雾早就抱着?她的小枕头,扑到他床榻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了。
半梦半醒间,许知雾心里记挂着?一件重要的事情,轻轻问出一句,“哥哥,什么时候把户籍迁回?来啊……”
她不记得哥哥有?没有?回?答,不知怎么竟睡过去了。
……
许知雾醒来的时候外头还下着?雨,身边却没了人,她茫茫然地往周遭一摸,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床上。又撑起身子四下一瞧,他写过的字还搁在长案上,人却不见踪影。
她的心里稍稍有?些慌,掀开?被子下了床,问外头的松涛,“哥哥呢,去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公子往主院去了。”
许知雾揉了揉额角,午睡过久导致她有?点昏沉。外头还下着?雨,哥哥却出了院子,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爹爹娘亲说。
回?忆起三年前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哥哥要走这件事的人,许知雾坐不住了,问松涛拿了把纸伞,赶到主院去。
推开?门,又见哥哥坐在爹娘对面,像是刚说了什么话,而爹娘则沉吟思考。
这熟悉的一幕令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许知雾咬了咬牙,将门合上之后径自落座,强硬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避着?我?商量了?”
屋里一静。
许知雾面上惯常软糯娇俏的神情全然不见了,冷着?眸子问,“我?都成年了,还不能听?”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傻子,这些天一直对哥哥回
?家这件事隐约感到不踏实,多半还有?什么在后头等着?她呢。
她也希望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可许母一张口就打碎了她的希望,“阿雾,要不然我?们一家人以后还是回?京城?”
许知雾豁地站起来,“为什么?!”
许母看了谢不倦一眼,解释道,“我?们许家的根在京城,阿雾你也是京城出生?的。你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来了骈州,你不还念叨着?想回?京城吗?”
“娘亲!不是这样算的,我?如今不是三岁小孩,我?马上就十六了,我?在京城才?待了多久,在骈州又待了多久?怎么突然就要去京城了?”
这时许父才?说,“不是立马回?去,爹爹还是骈州刺史一天,便不会回?京城。”
“那这事是怎么提起来的?”许知雾看向谢不倦,语带轻嘲,“是哥哥吧?因为,哥哥真正?的家在京城?”说到“真正?”二字,已经克制不住染上了哭腔。
眼看她要掉眼泪,许父许母都慌起来,谢不倦却还是那副沉着?淡然的模样,坐姿也还是那么优雅,“阿雾,你先冷静下来听哥哥说。”
见许知雾没有?再激动地反驳,谢不倦说,“许家自族谱上有?记载起,就一直在京城生?活,偶尔有?外任的,任期一到也回?了京城。父亲险些定居骈州,是因为京城时局不稳,这才?出此下策。可如今京城已经大体安稳下来,皇室的争斗也不会再殃及池鱼,回?京已没有?妨碍了。”
许知雾吸了吸鼻子,不住地捏着?自己的袖角。
而谢不倦的目光始终笼罩在她身上,前头都是冷静的分?析,到了此处声音轻缓下来,带了诱哄意味,“父亲母亲每逢佳节都会去祠堂见过列祖列宗,最是尊祖敬宗的人。可许氏列祖列宗都在京城,若我?们一直在骈州生?活不再归根,岂不终生?是游子?”
许父叹了一声,别开?眼去,而许知雾的眼泪则一下子滚出了来。
谢不倦将她轻轻拉到身边,用洁净的手帕将她地眼泪悉数沾去了。
“阿雾今年十五岁,只在京城待了三年,其余十二年都在骈州,自然
不舍。不过阿雾还这样年轻,以后会有?二十五、三十五、四十五……区区十二年,回?首望去也不过是一段路而已。到时候阿雾或许还不愿离开?京城了。”
许知雾渐渐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她不是不懂哥哥说的道理。她就是舍不得,骈州这边的人都很好?,州府的人很好?,书院的学生?很好?,百姓们也都很好?。她虽然嘴上抱怨着?认识她的人太多,吃什么玩什么都不再自由,可真要她离开?此地,便是生?生?剜她的肉。
她甚至有?些埋怨哥哥了,哥哥为什么要让她陷入两难?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许知雾态度软和?下来,抽噎着?问,“爹爹还要几年被调回?去?”
“此事还没有?定数。”许父道,“倒是阿雾你,先一步随你哥哥去京城吧,爹爹也仔细考虑过了。骈州到底地方小,魏家的公子你否了,林家的小公子又和?魏家的姑娘走得近……书院出了几个?出众的学生?,你又统统不答应。倒不如去京城,叫哥哥帮你挑。”
听了这话,原本就要妥协的许知雾险些跳脚,心里头的怒火又窜起来,她看向许父,“爹爹,这是您的主意,还是哥哥的主意?”
许父没答,许知雾的怒火顿时转向了谢不倦,气得直点头,“哥哥,与我?有?关的决定你也不和?我?商量了?直接就来找爹爹娘亲,若我?不同意,就把我?绑着?去,是这样吗?”
谢不倦微怔,没料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或许到底是三年未见,如她所?说的那般,她从依赖哥哥的“一块肉”,长成了独立行走的大姑娘,她前所?未有?地在意起了人与人之间的边界。
替她做决定,不可以。
“阿雾,并非你想的那般,哥哥原本就打算今晚与你说。”
“就算如此,你是不是说过不张罗我?的婚事?前两天我?们出门之前我?就说过,哥哥你不要跟爹爹一样尽想着?给我?订亲。你说‘自然不会’!”
许知雾说得眼眶通红,开?始口不择言,“你不过是我?哥哥,为什么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谢不倦彻底愣住,许知雾倒先崩溃地大哭出声,“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家,不想定亲呜呜呜……”
“哥哥是个?大骗子,说了不走,结果还是要回?去……自己回?去就算了,还要把我?们都弄过去……”许知雾蹲下来,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大骗子,才?不要去京城……”
谢不倦想去碰她,许知雾十分?抗拒地背了过去。
这时候,谢不倦的心真切地感到了抽疼。
他不过是想一直和?她在一起罢了。
……
入了夜,谢不倦徘徊在许知雾的窗前,见她烛火未熄,知道她还醒着?,却难得的踌躇起来,甚至不敢进去。
或许纠结的时间太久了,待他再抬首,屋里的光亮倏地灭了。
因为白日下了雨,天上云层很厚,月光一丝也透不下来。
这个?夜晚很黑,谢不倦的太阳穴一扎一扎地疼,眼前又开?始冒出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
他自救一般推开?了许知雾的门。
而后在一片漆黑之中凭着?记忆走到许知雾的床前。
他的脚步一向很轻,甚至没有?惊动丫鬟。
许知雾无?意间一侧身,吓得几乎惊叫,随即辨出这是哥哥的轮廓,又气又恼地伸脚去蹬他,不客气道,“吓死我?了!进我?屋干什么,我?还没消气呢,你出去。”
谢不倦捉住了她乱蹬的脚,在她床沿上趴下来。
有?一点很神奇,他惧黑,但在许知雾身边的时候,那些怪象怪音却都消失不见了,他只听得见她甜糯的声音。
高大的男子曲着?双腿随意坐在地上,双臂搁在许知雾的床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双漆黑的眼睛极力地捕捉许知雾的位置。
“哥哥不好?,惹阿雾生?气了,所?以前来赔罪。”
他摸索到了许知雾的手,拉着?摇了摇。
平日里是一个?年长的、稳重又温柔的哥哥,却在黑夜里摇着?她的手,像极了撒娇。
许知雾满腔的怒火都被一盆水给浇熄了似的,没好?气地说,“谁叫你总是不与我?商量。”
“哥哥错了,以
后都和?阿雾商量。”谢不倦听出她语气软化,悄悄弯了唇角,又捏了捏许知雾软软的手心。
“还有?啊,你怎么又要回?京城?京城就那么好?吗?”
许知雾想到这一层,又气上了,要把手收回?去。
熟料谢不倦收紧了手,甚至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接着?问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阿雾对京城里那位三皇子是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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