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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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楚昭睁大眼睛,冲着哥哥甜甜一笑，用力地点点头，“嗯！”

她很珍惜这条手链，心里暖呼呼的,伸手缠着君楚衍要让他帮自己把红绳绑到手上。君楚衍温柔地接过红绳,给她绑在左手手腕处,用衣袖掩盖好。

“话说都到大光明寺了,完全可以去求点佛祖开过光的圣物。干嘛还去隔壁天玄道观，求这红绳。都说佛道两家相互看不对眼。兄长你就不怕下次去大光明寺，那扫地的小师父把你轰出来？”

“要武僧算命未免太为难他们了，我左思右想还是认为不如去隔壁道观,毕竟术业有专攻,实在些。”君楚衍说得理直气壮，末了又补充道,“更何况不是我去求的，轰的也不会是我。

“……”

不愧是你。

那小子要是知道兄长这样想的,绝对会哭的,绝对。

君楚昭在心里默默怜悯了一下伍军豪，希望可怜孩子以后不会被欺负惨了。

两人聊了没一会君楚昭就告别,她要去准备前往草原需要做的功课。

伍军豪已经去和草原使臣商议尸体检测的事情,以及在这期间双方需要定什么协议。君楚昭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趁自己有点时间过去看看，闲聊的时候还可以从草原人口中套点话出来。

草原使臣的居所和他们主将的居所挨得很近，君楚昭过去没花费多长时间。

伍军豪曾经跟她说过,谈判讲究先礼后兵。先礼遇，奉为座上宾，大家都是文明人,要注意说话的态度，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没有教养。可惜，她去晚了，一进院子她就知道已经过了礼遇的程序。

伍军豪和草原使臣争得脸红脖子粗，站在院子里就能听到。

草原使臣伊缪沙对伍军豪提出来的要求再次拒绝，“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尸体检测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伍军豪抱着胳膊，嘲讽道：“可是这件事是你们要我们给交代，没有尸体我们怎么知道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我已经到报告里面，非常详细。尸体是灵魂最后的归处，现在老者的灵魂正沉睡在躯壳当中，等待她的亲

人将她送回故乡。检查尸体，是玷污死者的魂魄！惊扰死者的灵魂，这关乎命运，所以我们绝对不同意你的要求！”

“可是你上来的资料没有说明尸体的具体情况。没有对尸体进行检查，谁知道老者的真正死因是什么？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贵方拿出来的，我方一要求核实情况，贵方就百般推脱。难不成是故意杀害老者，做贼心虚，蓄意要栽赃我方？”

伍军豪猛地一拍桌子，义正言辞道，“大家都是粗人，学不了文官那些嘴皮子。我话就撂在这，伊缪沙使臣，我认为贵方需要为栽赃陷害我方一事给个交代！”

“你！”伊缪沙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兴国人果然都是如此蛮横无理的人，凶手要受害者给交代，这千百年还是头一回。果然不愧是昔日的帝国吗？”

“分明是草原咄咄逼人，又开始说我们蛮横无理。尸体不让见，杀人现场贵方重兵把守不让我们靠近。我方只知道贵方的老者突然死了，然后什么风声都没有，贵方只拿一只匕首就想诬陷我们，未免觉得我方太好欺负？”

伍军豪说话夹枪带炮，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君楚昭听了一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根据克里斯夫的习俗，人死后躯壳只能由同族的人为她送葬。其他人不得靠近尸体，所以尸体检测一直没有做过。

而且草原人不仅不肯交出尸体，甚至连死者死掉的现场都不允许胡关派人过去侦查。就连最关键的凶器匕首都不肯交出来让胡关看一眼。没有尸体没有凶器，连现场都不许接近，凭着一张嘴就想让胡关给出一个说法。难怪伍军豪那么生气。

说道后面伍军豪抱着胳膊冷笑，“我看说不准那老嬷根本就没有死，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是你们部落想和胡关开战才扯的大旗。还说杀人的是黑麟军的军用匕首。不对，这匕首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使臣大人，你过来该不会是来偷匕首回去做伪证的吧？。”

伊缪沙本来也是个口角利落的人，可被伍军豪奚落得仿佛他才成了那个无礼之人。

将草原的英雄和偷窃者挂钩，这是天大的耻辱。

想到这，伊缪沙沉下气，反唇相讥，“都说黑麟军是铁血之军，深受中兴国人敬重。往年交手，我了解的人物也不乏英雄。可是没想到如今世道变了，你们对手无缚鸡之力无辜老者都能痛下杀手，铁证如山还矢口否认。这就是兴国的大国风范吗？还是说兴国人其实本性如此。”

“铁证如山，你怎么不把铁证拿出来。上下嘴皮一碰，你说有证据就有证据吗？再说，谈到残杀无辜，我们可不敢和以屠城作为传统的草原部落相比。”

两人相互攻击，都是阴阳怪气不好好说话，互相揭对方老底，不断拱火。吵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最终各退一步，才有一个结果。

草原允许胡关调查现场、观察尸体，但是必须尊重克里斯夫的习俗，不得触碰。另外，前去草原的人数不得超过两人，必须遵循草原的规矩。调查进程双方同步进行，互相监督。

这个条件并非不能接受，伍军豪禀报君楚衍之后，很快就确定下来。同时草原那边在紧急联络后，猎鹰传讯，也同意这个要求。

至于要去的人早先订好了君楚昭，她想了想把李行叫上。草原部落具体情况谁也摸不透，只有让武功高的人先去，不管发生什么都有逃走的余地。

次日君楚昭简单地收整行装就跟使臣一起前往伊缪沙和老嬷所居住的的部落，鲁姆部落。

鲁姆部落是最靠近边城的十大部落之一，平时与胡关发生的冲突很多。但是征战多年，双方的关系比起其他部落也要紧密一些，在利益能达成一致的时候还会临时合作。休战的临时坊市便是双方在交流之后，在同一利益的驱使下建立的。

伊缪沙说，根据克里斯夫的传统，老者的尸体如今放在祠堂中。由于温度很低，尸体保持僵硬并未腐坏。出于对克里斯夫人的尊敬，没有人靠近遗体，只是在祠堂外守着。等老者的养子，齐木哈的大人来接她，将她送回克里斯夫山谷安葬。

去鲁姆部落的中途，君楚昭提出先去案发地点看一看。

幸亏是冬季，这里几乎没有人来。伊缪沙说，在巡逻队经过之前，没有人经过这里。由于

老者身份的特殊，之后这个山坡被鲁姆王派来的草原兵层层围住，在结案之前不准任何人介入。

双方打了这么久的仗，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君楚昭。君楚昭已走进，两边护卫就抽出长剑将她拦住。

“君楚昭，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守将阿木看着她，语气不善。

君楚昭没有和他多废话，指向伊缪沙，“你们的王同意我到现场调查，请您配合。”

阿木脸色阴沉，盯着伊缪沙沉声问：“乔伊，这是怎么回事？”

被阿木极具压迫力的视线盯着，伊缪沙咽咽唾沫，赶紧走过去，贴着阿木耳边小声说，“王同意胡关协作调查。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掉，齐木哈那位大人的手段我们都知道，如果在他来之前抓不到凶手，他迁怒于我们，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完”说着，他掏出王令，递给阿木，“检查了就放我们过去，别耽搁时间，大局为重。”

阿木接过王令，仔细审阅，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板着脸退到一旁。

“放行！”

话音刚落，守在道路两旁的士兵将兵器一收，自动让开一条大道。

因为军队一直守在这里，所以现场和出事那天几乎一模一样，地上还有明显的已经变了颜色的血渍。

伊缪沙简单为他们说了情况，“当时头落在这边碎石堆，身体就在那大的干净的空地。血迹南边要比北边喷射长，凶手是从南部开始袭击。”

君楚昭一边听，一边搜查，将现场的特征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

“鲜血大范围喷射出来，血迹四散虽有不同但是距离差别不大，一刀封喉。尸体旁边脚印有三对半，当时的人数至少四人。根绝脚的尺寸，附近土地的厚度，还有脚印的深度，这些人除了那半个额外脚印的不确定外，应该是体格接近七尺的男性。附近有伏击等待所留下的痕迹，这些人明显提前埋伏很久了。”君楚昭收起册子，脸上不大好看，“伊缪沙，这些你都没跟我们说。只要仔细查过，你们应当都是知道的。”

显然伊缪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对上君楚昭问罪的眼神无所谓道，“你们现在还在嫌疑的范围，我们要怀

疑，这也是能让人理解的吧。”

“当然。”君楚昭耸耸肩，讥讽地说，“那从现在开始，祝我们合作愉快。”接着走远和李行继续聊这个案子。

“如果猜的不错，是有人故意在这里等着，老妇人过来之后就冲上去，拿刀将老嬷斩首。而后抢走她的财物。临走时为了陷害黑麟军，故意将匕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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