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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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李忠国在心里揣测来揣测去,又不敢十分确定。
伴君如伴虎,小皇帝的脾气阴晴不定,又从不轻易表露真实心意。过往十几年他全靠能把握准陛下心思,方才有了如今内宫总管的殊荣。
但今日这吩咐,与小皇帝之前亲口说过的把温霁云“贬为奴隶”实在矛盾。如果小皇帝真心要把温霁云当个卑贱的奴仆,哪里需要劳动他一个总管太监亲自带去沐浴更衣,哪里有资格踏足皇帝的寝宫?
而且今日小皇帝一醒来,似乎第一个下意识问的就是温霁云?
李忠国越想越觉得,小皇帝前些日子对温霁云的折辱和刑讯,都是为了把他打磨到如今服服帖帖的模样,让他日后乖顺听话,好留在身边受用。
是了,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陛下应该早就对温霁云动了心思的,否则以陛下一向对敌人赶尽杀绝的性格,哪能答应他只要肯入燕为奴,就放过他的臣子和全都城的百姓?
李忠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毕竟小皇帝不曾示意得十分确准,他也不敢胡来,带了几个小太监匆匆走到寝殿外。
寝殿门外大雨瓢泼,屋檐下雨帘如织。
自昨夜起,这场雨已经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被龙禁卫严密监视看守的人,就这么在大雨中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李忠国再次看见那身影,脊背依旧挺拔如松竹,在雨中跪得笔直。
一夜大雨没有冲去白衣上的血迹,被雨水浸透的染血白衣紧贴着肌肤,勾勒出膀宽腰细的完美身线。虽然在天牢一月消瘦得嶙峋见骨,湿衣下显出的骨相却更是美得充满力量。
长长的睫毛下早已成了一片珠帘,雨水如河流般顺着挺拔的山根淌下,苍白的唇紧紧抿着,紧握的手微微颤抖。人看着几乎要倒下去,又好似悬崖边一株修竹,拼命扎根浅浅的薄土,被风雨打得摇摇欲坠,又偏偏不肯倒下,失了最后的尊严。
这人不仅仅是长了一张足以潦倒众生,受世人盛誉的脸,这一身气度,也非王侯天家,钟鸣鼎食之族不能养出,不知受了天地间多少钟灵毓秀,和帝王家延请四海名士的精心培养,才能
养出这样的人来。
到底是举一国之力培养出来的储君,不论到何种境地都威仪棣棣,难以磨去骨子里的贵气,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确实,哪怕是小皇帝那样阅人无数的九五至尊,也很难不对这般品貌动心。
李忠国在心里暗暗惊叹,亲自打着伞走到雨中,在温霁云面前停下脚步:“陛下有旨,先让温霁云沐浴更衣,稍后在寝殿亲自召见。”
几个禁卫走上前就要架温霁云起来,却被温霁云抬手推开。
李忠国皱起眉头,色厉内荏地呵斥道:“怎么,你还要抗旨不成?!”
温霁云苍白的唇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冷淡地说道:“我自己走。”
“你识相就好。”由于方才心中的那个猜想,李忠国也不敢就把眼前这个人得罪死了,随手就卖了个人情,“怕你站不起来才让人扶你,既然你自己起得来,你就起来自己走吧。”
温霁云的膝盖早已几乎没了知觉,他慢慢地曲起一条腿,先是半跪在地上,刚要借力起身,却是一个踉跄扑倒,幸而一手撑住了地面。他咬了咬牙,使尽浑身力气方才从地上站起来。
自从入燕国以来,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昨日到现在一整天更是粒米未进,还跪了一天一夜,饿得晕眩。此时拖着身上几十斤重的镣铐,几乎寸步难行,因而走得很慢。
李忠国竟然出奇地有耐心,顺着温霁云的脚步,让他自己慢慢地走到浴池,也没催促,更没有让人推搡。
李忠国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既然温霁云极有可能是被陛下看中之人,日后难免会和陛下有亲近之日,或者枕席之间只言片语就能动摇圣心,岂不是让自己吃亏,此时当然是不轻易得罪他的好。
由于小皇帝没吩咐引温霁云去哪里沐浴,李忠国便把人带到宫中下人平时的沐浴之处,将周围的宫人都暂且驱逐出去,让龙禁卫将浴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走进浴池,太监们随便打了冷水装进木桶里,转眼就装满了一整桶水。温霁云为难地看了一眼周围紧紧盯着,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龙禁卫。
他从没在这么多人盯着的情况下宽衣沐浴
,根本做不到。
还是李忠国善解人意,反正温霁云的手腕脚踝上都锁着刀剑不断的精钢镣铐,又是宫廷禁卫森严,定然是逃不走的,干脆再次卖个人情,对侍卫吩咐道:“都去外面守着。”
侍卫都退到了门外,浴池旁只剩下李忠国和身后的三四个小太监。温霁云修长的食指在衣角攥了一下,还是没有脱衣服的意思。
李忠国还没发话,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先瞪着温霁云呵斥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脱.衣服?”
说话之人是李忠国的干儿子,李奉君。因生得唇红齿白相貌出挑,平日里人又伶俐,深得李忠国赏识。
李忠国笑道:“太子自然是万金之躯,不可随便示人。”
李奉君冷哼一声,轻蔑道:“一个亡国奴,还真当自己有多金贵!有什么看不得的?!父亲大人,儿子看他分明是想把咱们都支出去,好耍些手段,不如让侍卫进来,直接按着他扒.了衣裳按着他洗干净!”
李忠国笑了笑。他做事一向瞻前顾后,方才一时正愁着,若是依着温霁云带人退出去,又怕没有一个人盯着,温霁云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又或者温霁云已经厌倦了这活受罪的日子,独处时一头撞死,却无法向小皇帝交代。若是不带人退出去,势必是得费一番手段的,若是得罪了温霁云,日后有可能吃亏。
这下有了干儿子出头,李忠国反而得了便易,笑道:“必是我们人太多了,我们还是都出去吧。”
李奉君果然不服,喊道:“父亲大人!温霁云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不可放着他一个人!儿子非要在这里看着他不可!”
李忠国借驴下坡:“如此也好,咱们人多他必不自在。你办事一向可靠,你一个人留下,杂家甚是放心。”
李忠国立刻带着剩下的小太监都退了出去。如此一来,温霁云不是没有留下人看着,自己又乐得摘了出去。不论待会儿李奉君和温霁云有什么冲突,都与自己无关。
李奉君眼瞅着李忠国带其他太监都退了出去,一边张口就骂骂咧咧说些辱骂温霁云的话,一边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温霁云,将自己的
衣袖掀上去。
温霁云低头看了一眼,李奉君的手臂上画着一朵山茶花图案,是梁国往燕国安插暗线时留下互证身份的秘纹。茶花纹下,写着三排整齐的蝇头小字:福王暂驻大庾岭,宗庙牌位俱在,五路旧军会和。
温霁云微微点头。
李奉君的手臂伸进水桶中,在带字的位置轻轻一抹,手臂上的图纹墨迹便散地无影无踪。
李奉君再回过头,抬眼看到温霁云时,温霁云已将衣裳退到腰间,一身伤痕惨不忍睹。新伤叠着旧伤,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胸口最显眼的位置,被深深烙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奴”字,周围的肌肤都溃烂了。
最刺痛人眼的不仅仅是那些凶横的刑伤,更是被深深烙在一国太子身上的屈辱。
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李奉君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对温霁云深深磕了个头,嘴上却骂骂咧咧地喊道:“呵,莫不是ji把儿太小了不敢让人看不成,爷爷倒要看看你遮着藏着什么狗.bi.玩意儿!你到底脱不脱?要爷爷伺候你脱吗?!”
温霁云俯身扶起李奉君,只是捏了捏李奉君的手,在他掌心轻轻写了几个字,转身一抬长腿跨进了浴桶。
李奉君的手心紧紧握住,抬手抹了一把泪,嘴上仍旧是不依不饶破口大骂:“算你识相,不然老子一拳就打烂了你……”
浴室门外,几个趴在门上听墙角的小太监都笑嘻嘻地合不拢嘴,隔着门冲李奉君比大拇指。
李忠国站的远远的,只装聋作哑当听不见。
不明就里的小太监只当一场笑话看,但李忠国心里自有一杆秤。
李奉君这个干儿子,当真是孝顺自己的。眼看自己面对温霁云左右为难,便出头来为自己解围,还将恶名一概背了过去,让自己得以两头讨好。
日后少不得为他在小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升个职位。
————
李忠国离去后,阮棠盯着窗外的狂风大雨,思考了一番。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穿越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得在这里待上多久,一切还是谨慎小心,从长计议。既然已经穿成了这个
下场凄惨的暴君渣攻,总得先想好保命之策。
对于暴君渣攻来说,最好的保命方法自然是斩草除根,把温霁云一刀杀了以绝后患。但一来阮棠不是原主,而且这种朝代更迭的大方向不是轻易能够更改的,没必要多此一举给自己拉仇恨。二来作为原文读者时,阮棠还是温霁云一个小迷弟,当然不会对自家爱豆下杀手。
留下温霁云,就得做好保护他毫发无伤的准备,不能和变.态原主一样继续凌.辱.虐.待,也不能让自己手下和他有仇的大臣谋害他。毕竟温霁云是受人爱戴的大美人,他的爱慕者数都数不过来,他若是在自己手上受了委屈,自己就是在自取灭亡。
但是,阮棠也不能和他走的太近。若一不小心被人误会,以为自己对温霁云有兴趣,一定会和原主渣攻一样被他那些爱慕者当做情敌,最后落得性命不保。
而且理论上来说,现在讨好温霁云已经没有意义。他一向只顾全大局,从不计较个人恩怨得失,连原著里受渣攻那般凌.虐,他也只报国仇,从没有报复过渣攻的虐待。眼下宗庙已倾,社稷已毁,生灵涂炭,自己和他国仇已结,这点已经别无挽回的余地。
所以,把温霁云留在自己看得见照顾得到,又不至于有太多接触的地方,每日里冷冷淡淡平平常常,不要和他接触,暗中把人看好了,才是安身保命的良方。
阮棠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忽然只闻一阵锁链哗啦哗啦的声响。
阮棠的心砰砰直跳,目光悄悄地往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老实说,阮棠看书的时候就在反复想象,自己的爱豆温霁云会是怎样一番模样。昨日里坐得太高太远,又碍于那么多大臣在场,阮棠只是匆匆一眼,又不敢细细看温霁云。
今日让温霁云到寝宫来见面,阮棠一来是出于对自家爱豆的关心,看看温霁云现在的情况。二来是打算想个办法,让他日后能稍微好过一点。
想要善待温霁云,不仅是出于保命之心。这本书的作者将世间一切美好的品质都赋予了温霁云,让他美而强大,善良果敢心怀天下,却又将破国亡家跌落
云端身陷囹圄的厄运加在他身上,是个人都很难不对温霁云产生真心的敬佩和同情。
阮棠想,既然暂且不能回去,那自己在这里一日,就努力帮他一日吧。
温霁云的脚步越来越近,虽然拖着镣铐,但是听起来沉稳而从容。
反而是阮棠,因为要见到自己的爱豆,心里越来越紧张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和爱豆见面,还是在没有昨日那群烦人大臣的情况下。
但是昨日自己当众说了那些嫌他脏了地毯的话,又让他在雨里跪了一夜,一定已经得罪了他。等会儿,该对他说点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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