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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冬天,但是因为离年关愈来愈近,南唐这边已经渐渐有了春意。
在羽藤阁中,处处都有烛火。只有在最顶楼的地方才是一片黑暗。
有人登上羽藤阁的顶楼,向羽藤阁那位首领禀报说道“首领。我有事跟你说一下。”
端坐在羽藤阁顶层最阴暗的地方的那个人,就是羽藤阁的主人,南唐国师云在水。和大临的靖天司不一样,羽藤阁可以说得上是一言堂,只有南唐云家的人才能够做到这个职位,而这届的羽藤阁阁主云在水是历届羽藤阁阁主中最为特殊的一位,因为他兼任了南唐的国师。
坐在首位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然后随着他的手一挥,羽藤阁顶层的烛火一盏盏的亮起,随后老人说道“说吧。”
老人其实一直就住在这里,所以这里晚上会熄灭灯火,这也是羽藤阁唯一一处会在夜里熄灭烛火的地方,别的地方几乎每日都在点着蜡烛。
来人跪倒在地,说道“大临的单锋死了,而大临那边也通过他的身份开始调查他所在的那里。据最新的消息来看,单锋那一线的人都已经被长安卫的人带走了。”
老人沉默了一阵,问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根据月衡那边传来的消息,他是被人杀死在他平日栖身的地方的。”
老人继续问道“那他是怎么暴露的。”
“单锋是被人发现他死了之后,被官府的捕头发现的。根据他们的打听,那捕头以前也是江湖人士,和单锋有过交集。”
老人又问道“死法,单锋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也不至于死了还需要被人报官吧。那应该是一场会惊动周围的事。”
来人摇了摇头,说道“单锋是死在高手手底下的,他是第二日才被人发现死掉的。周围的人也只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但是他们大多都把那认为狸猫弄出的声音。”
“那其他人是怎么处理的?”
“他们在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就都隐藏起来了,他们对这些事还是很了解的。”
老人说道“那就还好。只是可怜章巨野这个孩子了,还没有做出什么为南唐争光的事·就死了。”老人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可怜章巨野,可是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情感,仿佛是在照着稿子在那里毫无感情地读出这些话。
来人说道“这是他为南唐献身的荣幸。”
老人说道“但愿他会这么想吧,反正他也走了,说这么多的话也没用。你去给他的家里人送些银钱吧,虽然他们不在乎这些事,但是这终究是我们羽藤阁的的心意。陛下那边就不用去说理去,这个时间陛下已经快睡下了。告诉月衡他们隐藏的时候机灵点,年前就不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免得再发生像之前一样的事。好了,你先退下去吧,。”
来人应道“诺。”随后就转身下楼,老人再一次挥了挥手,灯火又一盏一盏地熄灭。整个顶层又陷入原本的黑暗,只是比原来多了老人的一声叹息。
他虽然说的很平静,可是章巨野毕竟是他的世侄,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虽然这些年跟仗家之间的距离逐渐变远,但是和章巨野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除了章巨野在他的手下做事,还因为他是很喜欢章巨野这个孩子的。他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虽然他现在做的事没有任何的文人风骨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对那些文坛上的后背很钟意的。
尤其是章巨野写的词很合他的胃口,章巨野的那种对于战场这一方面的描写是近几十年来最为惊艳世人的。
他的词是南唐词坛花丛中最凌厉的那把剑,老人很不想让他去大临的,在大临他们虽然有根底,但终究还是危险的。
可是即使他对章巨野很惋惜,可是他没有半点想要为章巨野报仇的想法。
这是极其不理智的事,章巨野是死在大临的,如果是在南唐,老人可能会把那人的全家都给杀死的。
如果他在大临这么做,他面对的是极大的损失。这损失可能会导致羽藤阁所有人几十年的努力都化成泡影,老人承受不起,羽藤阁承受不起,整个南唐也承受不起。
老人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下,走到位于座位后面的屏风之后。他晚上就在那里歇息。
老人缓缓地闭上双眼,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老人有些不想睡了。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过了很久,老人喊道“来人。我一会有事要说。”
老人虽然不想这么做,可还是良心有所亏欠,于是他找来了羽藤阁的三位副阁主。
经过两个时辰的商谈,老人终究还是下达了一个对大临抱负的命令,可是命令刚刚下发出去,老人就派人把命令拦回来了。老人说道“这个命令不能下达下去。”
老人最终还是把那个命令改为调查章巨野的死因,然后伺机而动。
老人说道“查不到就算了,查到的话记得不要让他死有全尸。”老人的语气很冷,让刚开始有些暖的羽藤阁又回到了最为寒冷的时候。
这个消息传到大临时,已经是腊月初三了。
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大临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年味的样子。这些天王少跃看出孔静怡的身子骨明显好上许多了。
虽然还是很瘦,但起码比之前的那般骨瘦如柴的样子好上许多。
脸两侧的颧骨上也有了一些肉,王少跃掐起来的时候,也有了一些手感,不像之前那样,会觉得硌手。
虽然孔静怡好上了许多,可是王少跃还是没有改变孔静怡平日里的吃食,反而还多了一些花样。
孔静怡跟着王少跃也学了点新的东西,《论语》也学到了《为政篇》。这一篇王少跃讲得很潦草。孔静怡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很不清楚。倒不是王少跃没有给孔静怡好好地讲这些东西而是像子“《诗》三百,一言蔽之,曰‘思无邪’”这样的内容好理解。
以及“学而不思罔,思而不学则殆”和“温故而和新,可以为师矣”通过讲解也能让孔静怡明白,可是像“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这种话对于孔静怡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孔静怡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也有很多问题,可是就算经过王少跃详细的解释,她听起来还是会有一知半解,所以她在挣扎了两天这件事后,也是不再去多想这些事。
她能理解里面所说的,多听各种言论,有疑惑的放在一边,然后谨慎去说自己有信心的,这样就会减少别人的责怪;多看各种行为,有不妥的放在一边,然后谨慎去做自己有把握的,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后悔。
可是她想不明白这和为官之道有什么关系,因为她觉得这是为人之道,而父亲也说过为官之道不比为人之道。
王少跃在和她讲这些内容的时候,也被她的想法所左右了一下,但是后来他还是想明白了,为人之道亦是为官之道。只不过不适合现在的大临。
大临的为官之道虽然和大体上的为人知道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更多地多了一些阿谀奉承的意味。
然后王少跃和她说道“这是为人之道也是为官之道。为人需谨言慎行,为官也是如此。父亲虽说的官场之道也不是错误。阿谀奉承虽然说不上是是什么君子知道,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小人之道。但是要比谨言慎行更加适合大临的官场。
子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就算你谨言慎行也会有犯错的时候的。而父亲所说的阿谀奉承几乎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王少跃讲懂倒是讲懂了,只是孔静怡没听懂。明明她也听过谨言慎行和阿谀奉承,只是当王少跃把这两句话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听不懂了。
王少跃讲得兴高采烈,她听得迷迷糊糊,等到王少跃讲完问她听明白没有。孔静怡摇了摇困惑的小脑袋,一脸茫然地和他说道“抱歉,夫君。我实在是没听明白。”
王少跃当时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沉,但是当他想了一会后,他还是决定继续讲下去,结果等他再次讲完,孔静怡还是之前那副疑惑的表情。他虽然有些绷不住了,还是无奈地摸了摸孔静怡的脑袋。
在那之后,他每次讲到这种内容的时候,他就只给孔静怡讲一遍,他发现孔静怡理解到是能够理解就是不明白这和官场有什么关系。
就和我知道这个馅料是猪肉大葱馅的,可是这个馅料和包子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在饺子里吃到的。
王少跃和她讲包子馅就是饺子馅,只是加了些别的东西,但是本质没变。
可孔静怡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包子就是包子和饺子有什么关系,饺子馅不可能是包子馅的,即使他们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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