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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将过,知了孩子啊声嘶力竭的叫着。
东番的天气与东陵有?些差别,可能因为离着海边比较近,这里潮湿且闷热,树木也更繁茂。
沈妙意搬来这里已经四个多月,除了天气环境,生活倒是和?盛朝没什么不一样?。
她选在一个临海的小镇子,这边多是盛朝人,语言习惯都一样?。并且,每逢二、七都是镇上的大集。
大清早起?来,沈妙意收拾了一下?小院儿,很快便出了一身汗。扔下?笤帚,她扶着腰走去了阴凉处。
“青梳娘子,我出门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海鱼,给?你买回来煮了。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吃食上可得注意。”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的妇人,身材矮些却很康健,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头上扎了一条青色布巾。
沈妙意下?意识轻抚一下?肚皮,那里微微隆起?的凸显出来。
有?时候事情就是没办法?预料,本以为她的身子根本不会生养,谁知到了东番就病倒了,后?面是小川帮她诊断出,有?了身孕。她现?在的名字叫青梳,也算是她原本的名字,妙意是当初沈家老太太给?改的,寓意顺心顺意。
“好,”她对着妇人笑笑,眼中?是细碎的光,“秦嫂看着就好。”
叫秦嫂的妇人推了院门出去,临走前叮嘱了一声不要再干活儿。
院中?一颗枝叶繁茂的紫檀树,亭亭如盖,遮了大半个院子,风过树叶沙沙作响。
沈妙意觉得有?些憋气,便站起?来走了几?步。这个院子是她买下?的,本也有?些银两,后?来小川又给?了她一袋珍珠,都是顶好的东海珠,那是殷铮当初放在她的棺椁中?的。
那些珠子她没有?用来换银钱,只用自己的置办了现?在的地方,请了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秦嫂,两个人住在这儿。
“哒哒”,院门被扣响,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青梳姐姐!”桃谷笑着跳进院子里,一身粉色俏皮可爱,“我跟婶婆去赶集了。”
想比盛朝,东番姑娘家的衣裳相对简便合体?,裙裾只
到膝盖处,方便活动。
正说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后?面跟进来,嗔怪一声:“你这丫头,也不帮我提着就算了,还在前面跑,我能追的上?”
来人是吴阿婶,臂间挎着一个竹篮子,装着买来的东西。
“阿婶来了?”沈妙意迎过去,往桃谷手里塞了一个甜瓜,“快坐下?歇歇。”
吴阿婶抬起?袖子擦擦汗,拖着一条不利索的腿去了树下?,坐在小凳上。
“我看秦嫂刚出去了?”
沈妙意点头,坐去人对面,倒了一碗水,送去吴阿婶面前:“说是去买条鱼回来。”
“遇到娘子你,秦嫂也算有?福气,不然?他男人死前欠的那些债,就算把她卖了也还不清。”吴阿婶摇摇头,好像是感同身受,幽幽叹了口气,“女人啊,十之八九命苦!”
沈妙意笑笑,附和?了声。这话说的没错,世道如此,对女人总是诸多束缚,大多时候都要依附男子,是不公平。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吴阿婶为什么会是小川的母亲。后?面才知道,当年吴阿婶救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伤势很重?,便在吴阿婶家住了一段日子。再后?来,吴阿婶有?孕,那男子无声无息走了。若干年后?,派人来只带走了小川,而吴阿婶就一直守在原处,等着她的儿子,一等就是十几?年。
吴阿婶救的男人是东番现?在的国师,当然?不会缺少美人,只是子嗣单薄,而小川便是一众子女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吴阿婶没幻想能进东番的都城国师府,便也留在这海边小镇,与桃谷一起?过活。
“我这刚在集市上听说,前些日子沧江发大水了。”吴阿婶喝了口水,“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还记得八年前,大水直把邺城都给?淹了,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
沈妙意拂了拂憋闷得胸口:“这回可还厉害?”
她记得还未出正月,殷铮就开?始加固江堤,他还说过今年必定雨水多,提前部署……
沈妙意咳了声,不再继续想那个人。
吴阿婶放下?水碗,舌头舔舔嘴唇:“说是差点就决口子了,是东陵侯带着一群将
士,人肉当沙包堵住那口子。这样?看来,也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沈妙意和?殷铮的事,吴阿婶并不知道,便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两人在树下?说着话,桃谷跑去墙边,那里一条长的青石板条,上面晒这些干花药草之类,正在好奇的翻看着。
“青梳娘子还在摆弄那些药草、干花?”吴阿婶看着桃谷的背影,问着。
沈妙意也跟着看过去,神色温柔:“既然?来了这边,总不能一味留在院子里,自己也想做点儿什么?别的东西我不懂,唯独香囊我是擅长的。”
“娘子想做香囊买卖?”吴阿婶摇摇头,“干营生,很辛苦的,你还带着个孩子……”
“这世上,什么不辛苦?”沈妙意摸摸肚皮,嘴角微翘,“我自己能拉扯他,还想给?他挣下?些什么。”
当初选择逃离,她就料想到是一条辛苦的路,可是有?什么可怕的?老天爷总会留一条路给?她走。至于这孩子,只是她自己的,和?殷铮没有?关系!
沈妙意眼中?有?光,她会开?始新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个孩子她可以拉扯长大。
话再说回东番这边,气候比东陵潮湿,蚊虫鼠蚁也多,用药草香料做香囊,可是驱虫辟邪,应当会不错。而且,东番这边不少药草是大盛朝没有?的,说不定以后?做大了,可以卖过去的。
吴阿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这小镇上大多都是穷苦人,认字的都没几?个。所以即便沈妙意身为女子,知晓的已算很多。
桃谷手里攥着一把干草根,蹦蹦跳跳着过来:“青梳姐姐,等你也给?我做一个,还有?我哥哥!”
“好。”沈妙意应下?,对于小川的感激一直没忘。
这里离都城不算远,小川有?时候也会过来看看。
“姐姐,你为何还用假脸?”桃谷依偎去沈妙意身边,低头拿着药草玩儿。
沈妙意摸摸右脸颊上的伤疤,莞尔一笑:“这样?挺好的,做什么都方便。”
“脸上有?疤多难看啊?”桃谷嘟着嘴满是不解。
这道理桃谷不明白?,吴阿婶却清楚的很。她知道沈
妙意的相貌那是如何的出色,真露出相貌来,如何安生的过下?去。
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祸端。倒不如这样?,安安生生的。
。
大盛京城,上京皇宫。
“你说什么?”皇太后?坐在贵妃榻上,一手拍上小几?,长长的镶绿宝掐丝护甲勾着。
脸上的笑消失,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眼中?现?了怒气。
“请皇太后?收回成命,臣不想耽误清安公主。”殷铮一身五彩制绣官服,颀长身躯如玉树,话音字字清朗。
“耽误?你说耽误?”皇太后?冷笑一声。
她一头银发,凤冠高束,难以掩饰的高贵。对于殷铮的话,觉得十分好笑。
殷铮抬头,脸上无波:“是,我只当清安是妹妹。”
“哈哈哈,”皇太后?好像停了多大的笑话,发上的步摇都颤了起?来,“铮儿当是不中?意清安,想要个自己喜欢的?瞧瞧,当年你娘倒是选了个自己喜欢的,结果?呢?”
孝宣是皇太后?心里解不开?的疙瘩,无数次就想当初要是阻止的话,或许不至于早早就没了。因此,对于殷铮,她不想再放任。
“皇上同哀家说了,沧江发洪水,淹了不少地方,唯独你东陵在下?游,偏偏好好地。你立了大功的,这普通的奖赏哪行?自是赐婚。”皇太后?语气渐渐和?气下?来,毕竟这孩子是女儿留下?的,她也是疼的。
殷铮皱皱眉,这些日子都在沧江堤坝,皮肤晒黑不少,让脸看上去瘦了一圈,下?颌尖的厉害。
“婚事的话,臣想自己决定。”
“不行!”皇太后?一口回绝,竟是有?些不明白?了,多少人想娶清安,殷铮却往外推?
东陵那边的人也说了,殷铮并没有?女人,只是前些日子,府里事情乱的很。一个继妹陨了,继母去了空门修行。明明整个侯府都空了,他还不想往里填充人,那是府邸,又不是寺庙。
想到这儿,皇太后?脸色缓和?:“你从小就听皇祖母的话,这次也好好想想,清安嫁去东陵对你只有?好处。先不说她母亲林贵妃多得宠,就是她外祖林相,掌管
了大半个朝堂,你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吧?”
这皇权世家的,谁不是为着权势利益着想?各家的联姻都是慎之又重?,只为更加壮大。林家世家大族,在大盛朝根深蒂固,可是不一般。
这些道理,殷铮当然?懂。甚至在之前的时候,他觉得无所谓,不就是娶个女人……
“皇外祖母,我不想谈这些。”
明明在谈的是清安公主,可是殷铮脑子里全是那个软软柔柔的女子,行走间像水中?摇曳的芙蕖。
皇太后?眉间一皱:“罢了,这段日子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歇,自己也想想,过两日再来跟哀家说。”
殷铮直了直脊背,做了一礼,随后?出了寿福宫。
皇太后?从座上起?来,一旁嬷嬷赶紧伸手扶住,身子微弯。
“他这样?子不喜不悲的,倒让哀家想起?了孝宣。”皇太后?叹息一声,看了眼空荡荡的宫门。
嬷嬷应着,想了想道:“莫不是侯爷心里有?人了?才会拒绝赐婚?”
皇太后?长长的护甲拂过发鬓,不甚在意道:“有?了人收了就成,不耽误和?清安的事儿。再说还有?两年才出孝期,先看看他怎么想的。”
。
宣园,原先是长公主府,后?来改了现?在的名字。
殷铮在京城这段日子就是在这里住着,夏日景致优美,却和?忠瀚侯府一样?空荡冷清。
水榭里,一场对弈如火如荼。
执黑子的锦衣男子坐与棋盘左侧,抬头看看对面一语不发的人。
“该你了。”
殷铮扫了眼棋盘,扔下?一颗白?子。
“咦,”锦衣男子一乐,立刻落下?黑子,“你这是给?我送大礼?”
“四殿下?喜欢就好。”殷铮懒懒收手,支着手臂看去平静的湖面。
闻言,贺温昌意兴阑珊的扔了棋子,手指敲着石桌:“你丢魂儿了?本还想恭喜你一句,成了我的妹夫。”
四皇子贺温昌是先皇后?的孩子,龙章凤姿,自小与殷铮交好,或许两人都是幼时丧母,在宫中?时也彼此照应。
殷铮一个眼刀送过去,贺温昌还未出口的话生生
咽了回去。
“成,我错了行吧?”贺温昌起?身对着殷铮深深作了一揖,长袖垂至膝盖。
殷铮收回视线,看看阴沉的天:“要来雨了。”
“雨?”贺温昌抬头看看,并看不出异样?,“不若以后?,你进钦天监吧?都会看天象了,出息了啊,阿铮!”
不理会贺温昌的调侃,殷铮揉揉自己的头:“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贺温昌看过去,收起?了嬉皮笑脸:“你到底怎么了?前段时间我寄信给?你,你一封未回,这次回京,也就今日才堵到你。”
自幼相交,两人深知彼此,一方有?什么,另一方绝对能看出。
“阿昌,我把她丢了。”殷铮道,半垂的眼睑压住了眼中?的忧伤,“原以为会忘记她的,可是根本不行,我好想见她。”
他嘴角习惯勾着,他很想她。谁也不能取代她的位置,他的妻子,本来就是给?她的。
贺温昌轻叹一声:“有?些事强求不得。”
“是,”殷铮难得认同一个人的意见,“所以我活该被这样?折磨!”
贺温昌两步过去,伸手拉扯着殷铮:“不就是女人吗?京城里什么样?的没有??值当你这样?失魂落魄的!”
“可那些都不是她!”殷铮甩开?袖子,迈步出了水榭。
“你!”贺温昌嗤笑出声,“大情种是吧?被你气死!”
殷铮没管,径直回到正院。
刚进屋没多久,天空响了一声闷雷,空气中?有?了泥土的腥气。
“还真是有?雨?”贺温昌好像没有?刚才的争执,兀自跟着走了进来,不客气的坐去座上,双腿交叠,“阿铮,你这里连茶都没有??”
他掀掀空空的茶壶盖,瞅过去,却看见殷铮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回去吧!”殷铮一手拂在额头上。
贺温昌感觉不对劲儿,赶紧两步过去:“你怎么了?”
“雷雨天,她走得那天是雷雨天。”殷铮起?身,晃着步子往内间进去。
自从那天后?,他雨天就会头痛,雷声越响,便痛的越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安排追妻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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