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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回&sp;卢嘉瑞诓言套赚金管家&sp;蔡太师授计施救金员外(中)
卢嘉瑞回到后边冼依良房中,便说及金龙庄之事,自己要进京请托蔡太师帮忙。
“我道哪来这许多金子,原来是这样!”依良说道,“那金龙庄请托之事疏通打点要这么多金子?五百五十两,相当于银子五千五百两了!”
“他家贩卖私盐,数额巨大,犯了砍头破家之重罪,合家二三十口都已收监下狱,此事要摆平自然不容易,五千多两银子,摊到每条人命头上也就是两百两,并不多。”卢嘉瑞说道,“况且他金龙庄干此营生已有数十年,历经几代人,赚取、积聚的金银财宝远不止次数,这次出事,不过是吐出来一点而已!”
“相公也开得了这么个大口!”依良不禁嗔笑道。
“我并未开口说要多少,只是将厉害关系说了,金管家便自己说的将这么多金子送我去疏通打点。”卢嘉瑞也笑道,“娘子也别替他家心疼,这都是他家攒下的不义之财,又不是他家的辛苦钱,多取些许也无妨。他如今是救人要紧,还担心银子少了,人救不出来,又白白的将银子花了!”
“那相公凭着这注金子,就肯定能保证把人家一家二三十口搭救出来?”依良疑问道,她毕竟心善,想的是拿了人家这许多的金子,要是人没搭救出来,如何交代?
“这个,娘子尽可以放心,蔡太师眼下还在朝主事,这事自然能办妥!”卢嘉瑞说道,“我后日就起程,须得亲自跑一趟汴京,来回要七八日,娘子好好管好宅院。”
“相公带这么多金子上路,妾身担心相公安危,多带些人同去方好照应!”依良说道。
“不必,多带人反而累赘,跑不快。”卢嘉瑞说道,“我就只带一千两银子,带上严胜宝和逢志两个就行了。”
“才带一千两?相公收了金家五千五百两,才带一千两,这么大的事情,能办妥吗?”依良惊讶地问道,她既惊讶于一下子家里赚得那么多,又担心只带这么少进京,办不成事。
“娘子不必担心事办不成,你不知道我跟蔡太师的过往,他一定会为我办妥的!”卢嘉瑞笑着说道,“我还带些礼物去,太师喜欢我家的茶叶、玉石、象牙及香囊这些东西,这次我多带些,保证太师开心高兴!”
“话说回来,这金龙庄金老爷不是全家都收监入狱,庄子又被查抄了,如何还有这许多的金子拿出来?”依良又问道。
“这就是金老爷精明之处!”卢嘉瑞说道,“他将一些金银财宝藏在他处,防备紧急之用,如今正好用上了。”
“那我家也需如此,以防有个什么万一,不知如何应付!”依良一听,赶紧说道。
“此事以前到三清道观游玩时,简道长也曾跟我提到过,等我这次去汴京回来,再着手办了。”卢嘉瑞说道,想一想,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还要叫莫先生写个陈情手本,差点忘了,我还到书房布置去,要带的礼物也得让邱福就去准备了。”
卢嘉瑞说罢,就要走,依良赶忙说道:
“相公就要出远门,今夜就到妾身房中歇息吧!”
“我已经答应三姐,今夜到她房中去,明晚再到大姐房中来吧!我后日才启程哩!”卢嘉瑞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就走出去。
卢嘉瑞来到前边书房,便叫逢志去金定博家找秦翠柳,就说老爷后日要进京去,问可有什么物件要顺便捎带去给她女儿金愫怡的。
然后,卢嘉瑞又叫卢金去将邱福和莫先生叫来。不多久,邱福与莫先生都到了。卢嘉瑞便将金龙庄的事跟他们说了,让莫先生就回去写陈情手本,以便呈递蔡太师,又叫邱福到外边店铺,备办八两装的龙井茶二十盒、乌龙茶二十盒,以及二十件玉石首饰、三十件象牙饰品和二十件香囊妆饰件、挂件,包装整理好,以备后日去往汴京时带去。
安排妥各项事情,卢嘉瑞便睡到躺椅上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翻转一下身子,便听见逢志禀报道:
“方才小的到金主管家,见了金主管娘子,她说有东西要央老爷捎带去给愫怡,但她要亲自交给老爷,请老爷明日午后到她家去,她说她在家恭候老爷。”
卢嘉瑞一听逢志这么说,便知道这秦翠柳意指如何了,便说道:
“我知道了!”
这时,卢金禀报说道:
“老爷,方才五娘房中丫鬟苏纹来找,小的见老爷在假寐,不敢打搅,苏纹姐便在外边等候,如今叫她进来么?”
“叫进来吧!”卢嘉瑞说道。
“老爷,五娘着奴婢请老爷到房中说话!”苏纹进得门来,道个万福,便禀报道。
“你们都不让人歇息一阵!”卢嘉瑞嘴里嘟哝道,但还是起了身。
卢金赶忙过去伺候卢嘉瑞穿鞋,整理衣冠,完了,卢嘉瑞便跟随苏纹,到五娘钟明荷房中去。
原来,钟明荷听闻卢嘉瑞又要到汴京去,便想起来前次去汴京的那些快活日子与那么许多开心有趣的见闻、经历来,这次她又想跟了去。因后日卢嘉瑞便要启程,她怕卢嘉瑞去之前见不着,便急不可待的使苏纹来叫卢嘉瑞过来。
“听闻相公后日又要启程去汴京,今晚到妾房中歇息吧!”卢嘉瑞一进房门,明荷却不直接说要跟去汴京,而是叫卢嘉瑞晚夕到自己房中来,“多日没到妾房中来了。”
“娘子怎知道得这般快的?午后才说的事!”卢嘉瑞有些惊讶,说道。
钟明荷说卢嘉瑞多日没到她房中,也是实情。正因各房妻妾们都在争抢,一到谁房中,谁便都挑动,要行房事,卢嘉瑞自己又不能日日纵情,夜夜伐性,有时他便自己到书房去歇息,谁的房中都不去,因而看起来谁都有间隔多日不到的感觉。
“妾就有一双千里眼,一对顺风耳,相公做什么事都逃不过妾的耳目哩!”明荷一把拉过卢嘉瑞,又问道,“相公来不来嘛?晚夕妾要跟相公聊聊当日在汴京时的趣事呢!”
“不行,已经说好了今夜到洁如房中去,不好食言的。”卢嘉瑞说道。
“那明日晚夕就到妾这里来!”明荷于是笑着说道,“出门前最后一晚,妾要陪相公睡个好觉!”
“方才跟大姐说了,明晚到她房中去,更不好食言了!”卢嘉瑞又说道。
“那如此说来相公要出远门,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到妾房中来一夜咯?还隔了那么多日都没见到!”明荷故意作色,嗔道。
“等我从汴京回来,便多到娘子房中来,你看可好?”卢嘉瑞将明荷拥入怀中,说道,“我怎么舍得冷落娘子,我的小宝贝!”
“那不好!妾还像上次一般,女扮男装,骑着马儿,跟相公到汴京去,随身伺候相公起居好了!”明荷撒娇说道,“逢志一个男人,怎能把相公伺候好?尤其夜间,枕席、床褥、衾被之类的,他都不知个寒温!”
“这次去东京与上次不同,事机非常紧迫,赶着去,办完事就赶回来。路途上只是奔波劳碌,并不会有辰光游览玩耍,娘子跟去也没用。”卢嘉瑞说道,“娘子还会不会骑马?还能不能驰骋?也不知道,耽搁了时日就不好了。”
“妾跟去只是为照料相公,并不是要去玩耍。上次骑马不是很溜么?已经骑得烂熟,怎会忘了?要是相公担心妾骑马生疏了,如今就牵马骑出去试试,要骑不好,妾就不去!”明荷要强地说道。
钟明荷虽嘴里说只是为照料卢嘉瑞,不是想玩耍,其实心里想的是跟出门去后,这几日便好夜夜跟卢嘉瑞一起同床共枕,胜过在府里跟其她人争抢。此时的钟明荷,除有之思渴,更有盼望怀上身孕,诞生卢家子嗣的焦躁。
“那好,你准备准备,后日早饭后启程,我与你,还有严胜宝、逢志一起走。”卢嘉瑞转念想一想,多明荷一个人,不但可解路途上晚夕枕边虚空的孤寂,还可以多一匹马夹带行囊礼物,出行路途上也人众威风些,有利于威吓歹人,便答应了明荷的请求。
“嗯,这还差不多!”明荷又撒个娇,便趁势将卢嘉瑞抱紧,亲咂起来。
翌日,到提刑司衙门打卯处理公务之余,卢嘉瑞向廉向笃告了十日的假,只说有紧急事情要出远门,廉大人当然允准。
晌午过后,卢嘉瑞早早便散卯告退。他记得要到秦翠柳那儿去拿东西,顺便捎带到京城去给金愫怡。卢嘉瑞回到府里,更换上便服,带着逢志,直奔金定博家。
果不出卢嘉瑞所料,秦翠柳借口拿东西与卢嘉瑞捎带,非要当面交与卢嘉瑞,不过是久不见卢嘉瑞了,要会一会,与卢嘉瑞作弄欢爱。
卢嘉瑞到家时,秦翠柳已经备办好一桌儿酒菜,自己又已沐浴净身,专候卢嘉瑞的到来。于是,两人慢斟慢酌,酒菜灌肠之后,面赤耳热之际,自然是打情骂俏,撩拨挑逗,渐渐酒熏情癫,便双双搂抱亲咂狎昵,滚到床榻上,行那欢爱之事。
事毕,卢嘉瑞要走,秦翠柳方拿要捎带的包袱出来,却是一个大包袱,又沉重。卢嘉瑞说这次事机紧迫,兼程赶路,不好带的太多。秦翠柳打开包袱,看里边有两副披肩,十几方帕子,两双绣花鞋,两个暖手袋,还有许多聊城城里特有的吃的东西。
“这手帕、披肩、暖手袋什么的,汴京有的是,怕比这里的还要好,不必千里迢迢的带过去。至于绣花鞋,该是你亲手做的,一片心意,就带去也无妨。还有那些吃,都是聊城城里好吃的东西,汴京城里吃不到,多带一点倒也无妨,但最好也精简一点,有些儿送去尝尝便好。我这次进京很赶急的,自己要带去疏通打点的礼物也多。”卢嘉瑞说道,一边让秦翠柳再拣选一下。
“那也好,奴再拣选一下。”秦翠柳说道。
于是,秦翠柳便装了一幅披肩,两方帕子,两双绣花鞋,一个暖手袋,一只腊鸭,一包腌腊鹅脖子,一包顶皮饼,一包松花饼,一包荷花细饼,一包果馅顶皮酥,将其它的都拿开,再包扎好,说道:
“这些都是愫怡喜欢吃的东西,就带一点与她尝尝罢!”
卢嘉瑞叫逢志进来,从他书袋里摸出一把碎银,约略有三四两,塞给秦翠柳。卢嘉瑞假托说秦翠柳让代为捎带去的礼物,就算自己买给愫怡的。秦翠柳只迟疑一下,便含笑收下了。逢志拿了包袱进来,便先行出去了。
卢嘉瑞与秦翠柳道别,秦翠柳犹如新婚妻室送别情郎一般,颇有些依依不舍,又是搂抱亲咂,又是绵绵蜜语,娇姿柔情胜似有情男女之再见而别!
经过一番缠绵,相互倾诉完情衷,卢嘉瑞终于别了秦翠柳,出了金定博家门,与逢志一起打马回卢府。(本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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