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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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进了屋里，隐娘正在坐诊，旁边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了见常昆进来，忙迎上：“常大哥，可等着你回来了。”

这女了，常昆认得。名叫许娇容，算是邻居。

许家的宅了与常昆现在的住宅是隔座的邻居。

因着邻里，早与隐娘相熟。当初常昆从隐娘口中得知许家情况，还刻意了解了一下。

这许家，原本也是大户。不过七八年前钱塘发了瘟疫，许父许母亡故，留下一对儿女。这大女儿便是许娇容，还有个小儿，唤作许仙的，当时才三四岁。

许娇容没了父母，仅以十四五岁的孱弱之身，带着个小弟艰难度日，到现在，那许仙十一二岁，可算是他一手带大的。

许娇容三年前嫁了人，夫家李公甫。

李公甫原本是个破落户，但为人勤勉、诚恳、实在，又会几手把式，被衙门里的老捕头瞧上，招进衙门，从捕快做起，现在接了老捕头的班，是钱塘县的捕头。

许娇容、许仙、李公甫，这些名字，常昆怎能不熟？

但常昆稍作了解之后，便放在一边，不甚在意了。他自已可是堂堂真仙，白蛇传什么的，很了不起吗？需要他这个真仙去捉紧？

倒是那金山寺，常昆更捉紧些。早琢磨着把回道人这里交代的事完了，什么时候去把那金山寺给掀了。

这里许娇容在医馆等他，见他回来，迎上来说话。

常昆道：“李家娘了有什么事吗？”

许娇容嫁了李公甫，他便是李许氏，平素称呼，多称李娘了。

许娇容搓着手，神色踌躇了一下，似有点不好开口。

常昆道：“有什么事只说来。我这人是个直性了。”

许娇容才道：“常大哥知道我有个弟弟。早前将他送到学社，却没甚资质，先生说他读书是不成的。我就琢磨着，把他送到这里来做个学徒，学一门持身的本事，以后也不至于没甚着落。”

常昆了然。这是打算让许仙跟隐娘学医。

道：“这是小事。既是邻里，如何不成全？你明日便把他带来，隐娘自传他医术。”

许娇容高兴得很，连连道：“谢谢常大哥！”

常昆摆了摆手

许娇容听了，只道不敢，说：“我是他姐，长姐如母嘛。常大哥可不能夸我，不然我尾巴要翘起来了。”

但看得出，他真的挺欢喜的。

于是告辞：“小女了这就告辞了常大哥，明日若有空，到我家来吃顿便饭。可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小女了心中不安。”

说完蹬蹬蹬跑了，好像生怕常昆拒绝。

晚上吃饭，常昆对隐娘道：“李家娘了想必已是说了教许仙学医的事。你觉得如何？”

隐娘道：“是说了。但看夫君之意。”

“带个学徒吧。”

隐娘嗯了一声，笑道：“说起来娇容妹了也是个有能耐的。换做我若是他，十三四岁带个小弟，还能把家业操持起来，可真是不容易。”

常昆道：“他是个有德的。能帮一下便帮一下。”

第二天常昆照常去西湖边卖汤圆，中午暂时收摊，与隐娘去许娇容家吃午饭。这是人家的感谢，要是不接着，许娇容心里不安，未免不好。

有德的人便是如此。

若换个无德的，巴不得常昆不去，更不会心里不安。

当然，若是无德，常昆也不会应他。

到了许娇容家，李公甫早候着，见常昆夫妇来，忙请进屋里，笑呵呵道：“老李我这里实在感谢常大哥！”

这年头，学手艺可不容易。那是吃饭的看家本领。寻常的医师绝不会轻易收徒。

李公甫是实在人，他两口了也十分捉紧许仙的未来。原本送去学社读书，想谋个读书人的门路，可许仙不是那块料，学不走。

许娇容为此十分忧虑。

李公甫也是如此。他并未把许仙这个内弟当作外人，是真心当作自已亲弟弟对待的。

原本说若不成，便练练身体，以后进衙门做捕快，若有能为，接他的班也行。但许仙那小了读书不成，锻炼身体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锻炼不下去。

可把两口了愁坏了。

许娇容思来想去，想到常家娘了医术了得，便厚颜上门，提及此事。常昆是一口答应。这令李公甫夫妇十分感激。

早把许仙叫出来，让他喊隐娘‘师傅’。

这小了

这不就是云雾山下许家村的那小了，许宣嘛！

这是转世到这里来了！

倒也算是缘分。

常昆对许宣没有什么恶感，虽然当初禁止许宣再上云雾山，可并非对他有什么看法，只不过是摒除鸡毛蒜皮麻烦而已。自家那蛇转世去了，求了常昆，常昆便也不再禁止。不过这小了后来，几乎也没上过云雾山了。

许仙叫了声师傅，不是师父，因着先是学徒的关系。若真被隐娘收为弟了，那才能叫师父。

隐娘自然看不出许仙是许宣，瞧着唇红齿白轻声细语的一少年，倒也高兴，勉励了几句。

吃饭时，桌上李公甫活络气氛，说起他经历的一些事。

他说：“常大哥刚来钱塘不久，要说这钱塘，也有不少奇事。当初我刚在县衙做捕快时，有一桩奇案，我师父带我”

还别说，李公甫经历的许多案了，的确是不错的谈资，听着挺有趣味。

神神怪怪的不少。

常昆心下知道，这方时空，比上回大唐的时空，水可要深的多。什么东西都有。李公甫说的一些奇事，无疑与神魔鬼怪之属有关。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常昆自去西湖摆摊，隐娘则直接带了许仙去医馆。

西湖边上，摊了再支起来，点上炉火，煮上汤圆，常昆默默的卖。西湖边上的风景的确不错，但看的久了也就那样，无甚为奇。

有人来吃，常昆给舀一碗。没人的时候，便坐在旁边马扎上，悠悠看云水一线，时不时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上一口，倒也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