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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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出来帮忙搬东西的古家女眷们站在门口看婉君一样一样往下搬，每搬一样，她们就忍不住嘴巴张大一点，一直到最后看到婉君一手轻松提着半扇猪肉、一手还提着三尾加起来少说七八斤的鲤鱼下来，众人全都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吓得都说不出话来，这、这么多猪肉！还有鱼！

跟车夫结清车资的古月瑶提着一篮鸡蛋，朝惊呆的众人喊到：“您大家伙还愣着做甚，先把东西都搬回去吧！”这才把众人的魂儿叫回来，或搬或抬，把东西全弄回屋里了。

“我的天老爷啊，你跟姑娘这是掉粮窝子里了不成，买那老些肉得吃多久呀！”跟婉君关系比较好的翠屏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三尾鲤鱼，忍不住直咂舌，买这老些吃的喝的，得花多少银子啊！

婉君笑得憨憨的：“姑娘说咱们这段日子辛苦了，要给大家伙儿补补身子呢。”半扇猪肉少说六七十斤，提在她手里也不像太吃劲儿。

才用过午膳在屋里给女儿缝棉袄的古太太听到外头热闹的动静，也迈着步子出来，见到这么多东西也是吓一跳，不过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倒没说什么，只叫翠翠带着把东西都归置好，又叫古月瑶跟她进屋：“怎地这回买了这么多吃食？家中如今银钱紧张，少吃几顿肉也饿不死我们的。”

“娘，我有银子的，您放心。”古月瑶乖巧跟在古太太身边，虚扶着她坐回炕上，才坐到她对面，把自己藏起来的银票拿出来整整齐齐摆到古太太面前：“您看！”

骄傲得扬起下巴，一副“我很棒，快夸夸我”的表情。

古月瑶昨日思前想后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要把白玉福地的事儿告诉古太太，毕竟这家里十几双眼睛，若只有她一人守着这秘密，总怕有不周全的时候，古太太是个把女儿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性子，让她知晓也不怕，还可以帮自己打打掩护。

古太太看到这一沓少说有数十张的银票，吓得一个激灵，神色变得严肃十分：“这银票哪里来的？”她实在想象不出来女儿从哪里寻摸到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把她们连着庄子一起卖了，都卖不出那么多钱啊！

未免想到女儿为了银钱铤而走险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了。哪怕古月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卖了两株老山参跟些三七换来的，一共是三千二百两，娘亲您留两千两收好，我拿着一千二百两等来年开春有用。”古月瑶边说边数出二十张银票递给古太太，她得留一部分来做她明年创业的启动资金，白玉福地里虽然有许多天材地宝，但也不能一辈子都靠着它，那百年老山参难得一见，她隔三差五来一根，未免也太打眼了些，还是脚踏实地，好好赚钱来得稳妥。

古太太听女儿此言，就更不明所以了：“家中哪里来的老山参、三七？可是你与白芷上山采到的？”可若真采到这等名贵药材，白芷应当也不会瞒着她才是。

“不是，是母亲那日给我的玉佩，我那日碰巧滴了滴血在上头，没成想这白玉里边儿竟有一处福地，生有不少天材地宝，那老山参与三七便是从里头拿出来的。”古月瑶说完见古太太一副不信的表情，让她别害怕，自己则当着母亲的面进了白玉福地。还

没成想女儿当着自己的面就突然消失不见，古太太只觉心口漏跳了好几拍，险些叫出声来：“瑶儿！”

在白玉福地中顺手摘了个苹果就赶忙出来的古月瑶坐在原处，笑嘻嘻地将自己才摘的苹果递给古太太：“女儿可没学过变戏法，母亲这会儿信了吧？”

“…”古太太定定地望着女儿，久久无言，她是真的被惊着了，时人虽信鬼神之说，可谁也没见过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刷”地一下从自己面前消失啊！古太太心里也知女儿自打脑袋上的伤好了以后性子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但她作为母亲，能感受到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可如今被女儿吓这么一大跳，古太太是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母亲莫怕，这是我古家的机缘，该是天降之喜才是呀！”古月瑶慢半拍地察觉古太太被吓得不轻，随手将苹果放到一旁，巴巴上前想安抚吓坏了的古太太。

古太太不自觉地脑子往后一退，好艰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瑶儿你先回去歇息，娘亲、娘亲需要些时间…”她需要些时间

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

知道自己闯祸了的古月瑶怏怏地努了努嘴，不过还是听话起身离去，只留下那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直到听不见女儿的脚步声，古太太屏着的一口气才重重吐出来，单手扶额，垂眸又看见那散发着香甜气息、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的红通通的玩意儿，其实心里对女儿的话已是信了九成九。

只是不知这个机缘对她们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人家而言，是好是坏啊！

***

这晚，古家餐桌上难得摆了两条大鱼，一条煎得外焦里嫩，肉香四溢；一条放了去腥的野菜、草药一起炖了满满一大盆汤；还有古月瑶买猪肉时屠夫当搭头送的猪肝也炒了一碟子。寻常乡下人家过年也不过如此了。

大家伙儿也有些日子没沾过荤腥，一个两个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咽口水，可瞧太太脸色有些难看，姑娘又一副心虚得不行的表情，一时间谁也不敢动筷，彼此不断打眼色，谁都不敢开口。

最后所有人目光都落到翠翠身上，翠翠皱眉瞪向众人，可谁也不怂，一个两个又是扬下巴又是打眼色的，让她赶紧说话。

实在扛不住，“身负重托”的翠翠只得干笑着开口道：“今儿的菜有些多了，要不我把煎的鱼先端回柜子里锁着等明日再吃，太太以为如何？”

大家都以为太太是因为姑娘浪费银子买那老些鱼啊肉啊的回来才生气的，那她减些菜应当好些吧？

可古太太哪里是为这些小事儿生气？家里有银子，古太太从来不是苛待这些妾室的人，摆手道无妨，见众人皆有些惴惴不安，心事重重的古太太才起筷：“饭食好了便趁热吃罢。”

“是。”众人齐声应道，又瞧太太在鱼肚儿那夹了块肉放进姑娘碗里，众人才悄悄松一口气，而后大快朵颐。

用过晚膳后，古太太将古月瑶叫到房里来。看了眼站在自己跟前一脸心虚知错的女儿，原还板着脸想训两句的古太太没由来地心肠就软了，道：“且坐下罢！”

“母亲可别再生气了，女儿不听话多打两顿便是，可不能气坏了身子。”知古太

太不再生气，古月瑶笑得有些谄媚，先给古太太倒了杯还有些余热的温水：“您先喝口茶顺顺气儿，等气儿顺了，要打要罚，女儿绝无二话！”

古太太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没好气地瞪了眼她：“净会耍嘴皮子！”

见孩子抿唇嘿嘿笑，古太太表情又正色几分，道：“今日之事，你须谨记不许叫旁人知晓，哪怕是日后的夫君子女都不许说，你可晓得？”

“女儿晓得。”古月瑶听她这话，哪里能不知道母亲这是为了她好？

古太太见女儿这般懂事，又指了指她摆在炕桌上的苹果：“这究竟是何物？”

“…”古月瑶听到这话，吓得头皮一激灵，细细回想才发现是自己两边的记忆搞混了，她们如今生活的年代是没有苹果的啊！那白玉福地里的苹果树是哪来的？！难道玉佩也是穿越的？

“瑶儿、瑶儿？”

古太太连唤了几声才叫古月瑶回过神来，伸手拿过那红彤彤的苹果，道：“此物名叫苹果，亦是白玉福地中所有，味道香甜可口，娘亲尝尝？”

见古太太有些犹疑，古月瑶便寻了把刀将苹果一分为二，母女俩一人一半。见女儿吃得香甜，加之这甚苹果切开后铺面而来是清爽的香甜味道，叫近日胃口不佳的古太太倒有些馋了，便也学着女儿的样子咬一口，而后，便被这奇异地，又甜又脆的味道瞬间征服了：“果真是福地里出来的奇珍，味儿确实好！”

想到白玉福地里生长的五棵挂满果的苹果树，古月瑶心生一念：“母亲觉得咱们可不可以自己种植这苹果树呢？若种活了，举国上下咱可是独一家呀！”

“试试倒也不妨事，只是咱们家都没个会种地的，要没种活你可不许哭鼻子。”古太太含笑点了点女儿的小脑袋，丝毫没把心里的担忧不安表现出来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