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离开，崩溃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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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野兽开始放声狂笑，一阵抽搐过后，完全丧失了生机。

“结束了···”江海喃喃道，这时他把视线转向了贝儿。

如果按照常理，接下来肯定是贝儿会接替女人，成为新的美女与野兽···

但实际上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江海松了一口气。

“江海先生，我想在我弥留之际，麻烦你告诉我的父亲，我——”

“说什么呢，”江海出言打断了她，“已经没事了，你既然现在还没变成那玩意···这说明诅咒已经解除了。”

“啊？”

“···虽然我也不清楚是因为血统，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东西，总之，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看莫维斯，他现在一切的生命体征都应该回来了。”

随后···两人同时听到了倒在地上莫维斯如雷般鼾声，他的确是起死回生，不过却睡着了。

“这才是童话该有的样子啊···恶人都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而好人最后都活了下来。”

随后江海打开了面板，他知道自己已经解锁了异想体“美女与野兽”，不过解锁这个异想体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能力变化，而是为他增加了足足30点经验。

【120/160】

只需要再解锁一只w级的异想体，或者四只h级异想体，江海就可以晋升了。

另外，这个生物本身并不是异想体，它是遭到某种“诅咒”而变成这副模样的，所以江海大概率是没法化身这只异想体的，所以通过常规手段估计是到不了这个世界的，而他通过魔弹射手的传送当作跳板，只能说是无巧不成书。

就算可以化身，江海这辈子也不会去尝试的。

“还给我吧，我要离开了。”

江海指了指贝儿身上的河兮，贝儿刚把两柄西洋剑递过去，身上的防具和西洋剑都化作了淡黑色的物质回到了江海的手上。

‘可恶，就算消失也不给我用啊，还以为精神世界里面的人类能和现实里面的约翰他们不一样呢···’江海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把河兮给原住民来批发ego的打算泡汤了。

就在江海拿出猎魔和那颗信号弹时，身上着装又变回女仆装的贝儿却拉住了江海。

“江海先生，请您务必要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光速变装的本领是跟魔法少女学来的吗···’江海暗自吐槽道，‘算了，以后我说不定还要到这里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跟贝儿说一下我了解的情况吧。’

“这就要从初代伯爵说起了，她是一切的开始，是最初诅咒的受害者，不过她也是咎由自取···总之，这个诅咒很可能诞生葬身在她手下无数冤魂对她的恨意。”

“还有刚才那个被你杀死的女人，她因为贪恋初代伯爵的财富进入这家庄园，杀死了初代伯爵，然后变成了这副模样，而那具腐尸很可能是她的父亲，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他不择手段钻研初代伯爵留下来的黑魔法，他那副模样很可能就是自己把自己作出来的。”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得比我清楚，我就不做赘述了。”

“可是，为什么我在杀死美女与野兽后却没变成它呢？”

“很简单，诅咒源于‘恨’，恨夹杂着各类负面情绪，诅咒就是对这一负面情感的再现。”

“也就是说，如果夹杂着这类负面情绪杀死真正的美女与野兽，诅咒就会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江海顿了顿，补充道“但如果是为了心中没有憎恨，为拯救别人而主动献身，说不定就能终止诅咒。”

“从这里就能看出差距了，之前绿眼女人的父亲为了救他女儿，选择像初代伯爵那样残害无辜，拿别人的生命做实验，而你愿意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而主动献身。”

江海感慨道“情况完全相反，结果也截然不同。”

‘最讽刺的是，你还有极大的可能是初代伯爵的后人···’不过这话江海没告诉贝儿。

“也就是说···先前说的话是在骗我？您早就会知道我会安然无事吗？”

“差不多吧，不过其实还是取决于你，如果你的内心有一点动摇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

“可是···那些同样变成怪物的人也会跟着复原吗？”

“肯定，那些倒霉鬼身上的诅咒同样来源于这个，最初的诅咒解除了他们身上的诅咒自然也会消失——说到底，你自己上去看看就是了。”

更深层的原因江海没说出来，因为这只叫做“美女与野兽”，而别的都只是叫做“诅咒”。

这时，贝儿已经把加斯顿还有那个眼球变回的人类绑了起来，以防他们清醒后发难。

“啊，对了，你上去的时候我建议你多带一点布料，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顿时，贝儿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烫。

“那么，再见了——”

说着，江海把那颗信号弹塞入了猎魔里，使用了这颗信号弹。

而后他身下突然出现了一道法阵，将他送离了此地。

——

正午考验过后，员工们迎来了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这时，伊娃来到了培训部，她要去找hod。

距离她麻烦hod已经过去了两天，也不知道对方的进展如何。

“咚咚咚——”

她敲了敲部长的工作室。

“hod部长——您在吗？hod部长——”

没有回应。

可是门口显然留有一道缝隙，这说明门没锁，伊娃索性推开了门，亲自进去确认hod的行迹。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除了从刚打开的大门透过来光亮，再就是在房间的角落里的微光。

那是hod的铁盒子所散发的光芒，此刻hod正对着墙角发呆，背对着伊娃。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

一般人正常情况下见到这一幕，肯定会出言安慰，可惜伊娃身处都市之中，内心早就缺失了一大块，其中就包含了共情能力的缺失……

她最多只能僵硬地问道:“hod部长？您怎么了？”

“啊?今天的心理咨询暂时停止了，请回吧……”

听到hod牛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伊娃顿时有些错乱。

“不，那个……hod部长，我是伊娃。”

“哦，哦！伊娃啊，你要的资料我帮你申请到了，就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吧。”

待在角落里面的的hod仍旧是背对着伊娃，不肯转身。

“谢谢部长……不过，您真的没事吗？”

看着失魂落魄地hod，伊娃有点担心，但也仅限于此了。

“伊娃…你觉得我的心理咨询有用吗？…你要来做我的心理咨询吗？”

“可您不是说今天的心理咨询停止了吗？”

“……”hod一时间有些语塞，转而问道，“你也觉得我的心理咨询没用吗？”

“不，我从没这么说过……”伊娃当然不会这般直白地否定对方的努力，何况那人还是上层领导者之一。

所以她很是“委婉”地说道:“但我想，您也许可以换个方式……”

“这样啊……”hod听出了伊娃的弦外之音。

“我没什么事情了，有事情的话你先离开吧……”

“部长，请您注意休息。”

伊娃拿着那些档案离开了hod的工作室，临走前还顺手关上了门。

漆黑的房间又仅剩下hod一人……而且这次，伊娃连一点门缝都没给她留下，把来在外面的光亮彻底阻隔在了房间外面。

“我做的一切，果然都是徒劳无功啊……”

hod一声苦笑，先是昨天听到了自家部门的员工对她的看法，今天又听到别的部门的员工对她的看法。

“……亏我还以为，我的努力有所成效了呢。”

“我只想，做一个好人罢了……”[space]

随后，她又开始出现幻觉，她似乎听到了死去员工的声音···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指责她。

“嘘，小声一点，hod来了。”

“她来了又怎么样，她只是一个铁皮盒子而已！能体会到我们的痛苦吗？！”

“确实，她再怎么样也会维护好自己好sephirah的形象，我们在她面前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的。”

···

她想尽可能地帮助大家。

她想做一个好人，以此来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

她没有错。

她只是希望大家需要她，需要她的帮忙。

她没有错。

她是整个公司之中唯一一个关心他们的人，可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呢。

她没有错。

tiffany在哪？hod她已经准备好了心理咨询，可为什么tiffany还没来？

哦···是啊···tiffany已经死在了控制部···

可她还是没有错。

她···没有错。

“都到这时候你还在否认吗?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罢了，你这个伪善者。”

幻觉中，hod看到了自己前生的模样，看到了那个告密者的模样……

——

正午考验过后不只是员工和部长的休息时间，也是主管x的休息时间，不过他却没有闲情雅致去享受，而是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思虑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调度如此庞大的公司，安排每一名员工的工作，稳定各个异想体的情绪，并且利用它们进行产能，他肩上的压力其实不小于直面异想体的员工。

而且与直面异想体的员工不同，他要负责的是整家公司的异想体，他相交员工最舒适的一点无非没有性命之忧罢了，除此之外他和员工其实并无区别，他也是这间牢狱的一名囚犯。

“安吉拉，去帮我端一杯水过来。”

“好的。”

绝美的助理退下了，就在主管x想从座椅上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躯时……

他接到了安保部部长的视频通话请求。

“zach?会有什么事情呢……”

虽然已经进行了记忆同调，但此刻主管x并没有完全回忆起a的过去，对zach前生的回忆更是少之又少，他们也很少真正地沟通。

但是x这一生对zach的却是印象深刻，对方懒散怠惰的指数简直超出了天际。

“以他的性子，会说些什么呢……首先，绝对不可能是和工作相关，也不可能是来叙旧的，难不成他又来申请一台啤酒机?”

“我是同意，可是安吉拉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着，x接通了和zach的视频通话。

没成想对方的第一句就是——

“你就不觉得乏味吗?”

x一愣，这是向他来发牢骚的吗？他可不觉得自己和zach的关系能好到相互倒苦水……

“核心抑制”四个字从他的脑海中闪过，x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所以，他再度选择了沉默，打算把话听下去，给zach一个抒发的机会。

“你明天又会干些了不起的大事。呃也没那么了不起，但是ange和其他sephirah都会把你夸到天上去。”

“之后我的部门又会出点儿什么事故，又有人会死，又有人会疯掉，又有人变成终身残疾这样那样的”

“然后hod又会过来安慰我。yesod又会因为我没遵守那些狗屁规则而训斥我。alkuth又会用类似‘让我们明天更加努力地工作吧~’这类的话来鼓励我”

“没人会说是我的错，但我很清楚那就是我的错!”

“我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往复循环。”

“它由死亡开始，也由死亡结束。”

认知滤网下的绿发男子的情绪越来越激愤，而x自始至终都在板着脸倾听。

刺激部长的内心，让他们陷入崩溃，这是计划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虽然残忍，但是为了最大的良善，他必须去做。

“你知道吗?在这里的所有员工都会收到小剂量的脑啡肽。”

“脑啡肽能让他们变得对外界的刺激不那么敏感。”

“主管，你听说过‘房间里的大象’吗？”

x本来还想沉默，不过既然这样发问了……

“吸食脑啡肽绝对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人们需要它，所以所有人都对这个行为视而不见，选择性忽视。”

x说道:“这就是你想说的吧？”

“原来你也明白啊。”发出了无情的嘲讽。

很多人都在借着脑啡肽逃避现实，吸入脑啡肽后出现的短暂的幻觉，能让他们稍微恢复一下理智···

这是发放脑啡肽的初衷。

可是药三分毒，何况脑啡肽这种有强烈成瘾性的产品……

x当然知道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