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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
“咦?这烟”
蒙恬连忙吐出香烟,仔细打量这根‘华子’,面露诧异。
刚开始抽的时候,他猛地吸进肺腔,结果差点呛个半死,现在放慢节奏,慢慢吞吐,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长公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怎么不知道?”蒙恬带着疑惑的望向扶苏。
扶苏笑了笑,然后吐出一口烟圈,眼神迷离的说道“从咸阳回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抽一根解解闷!”
“这”
蒙恬心中迟疑,总觉得现在的扶苏,跟之前的扶苏,简直判若两人,他没有追问扶苏杀光特使仪仗队的缘由,只是悠悠的评价道“长公子抽烟的姿势,倒是挺娴熟啊!”
“比起我昆弟,还是差了点。”
扶苏说起赵昆,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竟然富有节奏的弹起了烟灰。
如此潇洒的举动,怔得蒙恬一愣一愣的,此时他可以确定,扶苏的改变绝对与赵昆有关。
没等蒙恬开口,扶苏又平静的说“蒙将军应该不知道我昆弟是怎样的一个人吧?”
蒙恬“”
“我回咸阳,其实是昆弟让我回去的,那时候,我感觉他很着急,似乎是想离开皇宫,我虽然关心儒案,但我更关心他!”
蒙恬“”
“十年前,昆弟的母亲黎姜,也是我的姨娘,他对我很好,就像亲生儿子一般,有时候,对我甚至比对昆弟还上心。”
蒙恬“”
“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姨娘是我亲娘该多好。可是,父皇与我,就像两架永远不能同轨的马车,当姨娘拔剑自尽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蒙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见扶苏继续说道“姨娘的死,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天下午,我从父皇书房出来,带着满腔的愤慨,跑去跟姨娘大吵了一架!”
说着,他的眼泪缓缓流下,哽咽的道“我真的很蠢,竟然相信姨娘会仗着父皇的宠爱,让昆弟坐上太子之位”
“我不在意太子之位,就觉得很委屈,为什么父皇责难我,姨娘也放弃我”
“身为皇帝长子,事实上的储君,本该拥有更高、更大的胸襟,却总为一些小事,反复折磨!”
话到这里,扶苏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片刻,似哭似笑的叹息道“父皇说我没有权谋意识,昆弟说我该懂一点权谋意识,可我真的很讨厌反复纠缠的人事!”
“有时候,我甚至很迷茫,人性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或许我的命运,就在刚才那把剑上!”
“这”
扶苏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惊得蒙恬头皮发麻,此时,他才窥探到扶苏的内心,或者说,他才明白扶苏对自己命运的预感。
显然,扶苏早就有了死心。
沉默良久,蒙恬神色复杂的看了扶苏一眼,叹息道“若长公子赤心如此,夫复何哉!”
他不忍再责难扶苏胸无大志,毕竟人已经废了,说再多也无用。
只是,他有些好奇,赵昆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阻止了扶苏的死志。
似乎猜到了蒙恬的想法,扶苏弹掉烟头,从怀中摸出一根红色竹筒,递给蒙恬“蒙将军,这是我昆弟的密信,您先看看吧!”
“黎安君给长公子的密信,老夫查看,会不会有些不妥?”蒙恬犹豫的说道。
“蒙将军的家书,扶苏都能看得,昆弟的密信,蒙将军有何看不得?”
扶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将竹筒塞进蒙恬手中。
蒙恬接过竹筒,看了看扶苏,然后小心取出里面的绢布,仔细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这黎安君竟然要造反?!”蒙恬惊愕道。
“昆弟向来胆大包天,能有如此做派,我一点也不奇怪!”
扶苏神色平静的说道。
“可是”
蒙恬迟疑道“可是陛下安在,如此做派,岂不是自寻死路?”
“蒙将军,你我皆是当局者迷,未曾想,这封密信真正的含义!”
“嗯?”
“昆弟深受我父皇宠爱,特赐其黎安君,如今昆弟扬言我父皇要杀他,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扶苏淡淡的反问。
蒙恬瞳孔微缩,忍不住拿起香烟,深吸了一口,怔怔的道“长公子的意思是陛下不在了?”
“如果我父皇在,昆弟绝不敢造反!”扶苏眯眼道。
“可这信上不是说,他要为母亲报仇吗?”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覆灭我父皇建立的大秦帝国!”
蒙恬“”
扶苏“”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响,蒙恬沉沉的道“长公子有何打算?”
“大秦是父皇的大秦,也是我的大秦,蒙将军的大秦,我不能让昆弟犯错,我得阻止他!”扶苏坚定的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阻止他!”
“那黎安君在何处?”蒙恬皱眉追问。
“我不知道。”
扶苏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桌案上的鹰隼“或许,它知道。”
“它?”
蒙恬顺着扶苏的目光,看向鹰隼“它是黎安君驯化的宠物?”
“是的!”
扶苏点头“我与昆弟鹰隼传信已经数月,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昆弟!”
“那甘泉宫该如何应对?“
现在的扶苏,又恢复了最初的英明,蒙恬心中宽慰的同时,将主导权交给了他。
却见扶苏思量一阵,沉沉的道“我下令杀了特使仪仗,虽然仗着父皇御赐的宝剑,但违法之举已经铸成,如果不死,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这有何难,只要”
蒙恬的话还没说完,扶苏便挥手打断“蒙将军的心意,扶苏明白,但扶苏志不在此,不过,蒙将军请放心,扶苏不会死,至少在见到昆弟之前!”
“那长公子有何计划,一并说来!”
“我的计划是,将本次宣诏定性为一次蓄谋刺杀,而我在刺杀中,意外身故!”
蒙恬皱眉“那九原兵事,又该如何?”
“诏书不是说,让陇西侯李信暂管兵事吗?”扶苏有些好笑的反问。
“李信?”
蒙恬一愣“长公子是想暗中操控九原兵事?”
“甘泉宫要你我皆死,你我何不遂了他们的愿?”
“这又是为何?”
蒙恬有些郁闷的道“我九原坐拥三十万长城军团,只要长公子有意,立刻挥师南下,踏平一切障碍!”
“蒙将军不可乱国!”
扶苏正色道“适才之言,只是扶苏一人揣测,没有真凭实据,倘若兴兵南下,与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他们假传陛下旨意,赐死长公子与老夫,难道不是乱臣贼子?”蒙恬冷笑道。
“蒙将军何其糊涂!”
谷<spa> 扶苏愤然道“他们是乱臣贼子,我们就要做乱臣贼子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蒙恬说着,没好气的扔掉手中的烟头。
扶苏看着地上翻滚的烟头,皱眉道“吴庸说昆弟在甘泉宫侍奉我父皇,可他却不识我昆弟的神宠,由此推断,我昆弟应该不在甘泉宫。”
“父皇东巡,昆弟和胡亥一路为伴,父皇不可能任由他们随意乱跑,依我猜测,上次陇西侯拜见父皇的时候,昆弟就失踪了!”
“这”
蒙恬一怔“这么说,东巡之旅,当真有蹊跷?”
“之前是扶苏糊涂,现在想来,确实疑点重重,父皇那么宠爱昆弟,竟不见他服侍父皇!”
“那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黎安君?”
“没错!”
扶苏颔首道“昆弟的失踪,一定与父皇有关,找到昆弟,就能查明真相!”
听到这话,蒙恬茅塞顿开,隐隐有种畅快之感。
自扶苏从咸阳归来,一直活在苦难与迷茫之中,如今经历一番波折,宛若新生,让蒙恬不由心情舒畅。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皇长子扶苏。
可惜,扶苏的改变,并不是因为他的谆谆劝解,而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黎安君。
其实蒙恬早就想会会赵昆了,毕竟赵昆提出的‘屯田法’真的很有用。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有如此雄才,难怪皇帝会宠爱有加。
或许,真如扶苏说的那样,赵昆比他更适合做大秦的继任皇帝。
不过有些好笑的是,大秦的继任皇帝,现在正打算反秦,想想都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陛下还安在,恐怕会气得跳脚吧?
蒙恬心中的恶趣味,骤然升起,扶苏在一旁,默默的点了根华子。
“嘶”
“呼”
闻到烟味,蒙恬回过神来,侧头看着扶苏“一个人抽,很爽吗?”
“怎么?”扶苏挑眉“再来一根?”
“行!”
蒙恬多贼啊。
有便宜不占还是人么?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夺过扶苏手中的盒子,拿了一根塞进嘴里,然后将盒子不动声色的揣进怀里。
“???”
扶苏还没回过神来,这头蒙恬已经拿起烛台,把香烟点燃了。
“呼”
蒙恬吐了口香烟,扭头望向扶苏,笑吟吟道“长公子还别说,这抽烟确实可以解闷!”
扶苏“”
扶苏“拿来!”
蒙恬“什么?”
扶苏“盒子!”
蒙恬“什么盒子!”
“香烟盒子!快点!我就那一盒了!”
“长公子不是要死了么,死人抽什么烟?”
“蒙将军”扶苏眯眼“你变了!”
“呼”蒙恬鼻孔冒烟,并学会了吐烟圈,道“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这特么才多久,你吐烟圈都学会了!
扶苏夹着烟的手,隐隐有些发颤“你这不像第一次抽烟的样子啊!”
“是么?”
蒙恬一边抽烟,一边站起身“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说完,伸了个懒腰,又道“我发现不操心你的事,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扶苏一愣,旋即喟叹道“是扶苏给您添麻烦了”
“扶苏这段时间,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若不是您和昆弟,扶苏恐怕”
“好了,不说这个了!”
扶苏的话还没说完,蒙恬便挥手打断道“老夫尊重长公子的选择,但长公子也要答应老夫,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蒙将军”
扶苏闻言,眼眶一红,不由抬头望向蒙恬的背影。
这个背影犹如父亲一般守护他,无论遭受怎样的责难,始终相信他,跟他站在一起。
若不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扶苏一定会按照蒙恬期待的样子,继续成长。
只可惜,事与愿违。
沉默半响,蒙恬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三日之后,草原会为你准备盛大的葬礼,在这之前,老夫会将你秘密送到阴山部落,等葬礼结束,你再想办法联系黎安君。”
“那蒙将军呢?”
“老夫不会死,老夫宁可身陷囹圄,也不会玷污你我的忠名!”
扶苏大惊“蒙将军!万万不可如此,他们乱命之心已成,您若身陷囹圄,恐怕他们”
“长公子休要辱没老夫!”
蒙恬猛然转身,声嘶力竭地呐喊;“老夫乃皇帝亲赐的九原侯,节制九原,太原,辽东三郡军政的大将军,执掌三十万长城军团,位列三公之上,何人敢谋害老夫?!”
“”
扶苏默然了。
三日后,始皇帝长子扶苏的葬礼,在九原如期举行。
九原军民共同见证了一场亘古未有的盛大葬礼。
扶苏遇刺身死的消息,不知如何传开的。
昼夜之间,沉重的号角传遍阴山草原,传遍秦川大地。
整个草原惊呆了,整个长城惊呆了,整个大秦也惊呆了。
正在寻觅牧草的牛羊,在牧民的驱赶下,回到了圈养之地,无数牧民骑上烈马,朝一个方向云集。
正在准备归乡的役夫,纷纷停下收拾行囊的举动,如潮水一般,不约而同地涌入九原郊野。
第三日清晨,当九原将士互动扶苏的灵柩出城的时候,茫茫人海,尽是低吟哭泣之声。
一幅幅由草原牧民,役夫黔首绘制的挽幛,迎风招展。
三十万长城军团,史无前例的出动了。
一个个身披麻衣,庄严肃穆,护送着灵柩,无声无息的前行。
巍巍阴山,茫茫人海,在赤色侵染的霞光中,编织出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
扶苏身穿黑色长袍,头戴裹扎皮裘,静静看着自己死后的恢宏,片刻,转身消失在秋风凛冽的晨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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