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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作为追求者里最有代表最粘人的存在,也曾搞过类似堆雪人表白的行为。

不过他用的不是雪人,而是用充气玩偶,伪装发传单的。

穗子接过传单,看到上面红色的字迹触目惊心的写着陈涵穗嫁给我

杜仲摘到头套,掏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蔫吧玫瑰叼在嘴上。

社恐又抑郁的穗子听着周围不明群众的起哄声,恨不得原地变成空气消失。

穗子一直以为,她特别讨厌幼稚的男人。

直到她看到这俩雪人。

原来她讨厌的,并不是幼稚的男人。

她讨厌的,单纯是那些男人而已,与幼稚无关。

遇到顺眼的人,一切的幼稚,都成了仪式感。

是成长的印记,是爱的回忆。

天将破晓,黎明还不曾来到,站在灯光里的男人照亮她孤寂许久的心。

于敬亭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对地方了,嘚瑟地摊开手臂,来吧,投入哥哥的怀抱吧~

穗子径直地冲过来,却越过他直奔雪人,于敬亭抱了个寂寞。

“你干嘛呢?”

于敬亭看穗子脱下手套,小胖手在写着她姓氏的雪人脸上来回拍。

“给我的脸修瘦一点,身上也没有这么胖!”

穗子认真的态度逗乐了于敬亭,趁她努力塑形,他在她的雪人前,用手指写了个胖字,还加了“pag”拼音做标注。

穗子看到后不甘示弱,在他的雪人前面也写了象拔蚌精四个字,拼音写的是“da&bsp&bspo&bsp&bspbo”。

杨彩虹坐在车上,冷风裹挟着人家两口子恩爱的气息,钻进她不大的小心眼里。

“你俩有完没完了?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车好像出点故障,你下来帮推一下。”于敬亭搂着穗子站起来。

杨彩虹哦了声,从车斗里跳下来。

于敬亭托着穗子,扶着她上车。

“喂!她这么胖,我怎么可能推得动?!”杨彩虹不干了。

于敬亭旋转手柄,拖拉机突突的冒黑烟,缓缓启动。

穗子坐在上面,杨彩虹吭哧吭哧的推。

推了几下。

突突突,开走了。

杨彩虹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跳着脚的追。

“站住!我还没上去呢!!!”

“你话太多,压得车胎都要炸了。”

于敬亭欠扁的声音伴随着风卷入杨彩虹的耳朵里。

随便指挥穗子,把杨彩虹留在车上的破布包扔下去。

“等等我!别跑!”杨彩虹拔腿追。

于敬亭加大油门提高车速,拜拜了您呐~

“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穗子一边说,一边扔杨彩虹的布包。

“她自己作死,怪谁?不过话说回来,我自从跟你这小娘们结婚后,脾气好太多了。”

“于、铁、根!我x你祖宗!你回来啊!”杨彩虹声嘶力竭的声音飘过来。

“我家祖坟往南走!刨开坟后轻点x,我家祖宗也怕你这么浪的!”

于敬亭欠了吧唧的回了句。

穗子嫌弃脸,这家伙忒损了,对女孩也这么狠。

她得吃个鹅蛋压压惊。

“她不会有危险吧?”穗子剥鹅蛋皮问。

“危险什么?还没出村,她再走回去就是了。”

“那得走好久啊。”穗子咬了口鹅蛋清,真好吃,弹弹。

王家围子挺大的。

杨彩虹从杨屯一直挑衅到张屯,中间跨了俩屯,但没出村。

估计杨彩虹走回杨屯,天都得亮了。

“说好了带她进城,结果人被你踹下去了——村里人会觉得咱俩卷了拖拉机跑路了吧?”

穗子把鹅蛋清都吃完了,把鹅蛋黄递给他。

“爱咋想咋想,反正是他们闹心,又不是咱们。”

“咱娘和姣姣还在屯里呢,你不怕人家找事儿啊?”

“敢?他们的钱咱还有一半没还呢。借钱之前咱是孙子,借到手了,咱就是祖宗!”

不要试图跟街溜子讲良心,没有良心的。

“祖宗杨彩虹想x的那个?”穗子噗嗤乐了。

于敬亭被她刺激的手一哆嗦。

“我开车时你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事!摔沟里怎么办!她那浪催的,死人都看不上,你拿来恶心我?”

“哈哈!”

“草!还笑!”这要不是天太冷,他就把车停下来,就地把这小娘们办了。

谁让她拿杨彩虹膈应他!

于敬亭一脸凶残,穗子笑得更欢了。

拖拉机速度不快,开了三个多小时才进城。

暖暖的太阳瓦蓝蓝的天。

穗子先去夜校报道。

新盖的校舍,两排砖瓦房,银白色的大铁门挂着霜。

门边上挂着崭新的白色木头牌子,黑漆写着“d市职工业余学校。

平房上还拉着红色的条幅为社会主义认真读书。

大铁门关着,里面那排小房烟囱冒烟,穗子猜那应该是职工宿舍。

大门边是传达室,门开着,里面却没人。

拴在院子的大黄狗看到有人来了,一通嗷嗷。

狗叫声把院里的人引了出来。

一个穿着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有事儿?”口气略显不耐,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于敬亭。

见于敬亭开拖拉机,农村人的打扮,三角眼瞬间被嫌弃填满。

于敬亭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还没等说话,中年男人就撵起人来。

“我们这是职工学校,不对农民开放,想念书找你们大队对口的扫盲班去。”

于敬亭被他的傲慢眼神膈应到了。

眼前的老男人,头发油的能烙饼,三角眼睛蛤蟆嘴,还戴了李有财同款金边眼镜。

于敬亭恨屋及乌,对所有戴金边眼镜的男人都没有好感。

想到这四眼老男人,可能是穗子的同事,于敬亭忍住膈应,耐着性子,好声好气道

“同志,我媳妇是来报道的,请问你们校长在不在?”

穗子从车斗里下来,听到于敬亭如此礼貌,小嘴惊得轻启。

出了屯,他咋变得这么文明?

“我就是校长,谁报道?她?”中年男人傲慢地看向于敬亭身边的穗子。

见穗子穿着灰棉袄,头上还围着格子围巾,校长撇撇嘴,又是个农村人。

穗子拽下围巾,露出恬静知性有气质的脸。

校长的三角眼瞪圆,喉结滑动,唾液瞬间大量分泌,使劲地吞了吞口水。

于敬亭舌尖扫过后槽牙,根据他给人看面相的经验,这老家伙长了张容易挨揍的脸。

掐指一算,黄道吉日,宜打人,砸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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