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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宅建的偏僻,与许攸衣所设想的富丽堂皇不大一样,眼前的景色像是闹市中的街景,盏盏灯笼高挂,四周的白玉石柱直通天际,一派恢弘热闹的气象。
海棠花树下,绕过一个弯,刘方推了推面前的石壁,不知动了哪处的机关,严丝合缝的墙壁中央徒然出现了一条孩童手臂粗.长的裂痕,呼吸之间完整的墙面从中间被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两半。
墙面后,一溜包裹严实,只露着眼睛,浑身素洁的侍儿站在里头,整齐划一的朝着外头行礼。
许攸衣挑了下眉,依着一贯豪绅显贵的做派,那般焦头烂额之下,几个底下人算得了什么?
人如草芥,世道如此,没了再换新的便是了,倒是鲜少有像刘方这般为役奴思虑周全的。
许攸衣赞叹了一声,挥挥折扇倒是对刘方这样刀口舔血,拿钱办事的下九流,莫名有了些好感。
“大人,请。”
刘方不知许攸衣心头所想,却敏锐的察觉进来之后的许攸衣姿态细微之处,有了些许随意。
虽不知是为何故,但那股隐约的防备,终是横亘在她与许攸衣之间的一个隐患。
刘方暗暗的松了口气。
日头愈高,热气蒸腾着浮在地面,一路假山石水雅致清幽,俨然与进来时所见大相径庭。
过了方莲花池,曲径通幽,三人迈进了一座山门,这才停下,许攸衣留了心,却并不多言,只叫容色往后头亭子候着,自己则和刘方迈进了遮的严严实实的屋子。
容色眼睁睁的看着许攸衣撇下自己,不禁没来由的有些沮丧,他历来贪心,得到一丝便一定会奢求更多,许攸衣乍然的态度转变,令他喜不自禁,却也同样的迫使他开始斤斤计较。
他自人间炼狱挣扎求存,到如今的柳暗花明,所经所尝,无时无刻不都在提醒他,抓在手里,牢牢掌握控制着的,才是最真实的。
许攸衣与旁的贵女不同,她太聪明,太警惕,出乎意料的令他措手不及,他恼恨她不解风情,却也同时不自觉的心生执拗。
羞耻,多么荒唐又可笑的字眼,他从来鄙夷也不屑,在他眼里那只会是弱者
才会拥有的无用情感。
他不允许,也谁都不配,他的喜恶悲欢,只能是他用来博取最大利益和达成最终目的时所利用的筹码。
而许攸衣却总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早已弃如敝履,忘却已久的心绪,这让容色历来的自如,徒然像是笑话。
这是容色所不能忍受的。
他可以低贱在淤泥里,但他不能容忍带给他这样感受的许攸衣置身事外,恍若无知的嘲笑,甚至无视他!
在这场博弈里,许攸衣是与众不同,可容色早已有了执念。
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敢问可是容色?”
仆从模样的侍儿小心翼翼的靠近,看着亭下小郎略显狰狞的神色,满面忐忑的问道,“你家大人命你进屋,说是有话问你。”
容色眉目刹那温和,极快的收敛了情绪。
“多谢。”
容色略颔颔首,脚步有些急躁的往不远处的竹屋走去。
池水倒映着靛蓝色身影,容色心头些微的有了几分得意,许攸衣寻他,真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所说的已经令许攸衣产生了动摇。
她需要他!
这个事实,让容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大人”,压抑住心中欣喜,容色微吸了口气,挑起帘迈了进去,神情规矩,十分守礼,“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沥膏此物属实罕见,你可知诀阳城中何处有过此类东西”,许攸衣如今算是认可了容色所言,此时有了疑问,自是极是认真的看向他,瑞凤眼中温润,带着丝清浅的探究,像是终于有了好奇心似的打量着容色,“你若见过,可细细讲来。”
沥膏?
许攸衣凭借刘方孙女染疫,几日不曾见重,推断其中有异,必然有人从中作梗,已是闻一知二,分析入微。
谁想如今更是连甚是难辨的源头,都已探知一二,这与容色所设想的相距甚远。
容色抿了抿唇,许攸衣要追查沥膏,其间必然会知晓他的来历,此事并非必得瞒着,只是当下她才对他少了些许芥蒂,若是贸然得知此间龃龉,只怕又会对他多添几分不喜。
容色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
隐隐的忐忑,她会如何看他?
是会向之前那般鄙夷,亦或是短暂的升起几分怜悯,后又极快的莫名厌弃?
容色不敢赌,他想他得寻个空档,将怡春院中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全都抹去,那些不堪回首,甚至脏污的记忆,残忍的手段,只有彻底消失,他才能够安心的呆在许攸衣身边,不必再提心吊胆。
“大人,此物稀罕,恐怕得容奴细细想想,才能禀告大人。”
容色如是说道,他低下头,手挽在腹间,气息轻缓而又低沉,从上首处投来的目光似乎一下子移开了,容色忽的有些失落,他不想被许攸衣看轻,那是他的筹码,却也是他的命门,许攸衣信或不信,于他而言,便犹如九重天与地狱,他想要得到更多,便不能失去如今拥有的这份来之不易。
“既如此,本官便给你些时辰。”
许攸衣似乎觉察出了容色的异样,却并无责怪他的意思,咄咄逼人并非她的性情,他既然已经表明立场,那么她自是不会介意再给他些时间,只是希望结果如人所愿,不要错付她才好。
她略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刘方,“刘主绅,令孙女症结已清,想必已无大碍,之后多加休养,固本培元,不日便可康复,本官稍些有事,就不多留了。”
“多谢大人吉言”,刘方十分欢喜,多日以来的压抑,一朝瓦解,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多有感激之余,已是对许攸衣死心塌地,“某唤人送大人回去,往后蓬莱斋随时恭候大人,请大人不要推辞。”
在诀阳城做官,少不得地方势力的追随,许攸衣自出手起,便有了这份打算,如今进了刘宅,见微知著,自然是对刘方去了那份隔阂。
长长一揖毕,许攸衣稳稳当当,未有推辞,欣然受了刘方的这一礼。
...
回程途中,容色突然提出想要离开,说是有了些印象,想要下车确认,面色间欣喜急切,饶是许攸衣也被传染了些,她笑笑,吩咐了声好,便独自回了县衙。
容色看着马车远去,急匆匆的回转身子,蒙住面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了进去,顷刻间便消失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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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夜间燥热,连晚风都不能带来一丝清凉,怡春院的角门在一瞬开启后,便被封死在了铁锁间。
一道人影敏捷的窜进巷子,不过一刻时辰,怡春院便被熊熊的大火所吞没。
一夜之间焚烧殆尽,容色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挂着满是红灯笼的木楼倒塌刹那,最后回望了一眼。
他想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这样美的景色,绚丽冲天的火花,四处弥漫的硝烟,频繁迭起的尖叫,这是一出多么华美的戏剧。
由他亲手搭起,又由他亲手埋葬,始于他,也终于他,所有的看客,都是他的棋子。
容色有些享受的沉迷着,转过身,极快的消失在了暗影里。
“走水了,快救火!”
才走出不到一半的县衙衙役们,满目呆愣的瞪大了眼,许久才开始叫嚷了起来。
人声鼎沸,一时间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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