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章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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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鲁眼睛瞪得滚圆，狐疑地看着韦恩，随后视线又落在了茶几上的那一沓纸上。

“这是什么东西？”

梅鲁眼皮轻跳了两下，没有拿起——这个动作对梅鲁来说，太费力了。

“你看一眼就知道了。”韦恩说道。

梅鲁坐直身体，身手够了两下，完全够不到，韦恩站起身，将信纸递到梅鲁的手心。

那几页纸在梅鲁的眼中，像是纸片一样。

他随便看了两眼，又随手丢在了地上：“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你以为呢？”

“呵呵……无聊。”梅鲁随手丢掉，“你写了这么多字是想说什么？告诉我，你认为杀死巴尼的人，就是造成隧道事故的人？而那个人就在下界的极深处？”

“不……”韦恩摆手，“你错了，这不是我写的信。”

“有什么区别吗？”梅鲁反问道，“上面是打字机打出的字……纸张也很普通，你说这不是你写的，有证据吗？”

韦恩站起身，冷眼看着梅鲁，“要证据是吗？”

“……”梅鲁吓了一跳，以为真有证据，但纸张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再想捡起来，要费很大的气力。

“有……有吗？”梅鲁颤声问道。

“当然没有。”韦恩捡起那几页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你又不瞎，不是看过了吗？还来问我。”

“……”

梅鲁感到脑门充血，这个家伙是在玩我的吗？

“尽管纸张上没有证据，但你也不能证明这是我写的。而且，如果我是这个写信人，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这封信的来历，毕竟……写下这封信，相当于公开得罪您……用您的话说，阿尔贝丹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写信人也要小心提防，否则，他的命可能就被你卖掉了。”

“你放心，暂时没人敢买你的命。”梅鲁在“引导”韦恩说话。

韦恩整理了一下衣服，“大人，我也希望这张纸是我写的。因为当我在这样的纸张上写出凶手在下界极深处时，那就说明，我已经确定了那人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放任他留在下界，早就请示泽鲁塔和里哈两位大人，然后亲手除掉那个人了，哪会儿这么啰嗦？”

“……哼……”

梅鲁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弗达的话很难听，但却又极其在理，信上既然写到了凶手在下界深处，便说明写信人多少知道了点那人的信息。

如果他真的握有证据，早就将证据甩在自己的脸上了，哪会这么低声下气？

但梅鲁心里还是一万个不同意韦恩去下界。

下界那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连他都不确定里面有什么东西，就算有，也是他们几个人的秘密。

在他看来，弗达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你也不能证明，你与这个信无关。”

“当然有关，我将它带过，交给泽鲁塔大人看，怎么会没关系呢？倒是你，梅鲁大人，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做事情却扣扣索索，一点都不大气……”韦恩仰起头，想了片刻，“听说有些有钱人是守财奴，本来我不信，但是……啧啧……”

“你……想去下界……不可能。”梅鲁指着韦恩，几乎从沙发上站起，“第五名高贵者从来没有资格进入真正的下界，没有一个选拔的高贵者，去过下界！”

最后一句话，梅鲁几乎是从嗓子的最深处吼出。

梅鲁的身高远超过其他人，泽鲁塔府邸的很多地方，为了梅鲁进行过改造，但即便如此，在梅鲁想站起来时，韦恩依然怕他将屋顶戳破。

“这件事让泽鲁塔大人决定，你认为怎么样？”

韦恩根本不对梅鲁抱有希望，在他拒绝之后，韦恩便将泽鲁塔也拉了进来。

“大人，你知道这封信所说的‘下界’极深处是什么地方吗？信上又为什么说，到了那个地方，就能很容易地辨认出凶手？”韦恩反问泽鲁塔。

泽鲁塔最初的时候，确实想过插手两人的争吵，但听了两人的对话，他又选择了等待。对他而言。

他与梅鲁相处这么久，很清楚梅鲁对资本的贪婪，但凡能有机会占有好处，绝对不会放弃，要不然，韦恩也不会在他受重伤的时候，失去酒庄。

可是贪婪的人总会有自己的秘密，只不过就看秘密或大或小。

下界，他很久没有下去过，至少有一百多年的时间。

倒不是梅鲁阻拦他，而是他厌恶那个地方……那里充满了罪恶。

至于信中所提及的“极深处”，他也不是很清楚。

韦恩问他的时候，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呃……那里嘛……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它万一是假的，那又怎么办？”泽鲁塔问道。

“是真是假，我去下界亲自判断即可。”韦恩解释道。

“不行！泽鲁塔大人，您忘了下界有什么了吗？”梅鲁问向泽鲁塔，“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被外人看到？”

“你怕是在下界隐瞒了什么不敢让泽鲁塔大人，或者其他高贵者知道的秘密吧？”韦恩反问道。

“好了。我们选一个折中的办法……让里哈去一趟，总没问题了吧？这件事属于阿尔贝丹的治安事件。于情于理，都应该里哈负责。”

“我没意见。”梅鲁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韦恩像是喉咙里卡住了一只苍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真的很想去下界。

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下界隐藏着数不胜数的秘密，而下界本身又是他必去的地方。

梅鲁原本就不想让他去，而泽鲁塔更是拉出了里哈，这就更让韦恩好奇下界是什么样子。

泽鲁塔宁可让里哈跑一趟，也不愿意让他下去，同样说明，泽鲁塔并未将他看做是自己人。

韦恩回答“同意”，这次机会便稍纵即逝，提出质疑，又会让泽鲁塔和梅鲁对他产生怀疑。

无论是梅鲁，还是泽鲁塔，都将目光投向了韦恩，等待他的回答。

陡然间，压力落在了韦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