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咸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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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来人往。
陈楚楚回道:“这么多糖葫芦,咱们当然吃不完,回去分给府里的人吃,给爹留下两串就行。”
不过,陈老爷应该不会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他爱吃咸的,特别是咸豆腐脑,陈楚楚想着,到时候给他带一份回去。
以前,她没有父亲、没有感受过父爱,现在,在日常生活的过程中,在一点一滴的细节上,她感受到了陈老爷无言的爱意。
陈楚楚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便加倍去回馈的人。
这时候,身为一个吃货,心里还能想着陈老爷,也是有心了。
街头上的文化,那种小摊小贩之间的氛围感,跟去店里消费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陈楚楚去自家首饰店和成衣店逛了一圈,兴致缺缺。
绿意觉得她是有些累了,便提议她去茶馆休息。
别人家的,哪有自家的来的香,故而,陈楚楚去的还是自家的产业——阅香阁。
茶馆,馆如其名。
陈楚楚一进去,茶香便扑鼻而来,里面的布置很是文雅,给主人家安排的雅间自然是极佳的。
楼阁不高,仅两层,在雅间里,从窗边望下去,能很清晰的看到下面的细河和边上的杨柳。
河上,用青竹造成的竹船在上面缓缓地划动着,竹竿划过水面,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波痕。
船夫戴着蓑笠,在卖力地划着桨,旁边站着一墨色衣袍的男子,腰杆挺得倒直。
背影看着有些熟悉,但陈楚楚想不出来是何许人了。
她仔细地瞧着看,许是目光很是灼热,那男子敏锐地察觉到,便目光锐利地扭过头来。
蓝色的发带,下摆随着微风飘扬,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
陈楚楚与那男子四目相对,远远相望,惊得她把手上的茶杯都拿不稳,茶水溅了一地,杯子破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因为她喜欢把椅子摆在窗边,然后姿态随意地坐着。
故而,茶杯这一摔,她的心下一跳,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不知怎么动作,陈楚楚本是想起身,谁曾想椅子倒成了凶器,她一个罪魁祸首加受害者,一个不小心就
从窗口上掉了下去。
那感觉真是爽歪歪,比她吃糯米团子被噎死的时候还爽。
陈楚楚惊呼了一声,望着如镜的水面闭上了眼晴。
她还在庆幸,阅香阁背靠横水,她这一摔,要面对的不是硬邦邦的地面,而是落水而已。
“小姐!”
绿意始终迟了一步,她还在窗边保持着伸尔康手的动作。
眼见着陈楚楚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在水面上激起水花,她神情紧张,差点要随着一起跳下来。
还是黄莺冷静地拽住了她,把她拉了回来,“快去找人!”
这两个丫环都不会水,现在只能去找人了,要是冲动跳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命给搭进去。
黄莺深深地望了那划船的船夫一眼,拳头紧握。
陈楚楚落了水,便浑身一个激灵,动了动四肢,从水里游了上来,头冒出来,发髻全湿了。
情急之下,她被灌了几口河水,呼吸到新鲜空气才好受些。
国色天香之貌,自然是当得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赞誉,陈楚楚从水中一出来,若清水出芙蓉般,让船夫看得移不开眼。
竹船未动了,但船上人也未动,陈楚楚在近处,看得越发清晰,心里也越发清明。
那穿着墨色衣袍的人,俨然是墨赢之,他看着她,面色毫无波澜,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楚楚只望了眼他,便扭了个方向,朝岸边游去。
绿意和黄莺叫了人过来,还准备好了衣裳,但会水的人都没派上用场,陈楚楚便自己游上来了。
围观的人也有,看热闹的多得很,黄莺将人拦住,绿意眼急手快地盖上披风,把陈楚楚的身子遮了个严实,上面只露出个头和下摆湿透了的绣花鞋来。
“小姐,你快吓死奴婢了!”绿意说着,人都要哭了。
两人护着陈楚楚,众人让出一条道来,黄莺回头望了眼,竹船已然远去,什么人也不相干。
还是回了茶馆,陈楚楚换完衣裳,心里才庆幸伤口没有裂开,就见黄莺一脸悲天悯人地看着她。
没见过这么蠢的,陈楚楚挠了挠头,长在窗边坐,哪有不湿鞋,这
一次,她实在是大意了。
椅子没坏,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栽倒的,绿意合着手裳朝着窗拜了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陈楚楚咳了一声。
她觉得反应大可不必这样激烈,又想到实在是因为自己,让这两个丫环吓到了。
一时之间,陈楚楚倒是心中有愧。
绿意说道:“小姐,要不,咱们改日去鸡鸣寺拜拜佛?”
她实在是觉得,小姐近日霉运当头,需要去去邪气。
古人一般都迷信,陈楚楚倒是不信,但她也觉得去拜拜也不错。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定了日子,打算有时间就去寺里祈福。
黄莺握着拳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出了事,陈楚楚倒是像没事人一样,出了茶馆,该吃吃该喝喝。
回府,陈老爷又不在,她在外面吃饱,倒是没吃晚饭。
此外,陈楚楚还淘了好些玩意回来,给绿意和黄莺买了脂粉和衣裳,彩莲和春花看着,艳羡不已。
绿意说道:“下次,你们要是陪小姐去,便也有你们的份。”
说来,这还是小姐第一次给她们买东西,这可是下人没有的待遇,算是主子给的殊荣。
这种事,春花想都不敢想。
她将洗漱的东西端下去放好,就见有丫环在院里发东西。
知道陈老爷不爱吃,但陈楚楚还是让人留下了两串,她娘楚楚倒是像她这般喜吃甜食。
以前,她爹一人干了两大碗豆腐脑,而她娘拿着一串糖葫芦在旁边吃着看他,一口甜一口咸,没发家致富的时候,她爹也很是幸福。
想到这里,陈楚楚有些落寞,她独自一人上了摘星楼,望着天上橘红一片的晚霞。
她性子极其温顺,但偶有叛逆,当下便生出些不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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