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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荼与布政使司刻坊亦有合贾,那可就是个强买强卖的主儿,书品下乘不说,一册书还取一两四钱,不折本都阿弥陀佛了,大多时候还得倒贴给钱。
可他也没辙啊,他一个小老百姓,哪儿拧得过布政使这根大腿,就因为这事儿,老对头李德善越发把他恨上了,以为他使了什么蛊术,否则怎么攀上布政使这棵大树呢。
白荼却是憋屈极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可大树底下也没阳光啊。他看着每月给罗素送去的那些白花花的雪银以及一堆蒙灰卖不出去的书,就心疼的滴血。
然凉王府就不同了,白荼与秦保说话的这片刻工夫,就看出秦保这人不赖,是个明事理的,既如此,他又怎会轻易应下,何况还是在自己知道凉王府鬻书另有算盘的情况下。遂他也未掩饰犹豫之色。
秦保是没想过白荼会拒绝的,毕竟与皇亲贵族攀上关系,应该是所有商贾梦寐以求的事,何况他出的价格实在诱人,比下品价格还要便宜。
他以为白荼是在担心书品质量的问题,毕竟黑明坊书品中上,半月前他来的那次也大概看了一番,皆是好书,可秦保自信,凉王府所出书册,书品只高不低。
想了想,觉得还是让白荼亲自看一眼为好,“白掌柜若是方便,不妨随我入王府一看究竟。”
白荼正喝着茶,突然呛了一口,他歉意的笑了笑,从袖口取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的水渍,倒是把毛遂那套学了个六七分。
秦保亦端起茶杯呷一口,他却不知,眼前人平静的外表下,早已如万马奔腾。
去凉王府,这不是往火坑里跳么,白荼心里哀嚎。
他那日在凉王府闹出那么大动静,就算那些护卫没看清他模样,可他问过路的那些丫鬟和工匠,尤其是他还大摇大摆的去王府刻坊门口溜达了一圈,见过他模样的人也有那么几个,万一被当场拆穿,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白荼收起帕子,将心头的思绪强行压下,拱手道:
“王府重地,我不过一介草民,岂敢。承蒙秦管事看重,那白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这人有个习惯,凡合贾,皆有契约为证,不知秦管事可方便随我去衙门一趟,找官府做个见证。”
你们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又怎敢去衙门做见证,白荼心里得意的想着。
果不其然,秦保面露难色,“这……白掌柜做事滴水不漏,合同立券理是应当,只是……凉王府不同一般商贾,白掌柜实在无需担心,何况堂堂凉王府去衙门定契约,纵是我同意,可王爷怪罪下来,秦某也承受不起啊。”
白荼后知后觉的恍然,旋即拱手请罪:“是我思虑不周,还请秦管事莫怪。那不若这样,事出突然我也是受宠若惊,秦管事若是不介,请容我考虑几日可否?”
凉王府不能出面立券,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秦保虽觉得白荼有些过于谨慎,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凉王府所需。
他也不恼,从腰间取了块牌子递给白荼,“这是凉王府的腰牌,白掌柜若是考虑好了,可带着这枚腰牌去王府寻我。”
“多谢秦管事。”白荼收下,二人又闲聊几句,秦保称还有要事便先告辞,白荼将人送出大门,直到看不见秦保的身影了,他才垮下脸来。
老关从耳房走出来,担忧道:“掌柜的,事儿不好?”
白荼叹了口气,摇着头去到前堂,毛遂正与人算账,牛四忙着给人介绍最近新上的书册,啸天因早时就说过今日要去选些梨花木以充刻板,故而不见其人。
白荼慢悠悠的晃到毛遂旁边,等到柜前无人了,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毛遂无奈道:“是凉王府的人。”
毛遂眉头一蹙,眼睛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屋里说。”然后扬声对牛四道:“牛四,这里看好了。”
牛四“诶”了一声,麻利的跑过来,识趣的什么也不问,替上了毛遂的位置。
回到堂屋,也不等毛遂问,白荼便将自己如何闯王府,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以及去醒州和适才秦管事的话一一说明。
他事无巨细,说完已是口干舌燥,喝了两口茶,才问毛遂道:“你怎么看?”
毛遂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自己闯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
白荼脸又垮下来,委屈巴巴道:“别啊,咱俩谁跟谁啊,这时候你跟我分彼此,这也忒没义气了吧。”
他本就长得秀美,又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毛遂一阵恶寒,嫌弃的把身子往后仰了仰,“你既想与凉王府合贾,合便是,只要不去王府露面,倒也不必担心被识破你私闯王府的事。”
“可醒州那边呢?我前儿才去说服陈福海不能与凉王府的合贾,今儿就自己上赶着去,这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况且我猜凉王府此番定是有大作为,即便我猜的不准,可也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咱们摊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出事也轮不到你。”毛遂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担心太多。
“这可未必。”白荼不赞同的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我琢磨着,凉王不是为了与其他藩王私下联络,就是为了监视其他藩王的动静,他闲着没事儿么,整这么出儿干什么?那肯定得事出有因的。”
毛遂难得见白荼这么认真,想了想,便随他的话说,“既如此,那不合便是。”
“那你的工钱……”
“不行。”
白荼翻了个白眼,失去陈袖坊这根大柱,又有布政使司这个蛀虫,他这黑明坊迟早要被掏空。
他分析道:“凉王府只取七钱,我之前看过,书品与咱们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按照我们比市面上低一成的价格来算,也可以卖到一两七钱,净挣一两啊。
不仅于此,我还可以将这些书转卖给其他书商,至少可卖一两三钱,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净挣六钱。且不说我还有凉王府这块活字招牌。”
白荼越说越兴奋,与凉王府合贾,这好处多不甚数啊。
“你就不怕未来惹上麻烦?”毛遂适时地给他泼冷水。
白荼热情未褪,笑道:“我那也是瞎担心,眼前近利,难免顾不了远忧啊。”
说完又觉不够谨慎,遂补充道:“好坏都难说,我得等牛二给我回信了再说,若是陈袖坊改口,那稳妥起见,就不与凉王府有牵扯,若是陈袖坊不改口,那……我总不能欠着你们的工钱啊。”
毛遂哼了一声:“自己见钱眼开,还好意思赖在我们头上。”
白荼得意的一笑,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够卑鄙的,他煞有介事的劝陈福海别被眼前近利迷惑了,结果自己反倒是忍不住想往里跳。
可毕竟,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何况他与陈福海的处境也大不相同,陈福海肩负几代人的心血和陈家一族,而他白荼,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牵挂自然少。
再者,陈福海在醒州,凉王府却在陈州,总之怎么算,他比陈福海都要有余地的多。
*
却说秦保回到凉王府后,耐心等着白荼上门,他以为,凭着凉王府的身份,以及极低的价格,白荼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可过了好几日,他没等着白荼上门,却等来了亲兄弟秦广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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