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骷髅与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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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心虚了？

白漫再次巡视了一番周围，视野中的确看不见黑鸦的身影。但她却越发笃定，关于这近一年的噩梦，黑鸦一定知道些什么。

泥地上，骷髅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地面，勇者们持剑与骷髅作战，却在骷髅敏捷的攻击下，很快倒在了地上。

他们发出一声标准的惨叫声，直愣愣地向地面上倒去。随着勇者们前仆后继地对上骷髅大军，地面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也越来越多。

白漫拿着圣剑一刀一个骷髅架子，这件事情十分轻松，所以她有大半的注意力都在与骷髅作战的勇者身上。

一开始看见大批的勇者倒下，她心中微微一惊，还以为骷髅有多难缠。但亲自上手，发现骷髅很好解决后，她看场中勇者们的眼神就变了。

那是一种看演员的眼神。

白漫寻思着虽然黑鸦说过他们是炮灰，可再怎么脆弱的炮灰，也不至于歇菜得如此之快。

她心中虽然纳闷，手上的动作却在加快。当最后一个骷髅在她剑下碎成残渣，倒在地上的勇者们忽然“死而复生”，齐刷刷地起身欢呼，整齐划一的动作犹如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啦啦队。

你们果然是在演她！

白漫目光微冷，落在欢庆鼓舞的人群上。

她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这群人一定有问题！

人群中，罗威尔高兴地迈向白漫，语气轻快：“妹妹，骷髅已经解决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呵呵。”白漫对罗威尔露出一个敷衍的假笑。

但罗威尔也不介意，他见白漫笑了后，又投入到了喜气洋洋的勇者队伍里。

大队伍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儿，继续启程，这次顺利的迈上了山脚。

当白漫行到半山腰时，黑鸦终于飞回来了。它一回来便友好地向白漫打招呼：“神使大人，现在是要去山顶的城堡吗？”

“对。”白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黑鸦，“你又跑哪里去了？刚才出现的骷髅和我梦里的一样，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本指引刚才去找恶龙了。”黑鸦顿了顿，有些讨好地说道，“现在恶龙不在城堡，还记得最初降

临在这个世界的地方吗？恶龙就在那里。不过……”

“不要转移话题。”白漫打断了黑鸦，将它举到眼前，“尊敬的指引，你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告诉我不好吗？还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嘎嘎……”黑鸦与白漫对视后，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做出羞赧的样子，垂下了小脑袋，“神使大人既然发现了，那本指引就提前告诉你吧。”

“看！为了新手任务。”黑鸦扬起脑袋，右翅大气地一挥，示意白漫向远方望去，“本指引用神力为你创造了这个世界，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女人。”

白漫：“……”

她眨眨眼，视线中黑鸦一副等待表扬的样子，对它自己所做的事心中没有一点ac数。

“看把你能的。”白漫抓住黑鸦的小身板，“原来我这一路的艰辛全是拜你所赐。”

黑鸦悻悻然叫了两声，然而翅膀再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最后只好放弃。它眼睛一闭，脖子一歪，开始装死。

白漫晃晃黑鸦，它在她的灵魂三连问下，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她那奇怪的噩梦，它没有透露一丝半点的消息。

“起来！还有梦境的事，不说是吧？”白漫慢悠悠地思忖道，“这只黑鸦好像没气了，要不还是烤了吃吧。”

黑鸦继续歪着脖子，一动不动，白漫见此继续说道：“先从哪一步开始呢？哦对了，是拔毛。”

“不！”黑鸦一个激灵，在白漫手中嘎嘎乱叫，“你不能吃我！更不能拔我的毛！”

“你想知道神选的事，本指引告诉你就是了。”黑鸦愤愤不平地开始说了起来。

……

在它的介绍中，白漫对神选这一陌生的词汇有了基本的了解。

神祇需要信仰，但祂不会亲自去招揽信徒，所以神使这一职业就显得尤为重要。而神祇挑选神使的过程，便被称为神选。

通过那些噩梦，在梦中一步步测试候选的神使，并且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一点点改变神使的体质，让她能够接受并使用神力。

“所以总的来说，我就是为神祇收集信仰的工具人。”白漫缓缓点头，她明白

了。

“工具人？”黑鸦听见这词瞬间改怒为喜，当着白漫的面嘎嘎笑出声，随后在白漫冷冰冰的视线中有所收敛。

它咂咂嘴，亡羊补牢地安慰道：“神使大人怎么会是工具人呢……”

对这毫无诚意的安慰，白漫选择忽视，并将黑鸦从手上扫了下去。

从早晨到中午，一行人终于爬上山顶，到了恶龙的城堡前。

这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城堡，灰白色外墙沐浴在阳光中，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在蔚蓝的背景下，这座城堡犹如童话故事中的仙境，倒不像是恶龙居所。

大概是因这消去了恶龙留下的阴影，勇者团里走出几人，大胆地走上前，将城堡的大门推开了。

光芒霎时间向城堡内倾泻，将里面照得敞亮。城堡的大厅里不似王宫那样奢华，反而处处透露着一丝质朴——这里不见任何金银的器具，全是灰扑扑的材质。

但与王宫还是有某一点相同，那就是干净。锃亮的地板、一尘不染的桌面、透明的玻璃窗……

白漫踏进城堡后，身后明显跟着一串灰扑扑的脚印。她对着脚印看了又看，心中升出了一股歉意。

勇者们目露警惕地四处观察。

“吱”的一声，大厅旁边的一扇小门打开了，两位仆人装扮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随后众人还来不及看清，两个身影便向他们跌跌撞撞地跑来。

两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衣服洗得发白。中年男人跑在前面，白漫目光落在男人的面庞上，莫名觉察出一丝熟悉感……

“国王！”

身旁传来惊呼，白漫刹那间忽然想起了。

这不就是国王吗？那他身后跟着的是……公主？

白漫的思绪刚划过脑海，两人就跑到了面前。

娇媚的容颜，王室特有的紫罗兰色的眼眸，还有一头灿烂的金发，这应该就是传闻中被恶龙劫走的公主。

不过……为什么会是这幅打扮？

白漫想着，再次打量两人。

两人颤抖地伸出手指向他们，脸上的表情似大喜又似大悲，有泪水在两人的眼眶中打转。过了片刻，公主率先压抑不住情绪，捂脸大声痛哭

。紧接着，国王也捂脸哭出了声。

“你们……”公主哽咽地说道，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城堡外，“赶快退出去。”

公主的命令，众人不敢不从。于是很快，城堡内只剩下公主和国王两人……以及一地的脚印。

“不——”国王悲从中来，扑倒在地上，夸张的扭曲面部，看向脚印的目光中满是悲愤、痛苦、委屈交织的复杂情感。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地板是国王和公主打扫的吧？

白漫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微妙，国王与公主痛苦不已的表情让她难免不会多想。

“呜呜呜……我早上才擦干净的地板。”

随着国王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的勇者们都倒抽了口凉气，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场面逐渐尴尬，国王与公主毫无所觉，他俩专心地为被玷污的地板缅怀了半晌，终于回魂了似的，察觉到空气中焦灼的气氛，两人恢复了往日的做派。

“咳咳。”国王清了清嗓子，“我很高兴你们能够走到这一步，但是我和公主已经被恶龙下了诅咒，若是想救出我和公主，必须先去斩杀恶龙，这样才能解除诅咒。”

公主擦干了泪水，祈盼地看着众人。

勇者们面面相觑，将白漫推了出去。

她正在与黑鸦八卦国王和公主在城堡的遭遇。

黑鸦说，在它的剧本里，恶龙掠走公主的原因，是因为需要有人打扫城堡，恶龙有着严重的洁癖，只有王国最养尊处优的人才能满足它的卫生要求。

听到此，白漫一抬头便看见王国最养尊处优的人期待地看着她。那一刻，黑鸦的恶趣味在她的脑海中闪过，白漫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在国王与公主面前笑出声来。

“咳……国王和公主放心，我一定会破除诅咒。”白漫说完便嘴唇紧抿，生怕自己笑场。

一想到黑鸦坑过的人不止是她一个，就突然开心起来了怎么办？

“嗯，那你们出发吧。”国王严肃地说道，“希望你们平安归来。”

白漫颔首，当即带着大队伍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待一行人走出半百米远，风中忽然又传来了国王与

公主的哭声。

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无尽悲伤……

稍稍恢复活跃的勇者们听见哭声，立刻又安静了下去，众人埋头赶路，无意之中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黑鸦正在整理羽毛，白漫侧头看向左肩，对黑鸦的过去产生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长出这么奇葩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