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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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杜若薇带着申灵雨来到了后山，山上没有路，两人在丛生的杂草中穿行，有些草叶锋利，申灵雨一个不小心就被划破了手。

杜若薇对血腥味非常敏感，她转头看向身后，见申灵雨皱眉看着被划破的手。

如今的申灵雨已经娇弱成这样子了吗？杜若薇还是不能将眼前人和传闻中的她联系在一起。

杜若薇内心焦急，她迫切地想要了解师父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以说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算是身亡了她也要弄清原因找出凶手。

现在可不是拖延之时。

“这地方不能使用灵力，但你这样只会拖我后腿。”

察觉到杜若薇语气中的焦急不耐，可申灵雨也没有办法，她这身体大概率是被碎辰丹给废掉了，比常人的身体都还要弱些。

她看自己的伤口也不是因为娇气，而是对孱弱现状的无奈。

她苦笑着说：“身体太差了。”

杜若薇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她突然发现自己习惯了申灵雨没心没肺的样子转而忘记了她是从被人艳羡的天才变成了如今这个废人的样子。

那她的不在意或许是装的，有些人擅长用笑容来掩饰痛苦。

申灵雨她应该是痛苦的吧。

想着想着杜若薇就心软了，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朝着申灵雨的方向伸出手：“过来，我背你。”

申灵雨还在艰难地走着，听到这一句猛地抬起头，见杜若薇一脸的别扭。

此刻调戏她应该会适得其反，因此申灵雨只是轻笑着答应了声：“好。”

杜若薇将自己的眼神强制落在申灵雨身上，说实话她想逃，但是又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内心，殊不知在申灵雨面前她除了系统这件事根本没有其他秘密。

杜若薇蹲下身好让申灵雨趴上自己的背，而杜若薇看着背对自己那人耳根微红，她不着痕迹地笑了下。

感觉到有重物压了上来，杜若薇整只耳朵都红了，之前劫人之时两人也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不过那时的申灵雨是昏迷的，而现在她是清醒的。

申灵雨双手环着杜若

薇的脖颈，少女身上带着浅淡的蔷薇花香，十分好闻。

申灵雨这次十分老实，趴在背上一动不动。

“抓稳了，等下我走得有些快，若是不舒服就直接同我说。”

申灵雨有些疲累，她轻轻“嗯”了一声。

这么老实的她让杜若薇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灵气溢散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可申灵雨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冷香，像是在雪后见了寒梅，杜若薇心中的焦躁一下就被抚平了。

她加快脚步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绕了无数个弯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传送阵所在的地方。

杜若薇小心将人放下来，又看见她手上的伤口顺手就用灵气将伤口抹平了。

申灵雨恢复了些许力气，她对杜若薇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温柔已经习以为常。

眼前的传送阵是只容两人站立的石板，石板上刻着许多的纹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些纹路组成了一个五边形。

杜若薇心急，她一把拉起申灵雨：“走吧。”

两人一同站在石板之上，杜若薇口中念念有词，手势也飞速变化，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申灵雨发现她竟然全部记住了。

不一会儿法阵开始亮起火红色的光芒，申灵雨发现眼前的风景像是被卷进了漩涡不断扭曲。

而脚下也传来一股吸力，申灵雨莫名有种前世晕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站不稳，忍不住就拉住杜若薇的手。

杜若薇一僵，可见她难受不是作假，纠结一会儿后还是没忍心打开她的手。

好在传送很快，申灵雨也不用长时间受罪。

降落在传送点以后，申灵雨脚一软差点摔倒，好在杜若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看到她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杜若薇想要询问系统：“你确定这人以后能一统二界？”

不过系统的回答应该还是无可奉告。

申灵雨弯下腰不断干呕，因为太过难受眼泪都出来了。见此情况，杜若薇回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她还是个凡人孩子，每当她干呕时母亲都会轻轻拍着她的背。

作为凡人的记忆已经模糊太多，杜若

薇笨拙地学着母亲的样子，她轻轻拍着申灵雨的背：“不难受，不难受。”

申灵雨逐渐好受了些，又被她这幅哄小孩的模样给逗笑，不过正事要紧还是不要调戏她了。

想起自己笔下的她笨拙又认真，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来这份笨拙和认真过分可爱了。

杜若薇见申灵雨盯着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笑，感觉有些宠溺，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申灵雨没有回答，她看着四周，发现已是离海滩不远的地方，而拾忆之海上方许多水龙卷将中心区域围得密不透风。

而海面上空的天空阴沉，厚重的乌云笼罩在上方，有天将倾坠之感，看样子鲛人族真的发生了大变，那杨绘依可能是被困住了。

申灵雨很自然地拉起杜若薇的手往海边靠近，她指着那片海域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自信：“这是鲛人族的封锁手段，好在我知道解法。”

杜若薇本想直接甩开某人的手，可却被她口中的消息分去了注意力，她欣喜万分：“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信任是很重要的。”

杜若薇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可她对信任这两字心情复杂，算起来她是一个隐藏的背叛者，虽然这背叛不是出自她本意。

看着申灵雨过于单薄的身体，杜若薇低下头掩下自己复杂的情绪任她牵着。

来到海边，很多人站在沙滩上看着龙卷风肆虐的海面，眼中闪烁着期盼。

申灵雨在外表现热情，她亲切地和众人询问着海面的情况。众人见她穿着不俗，谈吐间自有一股高贵的气质，于是猜测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而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红衣女孩，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

一老人问：“二位小姐来这疙瘩地儿做什么？这里可是出了名的凶哦，最近更加了。”

申灵雨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家母在此处失去音信，我们姐妹俩就来此处看看，这片海域是今天开始变得凶险的吗？”

老人闻此，感叹两人真是孝顺的孩子，“可怜的孩子，那些龙卷风确实是从今天开始的，我老头子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唉

。”

结界刚开，此时应是最容易混进去的时候。申灵雨面上不显，心中却在疯狂思考。

突然有壮年男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们的声音透露着狂喜：“族长！那被困在龙卷风里的鲛人挣脱出来，现在被海浪拍上岸了！”

族长本来坐在石头上，听了这话扶着拐杖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众人围聚的地方。

杜若薇见他们如此，摇摇头说：“鲛人可是吃人的种族。”

申灵雨回头看着她，很明显她在担心这些凡人。知晓她的想法后，申灵雨牵着她的手往老族长离开的方向跑去：“那好，我们去看看。”

围观的人将那方小空间围了四五层，申灵雨终于拉着杜若薇挤了进去。

耳边人声嘈杂，大家都在激动地讨论这意外之财要怎么分。

申灵雨两人站在人群之前，文字描写是一回事，亲自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被拍上岸的鲛人趴在沙滩上，人身鱼尾，尾巴是蓝色的，鲛人皮肤白皙，背面只能看到一根系带，头发墨绿微卷。

申灵雨仔细观察着，她在思考要不要救下这条就要成为下酒菜的鱼。

突然她看到这鲛人背部有着一个浅淡的贝壳标志，心中震撼无比，她拉了拉杜若薇的衣袖，凑近她的耳朵说：“救救她，对破结界有用。”

不用申灵雨说她也会救的，毕竟师父她和鲛人族关系甚好，而且这条鲛人也能给她们提供情报，免得破了结界混进去还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

鲛人是美丽而凶狠的生物，只是现在她昏迷了。

杜若薇随手施了法，刚刚还在兴致勃勃讨论的人突然失了神，他们开始僵硬地往回走，那模样就像游尸一般。

施术的同时她也在小心观察着申灵雨的表情，可申灵雨脸上并无表情，她只是上前查看鲛人的情况。

申灵雨对这邪术竟然没有表现出厌恶，杜若薇只觉得她更看不懂这人了。

抹除这些人的记忆后，杜若薇又施法让他们睡过去，一切处理好之后她才上前一同查看情况。

申灵雨：“看样子她伤得很重，你有办法弄醒她吗？我们时间有

些赶。”

杜若薇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那你会烤鱼吗？”

杜若薇一脸疑惑：“会啊，你饿了？还是你要烤她？”

杜若薇的手指指着鲛人，大有一种你一点头我就干的气势。

申灵雨摇摇头，接着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这鲛人不救也没关系，救是因为申灵雨认出了她，她叫艾琳，就是原著中救了原主的鲛人。

当然艾琳救女主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因为她饿了，她将原主捡回去洗干净准备吃，结果发现原主漂亮得不像话，身为重度颜控的她当场放过了女主，又费尽心思调理原主的伤。

除此之外她还是压倒女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这个锅也要她这个原作者背才对。

申灵雨握了握拳头，她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太过残忍的世界。

杜若薇看她又在那里沉思，无奈叹了一口气走向海边，随后御剑腾空，闭眼之后再睁开，眼睛变成了一片绯红的颜色。

她手中的火球逐渐增大，最后被她随手扔进海里，水火相遇，水汽蒸发的滋啦声不断传来，她脚下的海水开始沸腾起来，接着有无数鱼儿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她指着海面那一大片浮尸认真问道：“够了吗？不够我再炸。”

申灵雨看着这一幕抹了一把汗水，她赶紧制止：“不用了！这样就好。”

说完申灵雨就想去捡鱼，杜若薇皱眉挡在她的身前：“我来吧，那边海水很烫，你也敢这样去，你一边待着休息就可。”

这鱼不会已经熟了吧……

杜若薇朝着那堆鱼伸出手，下一刻那些鱼都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申灵雨看着觉得有些羡慕，于是她更加痛恨起杨瑾来，除了杨瑾外还有她那个道貌岸然的师父。

果不其然，这些鱼已经熟了，申灵雨有些头疼，她拿起一条鱼往鲛人趴着的地方走去。

把鱼放在她的脑袋旁转了几圈，可惜鲛人什么反应也没有，难道是已经死了。

申灵雨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鱼…好香。”

声音微弱而又清晰，艾琳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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