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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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凡人没想到自己只是来参加一个拍卖会就能欣赏到如此大一出仙家大戏，不过这地方实在偏远，要不然申灵雨一行人不会没人认出来。

被当众下了面子，杨瑾当然是怒不可遏，原来的申灵雨可能让他忌惮，可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废人罢了。

蝼蚁也敢叫嚣。

杨瑾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突然爆发，他抽出佩剑飞速刺向申灵雨。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申灵雨依旧不慌不忙，不是她躲得过，而是她相信身旁的人不会袖手旁观。

杨瑾的剑越来越近，申灵雨甚至能看到剑刃上印出她的脸，以及杨瑾面目扭曲的笑容。

“滚！”，杜若薇一扇挥出挡住了杨瑾的剑势，然而还不止如此，因为这一扇带了怒气，杜若薇没有保留自己的实力。

杨瑾见势不妙，赶紧收剑格挡，他用尽全力，虎口都被撕裂了，可还是抵不过这一扇的威力。

“啊！！！”

一声惨叫过后杨瑾被击飞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到墙上，就在这时杨琳一个瞬身将他接住，才没有变成那般难看的场面。

杨瑾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杨琳，可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站立，铛的一声，他用剑撑着自己半跪在地上。

申灵雨看着他的惨状只觉得十分解气，不过这人竟然让小蔷薇生气，这一点也是无法原谅。不过小蔷薇好厉害啊！

申灵雨在心中疯狂呐喊：“老婆好厉害！”

杜若薇原本认为他们师兄妹的关系应该很好，来拾忆之海前她还想通过针对杨瑾获得申灵雨的憎恶值。

可这一次，两人如此剑拔弩张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关系很好，甚至感受不到半分情谊，更像是仇人。

回到识海查看憎恶值，发现这个数值总是在10到20之间波动，杜若薇突然发现不对劲，她开始沉思。

杨瑾哇的又吐了一大口血，杨琳有些担心，上前将他搀起。杨瑾也不再拒绝，毕竟这一下他真的伤得很重。

木凡歌瑟缩着，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

缓了一口气，杨瑾感觉这拍卖行的视线都集中在此时这个狼狈的他身上，最重名声的他一时气

急攻心，竟是又吐了一口血。

他越痛苦申灵雨便越快乐，因此她笑了起来：“我说杨瑾你也真是蠢，你自己什么实力不清楚吗？第一次吃了亏还不够，赶着上来吃第二次。”

杨瑾的目光似是淬毒的箭矢，实话才最是伤人，他偶然察觉到了申灵雨的气息因此追到了这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小镇之中竟能找到已故师叔的遗体。

其实杨瑾也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师叔，自然也不知道师叔的棺材长得什么样子，但雷灵根千年难遇，而落华门的妖女又对其如此执着，杨瑾因此确认这台上的玉棺中躺着的就是师叔。

他太想立功了，一时间没过大脑思考就冲了出来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过他是个自私的人，他转身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两个跟班：“为什么不阻止我！”

杨琳眼神黯淡了些，她无法说话只是无奈地摇着头，而木凡歌胆子小，被他这么一凶都快缩成一团了。

杨瑾看着木凡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现在动不了他一定要给这胆小鬼来一脚。

申灵雨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看着木凡歌，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杜若薇一直在关注她，见她看着杨瑾的小弟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笑，不知怎么就心里不舒服，出于这种心理她出声询问：“你看他做什么？”

好像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些许醋味，申灵雨看着脸色有些不愉的杜若薇只觉得心情更加好，她凑近杜若薇的耳边：“那个人，藏得很深呢。”

申灵雨的呼吸倾洒在她的脖颈上，有些痒，杜若薇忍住伸手去抓的冲动，除此之外申灵雨的话也让她很意外。

再次往门口看去，木凡歌还是那样怂，只是被杨瑾一瞪就双腿打摆子，甚至脸色比受重伤的杨瑾还要白。

这人？藏得很深？

出于对申灵雨的信任，杜若薇又仔细观察了几遍，越看越觉得申灵雨是故意寻自己的开心。

她有些着恼地将申灵雨轻轻推开：“别闹，这场面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被推开申灵雨也不生气，她满不在乎地说：“这种只是小场面，他们也只是小人

物罢了，纯粹是用来刷经验的。”

杜若薇听懂了，她觉得申灵雨的说话方式和系统很像，莫非她身上也有系统吗？

杜若薇：“你也有一个朋友叫惜瞳吗？”

申灵雨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摇摇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的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种类似于夺舍的情况太过阴毒，杜若薇知道后怕是会对她有看法，虽然她并不是自愿穿越的。

杜若薇看她一脸为难的模样也决定不再深究，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而且灵雨她似乎了解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知为何杜若薇开始对摆脱系统这件事充满了自信。

申灵雨重新看向木凡歌。

木凡歌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装作惶恐地用衣袖遮住头，然后开始查看那道目光来自于何处。

猝不及防间同申灵雨的视线对上，木凡歌突然有种被人看透了感觉，像是聚光灯下的老鼠无所遁形。

悄悄咽了一口唾沫，木凡歌总觉得这个申灵雨和之前的申灵雨完全不一样，以前那个人很好懂，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而现在这个他看不透。

正在他思考之时，他发现申灵雨开始动了，只见她突然抬手做了一个捂住别人眼睛的动作。

木凡歌不淡定了。

申灵雨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用手指绕着耳旁的头发，笑得邪肆：“小蔷薇我们走吧，那玉棺我们直接抢走，魔教就该有魔教的样子嘛。”

杜若薇点点头，施法将玉棺收入储物戒指中，做完这一切后两人迅速回到房内，杨绘依一直在旁观，见两人回来直接施展身法带着两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事过后，申灵雨也是彻底和归一决裂了，鲛人族那时是第一次，而这一次直接开始嘲讽门派和师兄。

杨绘依有些意外，当然意外的地方不只是这一处，申灵雨和徒儿的对话她当然能听到，从申灵雨的口中她听到了熟悉的词。

两百年前，林幻海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词语，他说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说自己想要改变这个悲惨世界的结局。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

能力，他什么都没做到。

杨绘依垂下眸子掩藏了自己的伤感，她带着徒儿两人继续赶路，她虽不怕成安白清这一类人，可若是松鹤来了她还是没办法，既然东西已经得手就不要再过多停留了。

而几人离去后，拍卖行内气氛无比压抑，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有杨瑾按耐不住的咳嗽声。

“先回去和师父说明吧？”

杨琳用手比划着，木然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焦急，她能感觉到杨瑾的状态十分不好。

而木凡歌站在较远的地方没有上前，他全身都在颤抖像是非常害怕。

杨瑾偶然瞥见他这怂样，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伤太重了，因此他点头同意杨琳的说法。

几人走得急切，若是平常杨瑾定还会威胁一番，告诫这些在场的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可现在他顾不了太多了。

闹剧的主人公都离开了，拍卖行内的人们才敢喘气，他们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毕竟那些仙师看起来都不好惹，而他们这种看笑话之人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可这个消息真是太劲爆了，他们听到了什么，传闻中的冰山美人为了魔教圣女和宗门反目，禁忌之恋！

此时申灵雨还不知晓，她和杜若薇的故事马上就会变成修真界最大的谈资。

在赶了三天路后，几人终于回到了落华门，见到这云雾环绕的山脉，以及穿着落华门服饰的守门弟子，申灵雨只觉得安心。

深呼吸一口，申灵雨张开双手感受着一切。

杜若薇看着她也觉得心情放松起来，不知不觉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

杨绘依走在两人身前，她突然停了下来：“灵雨你跟我走一趟，若薇你就先回去休息。”

杜若薇不明所以，但她了解师父，因此只是应了一声是，将玉棺交还给师父就离开了。

在将要走远之时，她忍不住往回看，申灵雨给了一个眼神让她安心。如此她才消失在楼梯拐角之处。

杨绘依默默看着她们的互动什么也没说，等到徒儿的身影消失之后她才出声：“走吧，我有话问你。”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夜灯楼，杨绘依推开门看

着高台之上燃着的紫色魂灯久久未曾说话。

申灵雨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重，总觉得师娘的背影从未如此萧瑟过。

杨绘依将玉棺从储物戒指中放出，随着玉棺的出现，那盏紫色的魂灯更亮了。

“我知道的，他已经死了。”

申灵雨莫名感到悲凉，魂灯相依的寓意是不离，“师娘节哀。”

杨绘依笑了一声，她转身看着申灵雨，然后平静地说出了让申灵雨心跳骤停的一句话：“你和他一样是来自此世之外吧。”

申灵雨睁大了眼睛。

申灵雨的反应证实了杨绘依的猜想，她轻笑一声：“果然没错，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申灵雨震惊过后便是开始思考，她逐渐冷静下来：“林前辈他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穿越两个字，杨绘依又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她弯腰抚摸着玉棺上的纹路：“是的，之前我虽对你有疑问，但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上去，因为阿海他说穿越是很难的事情。”

申灵雨看着玉棺，心情复杂。

杨绘依：“他说这是个无可救药的世界，他想要改变这一切，还说些什么他是主角之类的玩笑话。”

申灵雨静静听着，她知道杨绘依是想要倾诉，怀抱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这么久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

杨绘依默默念了咒，这玉棺突然放出光滑，本来怎么也撬不开的棺材突然自己打开了来。

本来以为里面应该装的是尸骨，可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只是一个土偶，样式像是现世的俄罗斯套娃。

土偶身上滋滋作响，有电流涌过，除此之外这玉棺内再无其他物品。

杨绘依坐在玉棺上，她拿起土偶看着上面画得奇怪的脸忍不住笑了：“真丑。”

申灵雨看那土偶的脸，想着确实很丑。

“来到此世，你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吗？”

杨绘依没有抬头，她只是平静地问着，像是不得不说话的敷衍。

申灵雨看着杜若薇魂灯所在的位置，那盏炙热的魂灯身旁是空的。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申灵雨深吸一口气，眼神异常坚定：“我

想当您的徒媳妇。”

杨绘依抚摸土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意外：“就这些吗？”

“这些就是全部了。”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杨绘依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我那徒弟魅力挺大的。”

申灵雨挠挠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还怕师娘不同意，毕竟以我现在的处境来说是我高攀了。”

杨绘依摇头，“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是能预测未来之人，更何况我与外面的人不同，只要徒儿开心就够了。”

杨绘依沉默了一会儿：“阿海他说，我们什么都不用管，这一生自然是平安的说的可对。”

那当然是对的，这是申灵雨明晃晃的偏爱。

申灵雨点点头，“与小蔷薇有关的一切都是安然的。”

闻言杨绘依将娃娃放回玉棺内，“他和我讲的东西很少，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希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申灵雨打破了沉默，“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