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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虫子一浪接一浪的往巴疯子身上扑,他已经被咬红了眼,刀势变得狂暴,一刀劈砸下来死了一片,一刀横拍过去,通道两边各炸起一道道刀痕。
他脚猛地一踏,整个石道抖动,那潮水一样的虫子像甩起来了一样,身上的虫子也尽数抖落,还有钩挂在他后背的,一个刀转就将它斩成两半,不考虑自己是不是已经受伤,也不考虑会不会失手,要么他是信心十足,要么他是真不要命,是一个经验十足的老疯子。
狭而长的通道里一直是叽叽喳喳老鼠一样的惨叫声,砸碎虫子外壳的破裂声,还有巴疯子的大吼声。虫子一旦接近,巴疯子双手握刀转起了陀螺。看巴疯子那个势头,那群烂虫短时间还拿他没办法。可他能坚持多久?这个问题很重要。
现在最要命的,是陈陈自顾不暇,头顶上掉下来的虫子越来越多,老学者喊他们过去,根本就迈不过脚。他能急忙打落掉在他头上的虫,脚下的却怎么都管不了。
那厚实带着毡的裤腿是用来对付漠北冷得刺骨的寒夜的,没想到成了古蜇虫的方便,那触手一样的脚直接钩挂在带毡的裤脚边,正一点一点往上爬,不管陈陈怎么踢怎么踹怎么甩就是弄不下来,他不能打滚,脚下全是虫,一滚下去基本上就可以歇菜了。
他急忙向四周一望,没有人可以帮他,马川正在帮老学者填弹药,布扎木正护着思姑娘往他这里退,他出刀很快,但他退都很慢,等他过来,虫都要跳到他脸上了。急忙之中,他拿到了挂在他腰间的打狗老烟枪,心一喜,心说有东西就踏实多了。
他抓住烟锅后一端的位置,能更好用力地直接扎进了那虫发亮的眼睛里,趁着它吃痛的空隙,赶忙把它撬下来,再一脚踢走。如法炮制,很快又撬走了三只,不过可惜的是,他需要弯腰,一弯腰,刚好头顶落下的虫掉在了他的背上。
背上他够不着,他能感觉到它正慢慢往上爬,身上发毛,死命地石壁上抵,希望能把它碾死,虫没碾死,他背一下吃了痛,有什么扎进了他的肉里,要往他骨子扎,似乎要把他扎穿一样。
陈陈痛得龇牙咧嘴,他明明穿得扎实,之前爬他腿的时候不咬,现在够不着的时候就来了一口,妈的,真狗日的鸡贼。他哎呀呀地朝布扎木奔过去,他指着后背,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他希望他一下就能看明白,要不然真得歇菜。
这不是大问题,陈陈还没过来的时候,布扎木就看到了,手指刚够着背,虫的脑袋就一分为二了。布扎木说:“这虫不止一个。”
陈陈都想骂人,他当然知道这虫不止一个,铺天盖地的虫,瞎子都能看出来这虫不止一个。布扎木把陈陈交给思姑娘,思姑娘扶着他往前走。布扎木脱下衣裳,盖在他俩的脑袋上,一边开路一边说:“那虫的嘴巴里还会吐出另一只虫,两只虫似乎是共同生存的。”
陈陈一愣,什么共同生存?他没空想布扎木到底说的什么,后背已经感觉到发麻,没有知觉了。他被思姑娘扶着,咬牙道:“那烂虫该不是有毒吧?我背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你们快丢下我,我是个累赘!”刚说完,他还没反应过来,脸就火辣辣地疼了,他张着嘴,看着思姑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他一巴掌。
思姑娘说:“胡说八道的人就该打,你觉得呢?”陈陈呆呆地点了点头。布扎木觉得好笑,又没笑出来,说:“有毒的可能性不大,那尸骨成色属于正常,应该是活活咬死的,也不排除有毒这个可能性,陈陈小兄弟腿脚还能走动,应该不大。”
不大还不是有,陈陈觉得自己要死了,虽然他曾经死过一次。
掉落的虫子已经被布扎木杀了不少,至少不能成群结队地往他们身上跳了,他们离巴疯子撬塌的口子越来越近。巴疯子的势头缓了不少,他有点疲倦,但表现的不是很明显,陈陈有点担心,不是很明显,总归是表现出来了。后面的虫子他们不可能杀得完,只能跑,他不想巴疯子再硬抗下去。
周围的山体被他劈得乱七八糟,最后拍碎一波虫子以后,他后退了几步,开始喘粗气。那群要命的虫子见巴疯子停下来,又一窝蜂乱叫地涌上,眼见他又要被吞没。
人要齐了。性命攸关的瞬间,老学者冲巴疯子大喊:“快退!时间足够了!”巴疯子闻言,单手横举大刀,肌肉鼓动,刀身直接被他砸进地表约三分之二,可这时虫群快到他脚边。他冷着脸,回转身子,有的虫已经跳在他身上。
巴疯子仍然不管不顾,面对老学者的方向,踏住固定住的刀把,借力一个纵跃,凌空翻身的同时脚再一个重力地回勾,地表被带碎,刀呜呜地回转,巴疯子跳上了石块,那把大刀也被他抓住。
紧跟其后的虫群也涌到了阻挡它们速度的大石块边,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声轰隆响,老学者这一炮下来,威力远远比之前要大得多,原本摇摇欲坠的山石通道再也坚持不住,开始倒塌。
老学者开炮、巴疯子跃下的那一瞬间还是被余震波及,老学者自己也被那股巨大的力掀翻,所有人都好不到哪里去。上头的石块一块一块往下砸,马川最先起来,他立马过去挑开还存活在巴疯子背上正准备吐出另一只虫子开咬的虫脑袋,赶忙又去扶老学者。
老学者吃力地爬起身,咬牙道:“马川小家伙,留只半死的虫子......”马川挑了只脚边半死不死、仰着身子的,他一刀扎透,没有彻底要了它的命,直接甩进了装备包里。
陈陈爬起来看什么都在转,模模糊糊什么都不清楚,感觉有一大块石块砸在他身后的时候,立刻清醒了。他含糊不清地走:“周,乖周!”他踉踉跄跄地过去扶起老学者,马川撑住巴疯子的身子,布扎木护着思姑娘往那口子里走。
等到他们进去,那里狭长的通道是彻底坍塌了。
老学者越说越激动,从来没听过老学者骂人的陈陈,都能感觉到他现在气得不仅要骂巴疯子,还要狠狠揍他一顿。
巴疯子不以为耻,他道:“叫我来你早就应该做好准备了,这点事儿,我还以为你这个脏老头早就习惯了,路还很长,离那客栈也不远,干脆现在打道回府得了。”
老学者都这样了,巴疯子还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安慰一下他,陈陈真怕巴疯子那个疯子把老学者弄得火冒三丈,急忙看了一眼布扎木,他没表示,好像习以为常,确定他们俩这样不是什么大事。
又看了一眼马川,马川正准备过去打打圆场。就在这时,气急败坏的老学者的骂声突然戛然停止,他好像看到了巴疯子身后有什么吃惊的东西,忙过去了。
陈陈和马川对视一眼,显然不解其意。布扎木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俩,“樗老看来又有发现了,不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巴疯子的。”
砸裂的天山岩盆大的凹口里,显出像黄泥土一样的混合物,陈陈和马川过去的时候,老学者刚好把压在上面的残垣给搬弄开。
老学者抓了一把黄泥土又闻又捻,最后脸上越来越难看,比巴疯子不听指挥随便砸了山石还难看。陈陈小心翼翼地问:“老学者,你看,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老学者没答话,一拍大腿,狠狠骂道:“他娘的他娘的,上面的鬼面藤是死的,下面的天山岩是假的,我们被人摆了一道!”
陈陈吃了一惊。
“我这个老糊涂啊,早该想到的,天山岩这么稀少,几十年才出两拳那么大,这里一纵纵一横横得多久多少年?当时被这个奇景震撼到了,还抱有侥幸,要是真有呢?”老学者苦笑,“有,有个屁!外面裹了一层真的,里面全是狗屁不值的烂泥,骗我这个老糊涂,唉呀,真的是假的......”
陈陈都不知道要讲什么了,他只能问:“这个不是天山岩,那是什么?也许这个东西和天山岩长得类似?是另一种奇怪的石头?”
巴疯子都看不过去了,他对陈陈说:“为什么这种事情就你转不过弯?你知道那什么什么尾有个屁用?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要装成天山岩的样子?”
陈陈一拍脑袋,“是让我们误会这就是天山岩!”又问,“为什么?”
巴疯子摇摇头,“你这傻小子被保护得太好了,还没有逼到你不得不去想,错一步满盘输的地步。你以为输的是什么,性命?那不算得什么......”
陈陈连忙打断,“都别提!一个字都别点醒我!我自己能好好想!”他躲在一边好好思考去了。
他叫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从头开始捋清楚。他进入世界从墓里面出来到客栈为止,都有一系列的推动力,所有的情节似乎都是奔他而来,推动他找寻一颗名叫不死树的灾难树,但是他不知道找到这颗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暂且放在一边不谈。
他们在途中碰到了冒充他们身份而向漠北深处前行,最后死在了尸洞里的队伍,如果把这个情况当作势力一,那么在沟壑上头老学者给陈陈看的苏式望远镜,其送来的可以说帮助他们的背后人物是势力二,接下来是现在困住所有人的迷宫当作是势力三,可他没感觉到强烈的恶意,绕来绕去也没出什么危险......
陈陈灵感一闪,他忙道:“是为了拖住我们,不继续往前走!”
陈陈把他所想的情况说了一遍,布扎木笑了笑,他道:“陈陈小兄弟说得有理,但现在为言尚早,不说别的,如何能分为三种势力呢,说不定四种五种,不过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好不要多想,伤神伤脑,有时候想多了还要了命。”
布扎木为什么要这样说?陈陈不知道,感觉故意点醒他一样。
马川说:“有可能冒充我们身份的队伍和这个假扮天山岩的势力是同一个,他们阻挡我们前行,而又代替我们去寻找不死树,说不定他们手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图。”
陈陈摇头说:“不会,地图的秘密藏在畏兽图里面,它的珍贵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学者都说仅有一篇了,如果真是偷盗,他们不仅要从王城的史馆里找到那群老学者嘴里说的老不死,逼迫他们交出来,他们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早就看淡生死了吧?”
“退一万步说,他们真的拿出来了,那最重要的一章在我们这里呢,我给了老学者,老学者又交给了一个什么什么莫......”
巴疯子打断他,“是莫寻那贼小子?嘿,难怪我说怎么少了他,原来被脏老头打发回去了。”
陈陈接口,“对!想起来了,是阿莫,他们从王城到漠北,我算他们坐高铁,也得要一周左右吧......”
布扎木这时道,“从漠北到王城,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左右,陈陈小兄弟说的什么什么‘铁’是何物?精铁的一种?”
这个时候就有人接嘴问他高铁是什么,满嘴跑火车的时候,还是不要有人打岔比较好。
陈陈把他所想的情况说了一遍,布扎木笑了笑,他道:“陈陈小兄弟说得有理,但现在为言尚早,不说别的,如何能分为三种势力呢,说不定四种五种,不过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好不要多想,伤神伤脑,有时候想多了还要了命。”
布扎木为什么要这样说?陈陈不知道,感觉故意点醒他一样。
马川说:“有可能冒充我们身份的队伍和这个假扮天山岩的势力是同一个,他们阻挡我们前行,而又代替我们去寻找不死树,说不定他们手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图。”
陈陈摇头说:“不会,地图的秘密藏在畏兽图里面,它的珍贵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学者都说仅有一篇了,如果真是偷盗,他们不仅要从王城的史馆里找到那群老学者嘴里说的老不死,逼迫他们交出来,他们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早就看淡生死了吧?”
“退一万步说,他们真的拿出来了,那最重要的一章在我们这里呢,我给了老学者,老学者又交给了一个什么什么莫......”
巴疯子打断他,“是莫仇那贼小子?嘿,难怪我说怎么少了他,原来被脏老头打发回去了。”
陈陈接口,“对!想起来了,是阿莫,他们从王城到漠北,我算他们坐高铁,也得要一周左右吧......”
布扎木这时道,“从漠北到王城,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左右,陈陈小兄弟说的什么什么‘铁’是何物?精铁的一种?”
这个时候就有人接嘴问他高铁是什么,满嘴跑火车的时候,还是不要有人打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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